在大营中整训了三日后,张杨婉拒了羌渠要为他们举办饯行仪式的提议,领了七千备用战马,便率军浩浩荡荡地出征了。
由于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正面战斗,而是要在敌人的大军身后,不断袭击他们的部落,使得鲜卑骑兵无心再入侵大汉,因此,不能带太多的辎重。
对于王廷的这六千精锐,羌渠没有小气,七千备用战马的马背上,各驮着足够一人双马半月的肉干与精粮。
一万四千余匹战马的阵势太大,因此,张杨率军渡过黄河之后,便将军队分作了三股,关羽带着五百先锋在前方开路,张杨率三千前军,缀在关羽十余里之后,最后便是三千后军,同样是缀在十余里之后。
如此,不但能够及时地互通消息,还能降低军队的声势,即便是碰上了大股的鲜卑骑兵,先锋军与前军、后军可以快速做出反应,相互配合击溃敌军。
两日后,大军行到了云中,张杨也没有停下,被派回去向家中交代事情经过的程远等人,早已等在了大军前进的路线上,见到张杨到来,便直接汇入了张杨的前军。
如今情况出现了新的变化,张家坞堡短时间内需要担心的,不再是鲜卑人,或者说,迫在眉睫需要防范的、不是鲜卑人,而是大军回归之后的匈奴袭击。
因此,张杨让程远回去嘱托父亲张武,在修建完虓虎营的军营后,继续加紧扩建张家坞堡,不过此次扩建并不是为了住人,而是修建便于防御的寨墙,如此,在速度上无疑会加快许多。
待修建好后,太原与雁门皆会派兵扮成商队前来,隐藏在坞堡之中,等匈奴骑兵前来袭击时,迎接他们的将是、这些大汉士兵一轮轮箭雨的洗礼。
还有一部分大汉士兵,会骑上张杨抢回来的战马,对匈奴人展开来围追堵截。如此光明正大围杀匈奴人,削弱匈奴实力的机会可不多见,张杨相信义父张懿于公于私,都会支持自己。
即便是雁门太守郭缊,想必也会十分乐意派兵前来,毕竟张杨还许诺他,来多少人便会送他多少战马,想必郭缊不看郭泰的脸面,也会垂涎这些战马!
张杨当然没有这么多战马,可匈奴人有啊,伏击匈奴人缴获的战马,刚好能用来抵账,反正张杨横竖是不亏的!
这便是张杨让吕布与糜竺回去告诉张懿的计划,此次出兵也有借口,就说是为了抵御鲜卑入侵的伏兵,再者说,如果张杨的计划顺利,匈奴人还有没有胆量反叛还是两说。
又过了一日,张杨率大军来到了塞外,大军一路上并没有碰上鲜卑斥候,很显然,鲜卑人派来探路的斥候已经撤回去。算算时间已经九月底,想必现在鲜卑人,已经开始聚集大军,为入侵大汉做最后的准备。
到了塞外草原之后,张杨率军径直向着拓跋炯的部落前进,因为当初审讯拓跋炯时得知,他们的部落距离大汉最近,其余的部落,要再向草原深处继续走二三十里,才会陆陆续续地出现。
既然来到了草原,张杨便想将这个隐患彻底解决掉,省得以后老惦记着!
又走了半日,前方作为先锋的关羽便派人回来禀报,前方十里发现一个部落,从其帐篷数量推断出,这大约是个不到两万人的部落。有战马三千余匹,以鲜卑骑兵最低一人双马来计算,骑兵应该不到两千人。
张杨掏出地图看了看,确定这便是拓跋炯的部落了!随即,张杨便下令道:
“张成听令,去告诉后军,前军会绕到这个部落后方分开拦截,让他们分三个方向,与前军一同将这个部落围起来,快速缩小包围圈,不得放走一人!”
见张成领命打马而去后,张杨又对前来报信的虓虎营斥候道:
“汝回去告诉关司马,让其率军慢慢推进,待听到号角声后,立即对这个部落发起进攻!”
随即又对呼衍达与丘林雄下令道:
“呼衍达随某走左侧,丘林雄走右侧,绕到这个部落身后!出发!”
张杨下完令后,前军当即分作两股,快速地向着拓跋炯部落身后绕去。此次他之所以让虓虎营率先发动攻击,是想趁着敌人骑兵数量不多,正好用来练兵。
五百兵甲精良的虓虎营,主将又是关羽这位猛人,想必轻易便能将部落内的、不到两千骑兵砍杀殆尽!
关羽在接到命令之后,自然也明白了张杨的意思,于是便慢慢向前靠近着,待远远地看见拓跋炯部落后,便不再向前,找了一个低洼处暂避起来,以免让拓跋部落发现后四散而逃。
躲在低洼处,远远地向着拓跋炯部落打量的关羽发现,由于此时日头刚刚西斜,出了这片低洼处,四周便是一马平川,拓跋部落周围又没有遮挡物,不存在偷袭的机会,只能是快速靠近发动突袭。想及此,关羽便下令道:
“虓虎营听令!此次敌军数量不多,稍后两轮骑射过后,突骑随某只顾向部落内冲杀,轻骑则两翼分开,与鲜卑人拉开距离快速骑射。
鲜卑人见吾等冲向他们部落,定然会回身拦截,轻骑只需缀在其身后射杀即可。”
待五百虓虎营骑兵低声应诺之后,关羽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随即便下令道:
“换马,安装双马镫!”
之前的双边马镫在去匈奴王廷时,便被他们摘了下来、带在了身上,需要时随手便能装上。
待他们都安装好马镫,检查过马具之后,关羽继续下令道:
“上马准备!”
没用等多久,关羽便听到了一声牛角号声传来,关羽当即大刀一挥:
“开始进攻!”
此时距离部落还有三里左右,自然不能冲刺,否则冲过去也没有马力继续冲杀了!
这一声号角声,只是让拓跋炯部落新首领有些疑惑,并没有引起他的警觉,部落内其他骑兵也同样如此,毕竟这种号角声,在草原上时常能听到。
再者说,此地是鲜卑人的地盘,鲜卑人不去攻打别人就不错了,哪会有人来鲜卑腹地送死,因此,拓跋炯部落之人的警惕性也皆是不高。直到听见了隆隆的马蹄声,他们再结合那声号角,这才突然惊醒,纷纷扯着脖子大喊:
“敌袭!……敌袭!……快……快上战马……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