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琴急了:“娘娘,您瞧这天这么热,其实煮多了也吃不下是不是?而且厨房也给娘娘王爷准备了午膳,总不能浪费了不是?”
沈惜沉吟了一下:“那本宫再做一道菜就行了。”
“……”
书琴默了。
她早就该知道,自家娘娘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说服的。
萧彻刚刚沐浴完出来,看到房间里没了沈惜的踪影,想着她这么怕热的性子没事应该不会去外面跑,但房间总共就这么点地方,愣是找来找去没瞧见她。
起先以为她是去书房找虞瑞松了,脸都忍不住黑了几分,只觉得自己之前对虞瑞松的惩罚实在太轻。
后来发现去往书房的密道被东西堵着了,一时心情还有些微妙。
这东西肯定是她堵的,既然是她堵的,那她就不可能再从这密道出去。
确定与虞瑞松没有关系之后,萧彻才舒了一口气。
而刚刚出了王府大门的虞瑞松尚还不知道,自己方才堪堪从虎口逃过一劫。
萧彻挥手召来暗卫:“王妃呢?”
那暗卫一五一十的将沈惜做的事全部抖落了出来。
萧彻知道沈惜的心意,但又气她不知爱惜自己,万般无奈最后只能化成一口长叹。
那菜还差一点火候就可以出锅了,沈惜看着这锅里的菜,不知为何头却越来越晕,而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冒出了小星星。
这种小星星如何形容呢?对着强光刺下眼睛,再闭上用力揉几下,这时候出现的小星星就与现在的一般无二了。
头晕的过程还有些缓慢,沈惜一开始只当自己是饿晕了,心里还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虚弱了。
只是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黑,星星越来越多,脑袋越来越重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萧彻本是不想去拆穿沈惜难得给他准备的惊喜的,但想想又是这么热的天,她体质这么差,若是中了暑气怎么办?
最后还是长腿一跨,走出了院子。
人还没到小厨房,就已经听到了书琴的惊呼声。
萧彻敏感的意识到不对,立即快步上前,看到周围的奴婢都吓成了一片,书琴勉强撑着脸色煞白双眸紧闭的沈惜。
他心猛的一沉。
书琴已经吓出了一头的汗,见到萧彻来了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王爷,您终于来了!”
萧彻铁青着一张脸,一把将沈惜抱了起来往厢房里走,那脚步几乎都要飞起来了,这会儿沈惜勉强还有些意识,心里惦记着锅里那些没有煮完的菜。
“我……我的……菜……”
还惦记着菜??
萧彻气的不行:“马上去找太医!”
这会儿早就已经有灵通的奴才去找太医了。
萧彻行军多年,这种情况自然是没有少见,应该是中暑无疑了。
见着别人他尚还能镇定,但换到沈惜身上怎么说也有些慌。
等沈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太医还没有到,周围的场景却已经换了一个,有点眼熟,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身下柔软的触感和身上冰凉的气息让她觉得很舒服。
耳边是各种纷杂的脚步声,沈惜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却做不出任何回应。
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勉为其难的撑开一点眼皮,发现周围的世界还是在冒小星星,手脚也是发麻的厉害。
一时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突然从厨房跑到了这里,但是这会儿她也不想去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
她复又闭上眼睛,任何别人在她身上任意施为。
萧彻见她脸色逐渐开始好转,心里也松了口气。
方才她那样子真叫他担心。
起先是脸色煞白,小嘴没有一丝血气,随后又涨的通红,嘴唇都开始发紫,一直不断的呕吐,其中有一会儿时间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出的汗更不必说,从头到脚一身的汗,湿的连头发都贴在了头皮上。
书琴在一边已经是看的脸色发白,上次沈惜花生酱的过敏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又看到她发病,这心都在颤。
她们家主子真的是要娇养着的,一点苦都吃不得。
也是这次,书琴算是看到了萧彻对沈惜的态度。
从进门到现在都是萧彻在照顾她,不假他人之手。
她呕出来的秽物他也未曾嫌弃,主动为她宽衣解带,以冰水敷身擦汗,凭心而论,萧彻堂堂一个摄政王,何必如此伺候一个女人?就是一般的人家,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也在一边,这些事完全可以叫她代劳。
但王爷从始至终都没有为此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
书琴忍不住想,自家娘娘真的是嫁对人了。
等到沈惜神智稍微恢复,萧彻才停了手:“我抱你去榻上。”
沈惜没有说话,她现在实在难受的紧,鼻腔里传来酸臭的味道几乎想让她再度昏厥。
书琴也很有眼力见的把榻上的方桌移开,好叫沈惜睡的舒服。
剩下的婢女则鱼贯而入开始收拾沈惜呕出的秽物,然后将床单和被子一并扯了,打算拿去洗。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沈惜扯着萧彻的袖子摇了摇头,半晌之后才说道:“好多了。”
“王爷,太医来了!”管家在外面说道。
“进来。”萧彻把沈惜的衣襟拢了起来,不叫别人看到一丝春色。
沈惜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在萧彻面前只剩了一件肚兜,耳朵微微发烫。
哎,可惜现在不能与他快乐的巫山云雨,时机啊时机。
太医恭敬的上前,看到沈惜的脸色心里大约就有了数。
把完脉后略作了沉吟:“娘娘应是中了暑气,下官给娘娘开帖……”
“我不要喝药嘛。”
沈惜看着萧彻,小脸都皱到一起:“人家不要喝药!”
以前沈惜说出这话来哪叫娇俏,如今虚弱成这样子还要撒娇,怎么看都有些好笑。
萧彻把一碗加了盐糖的水递到沈惜嘴边,诱哄道:“你若不想喝药,就先把这水喝了。”
沈惜闻了闻味道,好像有股淡淡的盐味,再一闻,好像又没有了。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萧彻:“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