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王妃要掌中馈之后,管家赶忙叫人去将府内的人数再统计一遍,还有各人的衣裳尺码,统统都记在了本子上,只等着王妃下令裁夺。
沈惜见管家如此兢兢业业,自己也略微有些羞愧。
好像大家都比她忙……
于是她对此事就稍微上了些心,一早就将尚衣局的司尚衣叫了过来,要同她商量关于夏衣的事情。
沈惜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懂,便问道:“按照以往,一人应当裁几套?”
司尚衣恭敬的答道:“回娘娘的话,府中奴仆历年都是夏裳与秋裳各四套,冬裳与春裳各三套;摄政王殿下朝服三套,礼服五套,常服十套,王妃娘娘朝服三套,礼服七套,常服亦是十套,温侧妃常服七套,礼服两套。”
沈惜听的头大:“那就照历年的来吧,不需再改了。”
“是,娘娘。”司尚衣将一本画册递到沈惜面前:“娘娘,这是近些年流行的款式,前七页是今年较为流行的款式,还请您过目。”
沈惜翻了一下,最后挑出了七套较为中意的,朝服倒是不需要担心,其他的选一下确实麻烦。
若是选的不好看,府里的人奴仆又要嫌弃她的眼光。
只是这衣裳挑的沈惜眼睛都要花了,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三等丫鬟穿的衣裳都是不一样的,还有各种管事的,他们的衣裳也是不一样的,一来二去,沈惜竟要挑出几十套衣裳来。
书琴见沈惜看的头大,主动说道:“娘娘,不如将这画册送一份去给温侧妃吧?她爱穿什么样式的衣裳,自己定是最清楚的。”
“你说的太对了!”沈惜像是抛出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一般:“司尚衣,可还有多的画册?”
“自然是有的。”司尚衣连忙叫人拿了两本画册出来交给了书琴。
书琴接过以后就派人拿去给温氏了,沈惜还特地交代了,叫她挑的好看些,衣裳用什么材质也一并标注出来。
不同款式的衣裳要用不同的材料,这样才能将这件衣服最完美的样子呈现出来,因此对沈惜来说,弄那些下人的衣裳反倒方便不少,她与萧彻两人的衣裳挑起来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男子不同于女子,衣裳做不出太花里胡哨的,简简单单的款式就差不多行了,但是女子的衣裳不一样,光是衣领就有齐胸的、抹胸的、立领、圆领、方领,搭配更是五花八门,沈惜喜欢好看,因此要求就更高。
温氏挑的很快,而且挑的大多都是些往年的衣裳,材质也只说让尚衣局看着做,这是极聪明的选择。
因为她知道,沈惜定然不会选以前的款式,她作为侧妃,是不能和沈惜撞衫的,所以才故意挑了以前的样式。
好在司尚衣拿来的图册中也没有丑的衣裳,她随便挑了两件就好了。
温氏这图册拿回来的时候沈惜衣裳才刚刚挑好,见两人没有挑到一样款式的衣裳,心里很是满意。
殊不知,司尚衣拿给温氏的图册本就和沈惜的图册是不一样的,一个是上了皇家玉碟的正妃,一个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孤女做了侧妃,怎么可能穿一样的衣裳呢?
因此温氏这也能算是自作聪明了,还叫她的下人为她觉得委屈,无端就认为沈惜霸道不讲理。
等到敲定了所有的衣裳,已经是到了用膳的时间了。
“这些衣裳大概多久就能弄出来?”沈惜问道。
“若是按着以往的惯例,约莫是一个月的时间。”司尚衣道:“因为今年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下官会让下面的人加快速度赶衣。”
“好。”
沈惜暗想,这夏日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了,等新衣裳出来也就只能穿上一个半月的时间,几十个人也就罢了,但府中上下除了巡逻的侍卫,上上下下约有四五人,这开支未免也太大了,当然了,最主要还是浪费。
于是她便问道:“她们既是一年都有新的衣裳穿,那以前的那些衣裳呢?都是如何处理的?”
司尚衣道:“以前都是烧掉的,后来王爷觉得这样太浪费,于是改成两年制一次新衣,旧的衣裳不要了就拿去给穷苦的百姓穿,这样一来,既能帮到那些百姓,又能避免浪费。”
“原来如此。”
这么一想,沈惜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虽然是下人的衣裳,但比起很多穷人穿的已经好上很多了,上次去西北的时候沈惜就对此深有感触。
“行,这些衣裳一共要多少银子,本宫叫人去清点一下。”
司尚衣沉吟了一下:“王爷与娘娘的衣裳钱都是宫中拨款的,温侧妃的也是,而府中奴仆的衣裳一般都是宫中出一半的钱,王府出一半的钱,具体的开支还需下官回尚衣局细细算过才知道。”
“好。”
一听说自己这些衣裳不用府里出钱,沈惜心里就无比痛快:“对了,时间不早了,你要么留在王府用膳吧。”
司尚衣是绝对不敢的:“多谢娘娘盛情,只是尚衣局事务繁多,下官此时需立即赶回尚衣局,将这些东西交与他们,尽早将衣裳赶制出来。”
“也好。”
见此,沈惜也不再挽留。
送走了司尚衣,下午还有珍宝司的人要过来,沈惜想想就头痛。
她总算是体会到了一些管家的苦。
乌司珍来的时候,基本上是将上午发生的情况又重演了一遍,好在不用自己出钱,首饰挑起来也没有衣裳那么繁琐,沈惜挑的还是很高兴的。
夜里,萧彻回到听风院,看到已经睡熟的沈惜,忍不住摇头。
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沈惜的睡相是很差的,萧彻在的时候她总是缠着萧彻睡觉,萧彻不在的时候她就抱着枕头睡,小脑袋搁在枕头上,一半脸被枕头挤出的肉乎乎的,还有一半脸轮廓却是流畅。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张小脸睡的皱巴巴的,秀气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好像很不高兴。
确实,她现在很不高兴。
她要么不做噩梦,一做噩梦必定与前世有关。
这次又是她没有印象的一段记忆,想来应该是她第一世的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