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在睡梦中被喊杀声惊醒,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耿诸葛等人回报说道“小爷,朱重九夜里趁大家熟睡,偷偷放走了乱党首领朱久兴等人,幸好被我们撞见,朱重九三人均被乱箭射死,乱党首领朱久兴等十余人已经逃了出去,我们已经派人去追杀了。”
李祺说道“这个朱重九,原来这么多年来投靠朝廷是假,既然死了,就先成敛,等我奏请朝廷再做定夺,其他人都小心看守,切不可再给他们逃出去一人,否则,咱们大家谁也脱不了干系。”
耿诸葛知道李祺这话是给自己听的,意思很明确,你已经放走了朱久兴,其他人可千万不能再放走了,都跑了,自己也没法向朝廷交代。
李祺将所有俘虏交给南阳地方看管,自己整顿好兵马向襄阳方向进发,他要将李复顺一伙也一网打尽。
李复顺带着手下一路撤退,可是无论他们藏得怎么隐秘,李祺都能够嗅到他们的味道,带兵跟上,这让李复顺感觉很不妙,心里暗想,一定在他们内部有李祺的人,否则李祺不可能每次都扑的这么准确,这个内鬼若不除掉,自己这点人马早晚被李祺给蚕食掉。
李复顺召集旗主分舵主以上人员开会,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家听后议论纷纷,都说一定有内鬼,我们走的路线极其隐秘,如果没有内鬼李祺不可能紧紧咬住不放,必须揪出这个内鬼,否则,大家将永无宁日。
这时,暂代黑龙旗旗主的刘小勇说道“在开封的时候,大家都怀疑柳旗主是内奸,说他真心投靠了李祺,可现在柳旗主并不在队伍里,可见,当初大家都冤枉了柳旗主,这个内鬼另有其人。”
柳彦奇的旧部都说“说的没错,我们柳旗主一向对顺义社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投靠李祺,出卖大家呢?如今柳旗主不在队伍里,我们的行踪依然被暴露,可见真正叛变的人不是柳旗主,而是另有其人。”
大护法钱博也说“可能当初我们真的冤枉了柳彦奇了。”
火龙旗旗主刘百天持不一样的看法,他说道“柳彦奇虽然不在队伍里,但不代表他就是清白之身,他有没有在咱们中间发展其他人叛变,谁能知道?”
黑龙旗的将士不服道“刘百天,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就不要血口喷人。”
刘百天怒道“你什么级别,敢直呼我的名讳,我看你和柳彦奇平日里走的非常近,如果柳彦奇叛变,首先发展的人就一定是你。”
那人愤怒的亮出了兵器,说道“我和柳旗主为顺义社出生入死,大家有目共睹,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别以为你是旗主就可以信口开河,今天我就替柳旗主教训教训你。”
说完话拉开架势要和刘百天拼命,刘小勇等人赶紧上来劝阻。
李复顺喝住二人说道“李祺大兵压境,内鬼还没有找到,你们却窝里反了,成什么样子,柳彦奇有没有叛变我自会调查清楚,如今咱们队伍里肯定有人私通李祺,此人如果不除,兄弟们必将为其所害,大家从今天起,多多留意,一定要将这个内鬼捉住。”
李祺追寻眼线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踪顺义社而来。虽然进行过几次围歼,但都被顺义社狡猾地逃脱了,李祺心中正自郁闷,忽然想起了耿诸葛,于是命人传耿诸葛进账。
耿诸葛进门来先施礼尊了声“小爷”,然后问传他来有什么事。
李祺便将自己所愁之事说了。
耿诸葛想了想说道“小爷,依我之见,我们穷追不舍,不仅军士疲乏,而且让乱党疲于奔命,因此增加太多变数,小爷,沙子握的越紧反而流失的越多,既然小爷在乱党之中有内应,我们为何不暂时放他们一马,让他们自以为甩掉了我们,等他们安定下来,放松了戒备,我们在派兵从各个方向偷偷地靠近,然后指挥大军突然偷袭,这样必当全胜。”
李祺想了想,哈哈笑道“耿军师果然妙计,我李祺也是一时求功心切,忘了这欲擒故纵之计了。那好,传令下去,军队就此休息整顿,何日开拔等候命令。”
说完话又命人传进来田久,让他带着几个人悄悄地追着记号跟踪乱军,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然后回来禀报,切记不可以暴露身份打草惊蛇。
黄大兴一心想消灭顺义社乱军,以雪前耻,听传让就地休整,心中非常气恼,便飞马来找李祺询问为什么队伍停住不发。
李祺说道“此事我自有主张。”
黄大兴说道“小爷,我听说此计是耿诸葛所出,我看他这是别有用心,我们咬着乱党的尾巴尚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果放他们逃遁了,再想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李祺再次说道“此计虽然是耿军师所献,但是也正合我意,因此你不必多言,只管修整队伍操练兵马就是了。”
黄大兴说道“耿诸葛原是乱军中人,我看他是故意在为乱党脱逃创造机会,小爷,那日在朱重九的衙门里,耿诸葛说朱重九夜里偷偷放走了朱久兴等人我就感觉他有问题,朱重九如果真心放走朱久兴何必还用迷药将他们迷倒?何必还通知咱们去他那里抓人?人都抓完了,又关在他管辖的地方,他再怎么愚蠢也不可能亲自去放朱久兴等人逃走,据我了解,那天本应是耿诸葛当班,朱重九再急着放人也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我看那天的事必有原因,那耿诸葛发现朱重九理应将他拿下交给小爷处理,可是他却命人乱箭齐发,来了个死无对证。我感觉朱重九死的不明不白,他是替谁背了黑锅了。
李祺听他这么说心里为之一震,他没有想到耿诸葛的计策可以说天衣无缝,没想到却被黄大兴给洞察一清,这还了得!
李祺听罢他说完说道“那你以为他替谁背了黑锅?”
黄大兴说道“当然是耿诸葛了,我敢断定,耿诸葛绝对不是真心投靠我们的,一定是他偷偷放走的朱久兴,却将责任全都推给了死无对证的朱重九。”
李祺说道“黄大人,朱重九早就有了私通乱党的嫌疑,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你怎么就能断定朱久兴一定就不是他放走的呢?他先将人抓了再放掉,也许就是为了迷惑我们呢,黄大人,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停军整顿虽然是耿诸葛献的计,也是我的决定,你不必多言,只管照办就行了。”
黄大兴心里还是不服气,觉得李祺有意袒护耿诸葛,自此心里便结下了疙瘩,日后跟随林文孝一起投靠了苏合尔泰,给李祺致命一击,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黄大兴还想再说什么,李祺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不必多言,我自有道理,你下去吧。”
黄大兴走后李祺心想黄大兴知道的事太多了,若是日后让他得知自己授意耿诸葛放走乱党首领朱久兴那还了得。此人若是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恐怕会对自己不利,可是,他是皇上亲命的剿乱副统领,自己也无权对他有所动作,怎样才能封住他的口呢?除非……李祺想到了杀人灭口,可是,怎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李祺陷入了沉思。
李复顺带着人转进山中,见李祺被甩掉了,便也松了一口气,吩咐安营扎寨,队伍修整待命。同时也吩咐手下人,放出远哨,以防备李祺突然偷袭。
李祺接到田久的密报,知道了李复顺的藏身之所,然后吩咐张奎等人,持自己的亲笔书信,往襄阳等三处调集兵马,并约定好了时间,四路并进,她要一举剿灭顺义社。
襄阳等三处均知道李祺为人,不敢怠慢,急忙命人点齐兵马,交给李祺派去的人带领,昼伏夜行,均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了指定地点,且都没有被义军发现。
李祺大营不动,只带着三千精骑,绕路而行,也悄悄地接近了顺义社的藏身之处。
就在李祺准备发动攻势之时,意外情况发生了。
原来,驻守在湖南一带的康亲王杰书,有个女儿名叫多罗,因久离京城,非常想念京中的母亲,被父亲派人护送回京,途中经过雁翅岭,被李复顺的探子探得,报告给了李复顺。
康亲王曾经率部围剿过义军,让义军蒙受了非常大的损失,因此,李复顺一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兴奋,连忙吩咐大护法等人,带兵拦截,务必要将多罗格格抓上山来。
钱博等人领命出击,大败清兵,斩了护送多罗格格的主将,将多罗格格抓上了山来。
大家痛恨多罗格格的父亲康亲王,便七嘴八舌的要将多罗格格碎尸万段,以祭死难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更有人见多罗格格人生得面容娇嫩,楚楚可人,便说如此美人就这么杀掉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大家一起享乐一番,然后再把她杀了祭旗。
刘小勇等人愤怒反对,说我们乃是义军,岂能行这等禽兽之事?
对方便说她是杰书之女,她父亲害死我们多少兄弟,他就不是禽兽吗?
刘小勇说道“杰书的确杀了我们好多兄弟,我们和他不共戴天,我也恨不得生吃其肉,可是,他女儿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她又没杀害我们义军的人,我们岂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大家争论不休,李复顺说道“先将她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多罗格格被人带了下去,方化成说道“总舵主,多罗格格不能杀更不能让大家将其奸污。”
李复顺说道“她父亲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们为什么不能杀他女儿?”
方化成说道“总舵主你想想我们现在的处境,可谓四面楚歌了,如果杀了多罗格格,激怒了康亲王杰书,他可比李祺更加难缠,他手下兵甲将近十万,若对付我们,我们恐怕再无生还希望。还有,李祺近几日没有追赶而来,我并不觉得是我们将他甩掉了,而是李祺一定有了什么诡计,此人不比胡安,非常善于用计。我们手中有了多罗格格,或许关键时刻可以一用。”
李复顺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有一些道理,那就命你负责看守多罗格格吧。”
方化成领命出来,去关押多罗格格的地方查看,忽听得里面传来女人的呼救声,和一个男人的淫笑之声。
方化成不敢怠慢,急忙破门而入,只见王子瑶和李玉明等几人正在撕扯多罗格格的衣物,正欲对她施暴,急忙喝住。
王子瑶回头说道“方旗主,你什么意思?”
方化成推开李玉明等人,扶起衣衫不整的多罗格格说道“总舵主有命,任何人不得对她无礼。”
王子瑶说道“总舵主不让我们动她,是不是想一个人吃独食啊?大家这么卖命的跟着他打天下,他却想吃独食,岂不让兄弟们寒心?”
其他人随声附和。
方化成说道“如今我们面对李祺就已经脱身困难了,你们若侮辱了她,激怒了杰书,那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李玉明说道“别说的那么邪乎,都说那李祺用兵如神,不也被我们甩掉了吗,三四日也没个踪影,怕是早就收兵回京去了。”
方化成说道“就怕事情没大家想的那么简单,李祺岂是那种无功而返之辈,只怕她在酝酿更大的阴谋,大家不可以掉以轻心。”
王子瑶冷哼一声说道“大家同是旗主,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们?你不让我们碰这个小美妞,是不是你想独占芳姿?”
“你!”方化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李复顺闻讯赶来,喝退了王子瑶等人,说如果谁再敢胡来,决不轻饶。然后吩咐方化成好生看管多罗格格,再有人敢来捣乱,命人去禀报我。
方化成答应后,命人找来衣物给多罗格格换上,然后让她放心,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进来。多罗格格自是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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