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抱着小诺,暗暗的看了程旬旬一眼,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问,“旬旬啊,你最近跟先生怎么了?就是再忙也不至于不回家啊,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程旬旬盛了一碗汤。用调羹拌了拌,笑说:“他是真的忙,好些日子都不在本地,他就是想回来也是真的回不来啊,他又不是超人,就是超人这样飞来飞去也会很累的。”她喝了一口汤,便试图转移话题,叹道:“这汤真好喝啊,用什么炖的?看着小诺一天天的长大,我也该学几道拿手菜了,徐妈你得教我啊。”
“行啊,你要有这个心思,我肯定教你。你也不能只想着给小诺做吃的。也该想想先生啊,你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应该从没亲自下厨给他做过一顿饭吧?其实,不管处在什么位置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要抓住这个人就要先拿下他的胃。男人嘛,多多少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先生也养得起你,你又何必非要出去工作呢。你就是留在家里先生也不会说什么,男人都不太喜欢自己的老婆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徐妈托了一下小诺,继续道:“当然,我也明白你心里的想法,女人总要独立一点。但你也是太着急了。难不成你还怕先生要孩子不要你吗?”
程旬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旋即她才继续搅动手里的调羹,抿唇浅笑,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哎呦,旬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别告诉我这话你还对先生说了。”徐妈被她这短短的一句回应吓了一跳,眼睛都不由睁大了。
“我开玩笑的。”她嗤笑了一声,一口喝光了碗里剩余的汤,站了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徐妈见她动手,赶紧占了起来,冲着她摆摆手,说:“你来抱孩子,我来收拾。”
“没事,我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带孩子很辛苦的,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我来洗碗吧,你去坐会,等我洗完就来带孩子。”
徐妈还想说什么,可程旬旬已经娴熟的收拾了起来,来回两趟,擦干净了餐桌就进了厨房洗碗。徐妈在外面坐了几分钟,终究是坐不住,便抱着孩子进了厨房。
“还是我来吧。”
“真的没事,这些事又不是规定好了非得让你来做,你出去吧。”程旬旬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手里的盘子差点儿就脱手了。
徐妈见着她那么执着,也就不再说什么,但并没有出去,只是站在一侧看着她,片刻才说:“旬旬,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有事儿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跟先生说的,你相信我。”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徐妈你是我现在为止最相信的人,不然我也不可能把小诺交给你,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有机会出去做事。你就放心吧,只要小诺没事,我就没什么事。”她将洗干净的盘子放在一旁,转头冲着徐妈笑了笑。
“可是……”
徐妈还想说些什么,程旬旬却打断了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略有些无奈的看向了她,摊了摊手,说:“徐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认为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讨好周衍卿,可是……可是我到底不敢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情爱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来了又什么时候会走。我输不起,实在输不起。”
她笑的无奈,“而且你又如何确定他对我的情到底有几分?感情也是有深浅的,他受过伤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说这种情真的能让他不顾一切为我吗?其实我也不需要他为我不顾一切去做什么,放弃什么,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也怕自己还不起,配不上。”
徐妈皱着眉头,问:“可是你越是这样,岂不是连那一点情都给折腾没了吗?”
程旬旬笑了笑,脸上反倒露出了一丝轻松,说:“那岂不是更好?利字当头才不会有那么多矛盾和牵绊,本来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利这个起,其实他不回来是对的。徐妈,他曾经跟我说过,他什么都可以给我,唯独不会给感情。”
“哎,你傻啊,他要是真的不给感情,他现在又干嘛要跟你生气,跟你冷战!真的不给感情,又为什么要跟你躺在同一张床上,真的不给感情他老早就可以不回来,可他还是回来了,你说吧,这说明了什么?”徐妈略微有些激动了起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旬旬,你就是不想想你自己,也该想想小诺。看的出来你很想给他一个好的环境,但是对孩子来说一个完整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光有钱是没用的,你明白吗?”
程旬旬转过头对上了她的目光,嘴唇微微的抿着,双手撑住了水槽边沿,徐妈见她不说话,再接再励道:“你也知道他心里有个障碍,但这算不上是不治之症,你帮着他解决不就好了?你耐心一点,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嫁人本就是一半靠运气一半要靠你自己去经营和培养的。”
“赌注是大了一点,但你不要忘了你手里是有结婚证的,有了这个你还怕输吗?说真的,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多用点感情没错的,总归只有感情才能真正牵绊住一个人,光是利益的话,随时都可以换人的,不是吗?”
徐妈收回了手,低头干干的笑了笑,说:“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也有可能是我想的太少,但反过来想有时候会不会是你们想太多了。而且,先生若是真的做到没感情,你心里就好受吗?你要是真的好受,就不会在意先生跟我说什么了。”
程旬旬默了许久,才对着徐妈笑了笑,说:“知道了。”
“你啊,有什么事儿就好好的跟先生商量,这样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
“好。”程旬旬笑着点头。
随后,徐妈便出去了,留程旬旬一个人在厨房洗碗,其实只有几个碗而已,她却足足洗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一双手通红的,她没用热水,用的是冷水,也不知道这盘子反反复复的洗了有几遍。
她将双手在身上蹭了蹭,便伸手想要将孩子从徐妈手里接过来,想让徐妈休息休息,其实带孩子比做家务要累很多。徐妈摸了一把她的手,不由收紧了手指,说:“你用冷水洗的碗?这不是装了热水器了么,你说你这孩子傻不傻?有热水不用,偏偏用冷水,何必要这么虐待自己。”
程旬旬已经有些麻木了,只觉得双手热烘烘的,还觉得双手暖暖的呢,原来也只是自己的感觉。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这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吐了舌头,说:“没想到手那么凉,那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再过来照顾小诺。”
徐妈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终了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说:“去吧,不用着急我带孩子都习惯了,不觉得累。”
程旬旬轻浅一笑,还是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才上楼去洗澡。
……
孙杰的公司主要做的是贸易,跟人合伙的,说是有工厂有客源,听着是百分之百能赚钱的投资。再者跟孙杰合伙的人,是他几年的朋友,孙杰还算是信任他,因此便投入了人力财力把公司买了回来,并准备一展宏图。然而,做生意总归是有风险的,孙杰对贸易这一块的了解并不是很深,他也是凭着一股子冲劲,再加上对朋友的信任,因此说干就干,不但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钱,还从孙雯那儿借了不少。
孙家也有人做生意,不过孙杰混了那么多年,不管是近亲还是远亲都认定了这人是个草包,除了玩什么都不会,而孙傲又十分纵容他,也使得他的性子越来越无法无天,有时候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没人要看他,更别说是帮一把了,哪个不是坐等他吃亏。
而孙杰还真的是吃亏了,吃的还是大亏。他自以为是朋友的人坑了他一票,公司成立不久之后,问题便一个个爆了出来,这公司工厂是有,但工厂内部有很多问题,比如说机器老旧,生产力度不够,最重要的是所生产的东西,跟其他贸易公司根本没法比,就别说是竞争了。还没争就被淘汰了。
另一方面就是业务渠道,说是有庞大客源,但仔细看下来,大客户的合约早就已经到期,并不再合作很久了。
孙杰也花了钱下去改善,然而钱是砸下去了,改变却是微乎其微。年后,孙杰准备找友人好好商讨一下公司这一年的计划时,已经找不到人了,而公司内部预留下来的流动资金,全被他捐款而逃了。就这样,只留了个空壳公司给孙杰,还让他损失惨重。
他是信错了人,但他也是活该,竟然天真的认为自己以前交的朋友会是好人。想想他以往干的混事儿,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好人,真是傻的可爱又可恨。
程旬旬看的书多,实际的工作经验不多,但公司现在最缺的是资金和客户源,孙杰首先要做的是找人投资,然后对工厂进行整治,另一方面就是重新联系公司留下来的客户名单上大大小小的公司,不管这间公司之前如何得罪了这些客户,但只要有业务渠道就有希望,毕竟事在人为。只要不是深仇大恨,都是可以挽救回来的,就是得看人脸色,死皮赖脸。
然而,这些事情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不过程旬旬却觉得这件事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比较难,但对孙杰来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儿,无论是业务渠道还是投资人。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孙市长唯一的儿子,以前你仗着这个身份横行霸道,现在你依旧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来挽救这间公司。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觉得可以找周衍卿……”
程旬旬的话未说完,孙杰便用他独有的笑声打断了她的话,笑说:“要用这个身份去做事,我早就回去找我爸商量了,我之所以不找他,是不想让他们都看扁我。以前我干了那么多混事儿,都是让我父亲给我善后,现在不想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等着看我回去求我爸帮忙吗?”
“而且,我爸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帮我,若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跟受贿没什么区别。所以我现在只好自己努力一把,实在不行就脱手,算是给自己的一个教训。你知道我发现那小子拿着钱跑了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吗?”孙杰放下了手上的文件笑说。
“肯定是无法直视自己怎么会那么愚蠢。”
他摇摇头,笑说:“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是没有朋友的,不但没有朋友还没有本事。”
程旬旬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道:“我没想到你会来帮我,我以为周衍卿不会同意。”
程旬旬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随即便笑道:“来你这里才能学到怎么处理公司危机啊,你不觉得让一家濒临倒闭的公司起死回神,是特别有成就感的事情吗?我不是专门来帮你的,我就是喜欢挑战而已。”
孙杰默了片刻,抬手抓了抓脑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
程旬旬喝了一口水,继续翻阅公司旧账,这对不起来的突然,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不起什么?”
“学校的事情。”他简单的提醒了一下。
“噢,这没什么,最后不是解决了吗。就是提前毕业而已,早点上社会也有好处,毕竟工作还是需要实践。”程旬旬看了一眼腕表,不知不觉竟然快12点了,不由合上了手里的账本,站了起来,说:“该吃饭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忽的被人推开,程旬旬不由皱了一下眉,转头见着来人,眉头便松开了,转头看了孙杰一眼,说:“那我先去吃饭了。”
“一起去吧,孙雯也不是外人。”
“我是外人啊。”程旬旬淡淡一笑,拿了账本和杯子就出了办公室,经过孙雯身边的时候,还是停下了步子,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孙雯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勉强的扯了一下唇角,便看着她出了办公室,等她稍稍走远了一些,便迅速的转身过去将门关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得,快步的走到了办公桌前,双手啪的一下放在了办公桌上,说:“为什么她在公司里?”
“我请过来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问题大了!她为什么来?之前不是跟你闹翻了吗?怎么又跑来帮你了?”孙雯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说。
孙杰听着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嗯,既然你过来了,一会吃饭叫上她,你跟她道个歉。”
“你说什么呢!孙杰你疯啦!我干嘛了,我要跟她道歉!”
孙杰板着一张脸,哼哼了一声,说:“干嘛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上次的事情你害的她跟周衍卿吵架,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该道歉?”
孙雯抿了唇,瞪着他良久,才重重吐了口气,转过了身,倚靠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说:“我不,我难得过来找你吃饭,你就这么对我?孙杰,我是你亲妹妹!你有没有人性的啊!”
“再说了,她忽然接近你,还不知道她怀了什么心思呢!”孙雯眼珠子转了一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猛地转过身,双手再次重重的拍在了办公桌上,说:“你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她是周家的人!”
“周家的人怎么了?”
“你没听到消息吗?”孙雯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拉住了孙杰的手,凑到他的耳侧,小声的说:“有人要打压周家的气势,爸爸现在虽然还未站队,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程旬旬是周家的人,忽然在这个时候接近你,意图很明显啊!周衍卿知道你喜欢程旬旬,故意让老婆来接近你,找你把柄的。你快点把她赶走,免得坏事儿。”
“神经病。”孙杰白了她一眼,笑说:“我现在除了有这么一个破公司,身上还有什么把柄可抓的?真要抓以前的事情一抓一大把,用得着让程旬旬来找?你就知道会说旬旬,要是现在周衍卿主动约你,你有本事别去。”
“你……”孙雯嘟了嘴,猛地甩头,说:“不去!”
孙杰只不屑的哼笑了一声,整理好了桌子上的东西,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行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她只要还是周衍卿的老婆,我就不会有多余的动作,若是我没有动作,又怎么会被人抓到把柄。规规矩矩当朋友都不行?”
“嘁,你规矩,人家可不规矩。”
“那正好啊,周衍卿跟她离婚,我娶她咯。”
孙雯猛地回头,怒意满满的瞪他一眼,说:“真的是疯了。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混蛋归混蛋,脑子起码是正常的,现在看起来像个人,脑子却没了。你把我可爱的哥哥还给我。”
“神经,我开玩笑的。”
“说认真的,你别喜欢她了。这种人,到时候把你整的连骨头都不剩下,有你受的。”孙雯一把勾住了他的手,苦口婆心的说。
“吃饭去吧。”孙杰没有理会她,只抽出手拿了椅背上的西装就推着她出去了。
程旬旬这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了面包来吃,孙杰本想过去叫她的,却被孙雯硬着拉走了。程旬旬听到脚步声远去才抬眸往那边看了一眼,淡淡的笑了笑。
孙杰之前已经给她解释了之前的事情,这才知道孙雯竟然喜欢周衍卿。
她坐在位置上发了一会呆,这会公司里的人都出去吃饭了,只有她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面包有些干,程旬旬连着吃了几大口便有些噎着了,杯子里的水也喝完了,便起身去倒是,不知道是她比较背还是怎么,矿泉水桶正好没水了,需要换水。
她看到墙壁上贴着送水电话,便回去拿了手机,正准备拨的时候,忽然便走了神,想起昨晚徐妈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她仍然无法全心全意的去依靠他人,她输不起的,但不得不承认她对待周衍卿的方式存在问题。就算是合作伙伴,也应该好好的合作,就像现在她做的事儿,并不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他,他们两个闹不愉快的话,最后也许真的会得不偿失。
再想想小诺,她删掉了上面的送水号码,转而拨通了周衍卿的手机。她连着打了三四个,都没有人接。到了晚上,她又打了几个,仍然不接,她便发了个短信,表示希望可以好好的聊不聊,不过还是没有得到周衍卿的回应。
……
这几天,孙杰开始不停的约见客户请客吃饭,程旬旬翻阅了公司所有的账目,还在一堆旧物里找到了一本记事簿,上面记了不少公司内外发生的大事件,她多多少少找到了一些跟客户交恶的原因。她做事细心,将几个大公司的老总,和区域负责人的喜好都做了仔细的了解。
因此孙杰出去饭局也会带着她去,再者程旬旬这一张嘴最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之前又跟着周衍卿参加过几次重要的饭局,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门道的,虽然还是有些青涩,但学的还算快。
这天,他们约的人并不在名单上,孙杰说是个大客户谈投资的,他其实没什么把握,也就是试试。
饭局订在朗庭酒店,孙杰又多带了两个人,就怕对方发难,程旬旬的酒量很一般,人是为了给程旬旬挡酒的。他们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酒店,对方来的很准时,来了五六个人,有男有女。
孙杰已经提前给程旬旬做了简单的介绍,饭局开始一般都是吃喝谈笑,慢慢的将话题引到正事上。程旬旬对这几个人并不是太了解,因此话题一直是被他们带着跑,很难占到主导地位。
这几个人看似好说话,很豪爽,但其实非常难弄。就喝酒上算是频频故意刁难,饭局过半,孙杰就喝的脸孔通红。
程旬旬这边虽有人挡着,但很显然越是给她挡酒,他们就越是发难,总之弄的程旬旬是非喝不可。其实一般的客户,大多数知道他们公司的内部情况是怎样的,过来吃饭只是看孙杰的面子,吃饭也是规规矩矩的。不管怎么说,孙杰也是市长的儿子,再者孙傲近来风头正好,谁敢得罪他这唯一的儿子。
有些索性就不露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愿意做亏本买卖,再说做了这亏本的买卖也捞不到半点好处,因此态度方面多少还是好的,绝对不会像眼前几位刻意刁难。虽然明面上是高兴所致,但程旬旬却觉得是故意刁难。
程旬旬为此被灌了几杯酒,连着喝了四杯,又一杯敬上来的时候,程旬旬便借口去了卫生间,关了门就立刻将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吐在了洗手槽里。
她用清水洗了洗嘴巴,外头依旧热闹非凡。
等她出去便发现,孙杰的位置空了,他本人不知去向。她过去入座,转头问了问旁边也喝的有些发昏的人,对方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话,程旬旬也没听清。
她正打算再问一次的时候,对方其中一个年轻的人倒是回答了她,说:“孙少去外面的卫生间吐了。”
“噢,谢谢啊。”程旬旬对着他笑了笑,随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喝水的时候,只见那年轻人暗暗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看起来别有深意。程旬旬心里不免一紧,莫不是这水有什么问题吧。
孙杰出去一直没有回来,程旬旬坐了一会之后,便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她正准备借口出去找人时,对方老总却准备离开了,离开之前说注资的事情让他们等通知就是了。
程旬旬将他们送到包间门口,那个年轻人走在最后,出门之前停下了步子,转头看了她一眼,问:“看程小姐的样子好像是喝多了,要不要我帮你去找一找孙少爷?”
程旬旬想拒绝,这人却一把拦住了她的肩膀,回身拿了她的包包,说:“不麻烦,也是我害的程小姐喝了那么多杯,总该负点责任。”
这人抱着她径直的进了电梯,程旬旬浑身没力气,体内像是有什么在不停的窜着,她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人。
他却淡淡的笑了笑,说:“周老说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他从不亏待听话的人,你很听话。”
当这人在她眼前停下来的时候,程旬旬便大致猜到了是谁搞得鬼。其实她应该能想到,中途他们去酒店门口迎客的时候,她隐约好像看到了周衍卿,她还专门借口离开去找了找,却再没看到他的影子。
她只冷然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程旬旬被他丢进了房间内,而孙杰这会正在床上欲火焚身。那男人拍了拍她丢脸脸颊,低声说:“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别太迎合,你的药量不重,但也别想打退堂鼓,我会在外面看着,进去吧,好好做。”
他说着,就一把将她推了进去,旋即重重的关上了门。
程旬旬踉跄了几步,差一点摔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房间内的灯光很亮,程旬旬看到了放在柜子一角的小型摄像机,她又不由抬头往角落里看了一圈。这时躺在床上的孙杰难受的忽然坐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程旬旬,他的眼睛赤红,眼里含着浓烈的欲望。
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黯哑的唤了一声,“旬旬。”
程旬旬整个人贴在墙上,缓缓伸手摁下了那个摄像机的开关,让其开始工作。脚步却不自觉的往后退,她到底还是怕的,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写底,只希望之前看到的周衍卿的身影不是她眼花。
下一刻,孙杰就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用力的将她抵在了墙壁上,眼里有挣扎亦有克制。程旬旬摇头,他却忽的低头,她侧头躲开,他却吻住了她的耳朵。
程旬旬奋力挣扎了一阵,期间拼尽了全力将他推开,刚要跑开,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将她往后一拽,力气之大程旬旬都来不及反抗,整个人就被他扯到了床上,然后迅速的压了下来,她不停的喊救命喊不要,其实她没什么力气,因此她的挣扎就跟挠痒一样,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了孙杰的兽欲。
她的眼里还是迸出了点点泪水,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那年轻人关上门之后,嘿嘿的笑了笑,便进了对面的房间,刚在笔记本电脑前坐下不久门铃就响了起来,他问了一句谁,外头却没有任何人回应,等他走到门边准备透过猫眼看看的时候,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猛地一下撞在了他的脸上,撞的他有点蒙了。随即还没有反应过来,口鼻就被人捂住,只看到来人穿着黑色的衣服,旋即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躺在了地上。
黑衣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进来之后便迅速关上门迅速的走到电脑前,黑衣男人用绳子将年轻男人绑在了卫生间里,另一个已经拨通了电话,说:“刚刚开始。”
包间内,一桌子的菜,就两个人吃,周衍卿吃了慢条斯理,脸上的表情不变。陆靖北放下手机,上面仍然是通话中,他看向周衍卿重复了一遍,“刚刚开始。”
“那就等着吧。”周衍卿说。
陆靖北抬手吩咐之前,多问了一句,“确定?”
周衍卿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沉,笑说:“有什么问题吗?她跟妓女没什么分别,就是费用比妓女贵很多。”
陆靖北不由挑了一下眉,随即便拿起了手机,低低的说了一声,“等。”
……
孙傲的人闯进房间的时候,留在对面房间的人迅速的冲了出来,跟他们的人拉扯了一阵,最后被抵在了墙壁上,随后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人闯了减去,毁掉了小型摄像机,把孙杰从程旬旬的身上拽了起来,其中一个拖着他进了卫生间。另外一个站在程旬旬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举着手上的摄像机,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程旬旬身上的药性不是很强,理智上存,身上的衣服只扯了一半,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抖着身子,低着头说:“周景仰。”
“外面的人也是你的同伙了?”
“是。”程旬旬一直没有抬头。
“你好自为之。”这群人来去匆匆,很快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程旬旬便常常的吐了口气,手腕和脖子都是红红的,她抬手用力的擦了擦嘴巴。身体依旧热的难受,心上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一样。
周衍卿和陆靖北刚走出包间,那个黑衣男人就走了过来,拿了一个u盘给陆靖北,说:“只这一份,电脑上的都删了,摄像头的设备也破坏赶紧了。”
他只看了一眼,便转头看向了周衍卿,扬了扬下巴,说:“给他。”
小黑听话的将u盘递到了周衍卿的面前,周衍卿倒是没有犹豫拿了过来,放进了口袋里。
紧接着,小黑又掏出了一张房卡,想了想正准备递给陆靖北,只见他一个眼色,便迅速转手递给了周衍卿。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哪个房间的房卡了。
周衍卿只哼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陆靖北不由的笑了笑,问小黑:“那人你怎么安排了?”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会醒,我把他放在了床上。”
“他醒了之后,第一时间应该会去找程旬旬吧?”这话陆靖北并不是给小黑说的。
小黑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那是一定的。”
周衍卿的脚步依旧不停,就这么决绝的走了。陆靖北和小黑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这样离开,并未跟上去。
……
程旬旬不知道坐了多久,脑子已经乱了,呼吸也越来越沉了。
就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的说:“怕吗?”
程旬旬抖了一下,慢慢的抬起了头,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眼前人影憧憧,她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来人,她扬唇一笑,说:“帮到你了吧?”亚引庄号。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呢,原来也是故意的。”她说着呵呵的笑了起来,双手更是用力的抱住了膝盖,“我差一点还以为……”
她的话到了这里便停了下来,久久没了下文,只剩下她的轻笑声,听不出这笑声里是讽刺还是自嘲,似乎都有。慢慢的她就不笑了,低垂了眼帘,再次低下了头,将额头抵在了手臂上,呼吸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