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这会儿太后正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太后兀自气了一会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她沉吟了一会儿:“那沈惜作何表示?”
“她只说自己敬爱摄政王,并无二心。”那人说道。
太后闻言,不屑与讽刺毫不加掩:“她?敬爱萧彻?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底下的人还是不敢说话。
“皇帝如今可回宫了?”太后喝了口水,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已回。”
“行了,本宫心里有数了,你先下去吧。”太后又将佛珠拿了起来。
她是绝不会相信萧彻就这么死了的,就算亲眼看见了他的尸体,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世界上想要乔装成另外一个人的办法很多,况且萧彻的脸她们都没有见过,因此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如今她只能等,做好万全之策等着萧彻主动过来。
他就像是暗地里的毒蛇,聪明又狡猾,而且善于制敌,皇室的权力被他牢牢的压住,她实在太被动了,只有防御的余地。
太后心里默念了数十遍佛经,心里却始终不得清净。
唯有除掉萧彻才行,就借着他遇难的名头让他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
因为朝廷里拥护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况且他确实有功于社稷,若是明面上被皇室弄死了总归容易引起百姓的不满和愤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室的根基已经被萧彻动摇了,她表面上必须要做的漂漂亮亮的。
太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皇帝实在是个不成器的,什么事都要她来操心,说句不中听的话,萧彻比皇帝更像皇帝。
沈惜自然不知宫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这会儿她还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呢。
这脚实在是酸的要命,尤其是小腿,硬邦邦的,连带着大腿和腰都在隐隐作痛,沈惜觉得自己再走一会可能会原地升天。
仇还没报,人先累死了。
书琴给她端了热水进来:“娘娘,这脚用热水泡泡会好一些。”
沈惜委屈的说道:“我这脚不是还伤着吗?”
伤口浸水不是伤的更厉害?
书琴一脸了然:“所以奴婢给娘娘带了毛巾过来,用热毛巾敷一敷也是没事的。”
看看,考虑的多么周到啊。
沈惜都要热泪盈眶了:“书琴,你如此贤惠,不嫁给一个好男人真真是可惜了。”
书琴脸都红了,不知为何,她竟想起了秦召:“奴婢…奴婢只想伺候娘娘。”
沈惜一脸的不赞同:“这怎么可以呢?女子总归要嫁人的,我看王爷身边那个秦召秦将军就不错,而且他不是也救过你几次吗?不如……以身相许?”
后面这话就已经是带了几分逗趣的意味了。
书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娘娘!”
沈惜再迟钝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但是也不戳穿姑娘家的心思,只是默默的记了下来,想着以后可以去问问萧彻,若是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岂不是一桩美事?
“行了行了,本宫也只是同你说个玩笑话。”沈惜说道:“你给我敷着吧,我这腿确实酸的很。”
“嗯。”有了台阶她自然会顺着台阶往下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沈惜这么说,心里居然还有一丝丝高兴。
书琴很快将想法挪回到沈惜的身上,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热热的毛巾敷到腿上沈惜只觉得腿上的毛孔都打开了,这简直太舒服了。
她享受的眯上眼睛,十分自然的被书琴伺候着。
突然,暗处出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袍,身长玉立,衣冠楚楚,衣襟是用祥云滚边的,领边也绣着精致的图案,书琴看着眼前绝色的男人几欲倒绝。
我亲爱的娘娘,您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沈惜此人到底有多娇贵萧彻是知道的,吹个冷风都能生冻疮的女人,这会儿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也确实是难为她了。
沈惜还不知道那个人已经正大光明的走出来了,这会儿已经是昏昏欲睡了。
三人中唯有书琴的心情最为诡异且复杂。
这男人……跟了她们有一路了吧?也不知道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皮囊是好了一些,但是……这带回摄政王府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而且这个男人也是,他是真的不怕死吗?
万一他们的奸情败露了,她们家娘娘肯定是不怕的,她有相府保她,但是这男人不一样啊,他从西北而来,无依无靠的,一旦出事,有危险的肯定是他。
总不会是她们家娘娘真的动心了吧?
书琴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萧彻看到书琴呆呆的看着自己,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随后在桌子前径自坐下,见书琴还不识趣的离开,他便挥了挥袖子:“还有事?”
这还是书琴头一次听到“奸夫”讲话,这声音……确实好听,也难怪自家主子会沦陷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还格外的熟悉……
书琴愣了愣,心里嗔怪这人倒是反客为主了,在王爷的地盘都敢呼来喝去的。
萧彻心里有些不耐烦,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还不走?”
书琴本有些气,但是想到她大声说话恐会惹来别人的注意,又想到自家娘娘对他莫名其妙的宠爱,最后出于对她们家娘娘的容忍和关心,她咬了咬牙就下去了。
而事情最中心的人物沈惜,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萧彻见沈惜半晌都没有说话,听她呼吸均匀,便知她睡着之事,半晌之后他才灭了灯,将沈惜从塌上抱到床上。
也不知道沈惜是有啥毛病,只要她睡觉的时候萧彻一靠近,她就会主动抱住萧彻,而且是能抱的多紧就多紧的,就像是连体婴儿一样。
尤其是今天床上没有用汤婆子热过,沈惜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身上一凉,下意识的睁了睁眼,看到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俊脸,嘟哝了一声又睡过去了,任由他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