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萧彻不断的给她输送内力,这次小日子倒也没这么难熬了。
原先外面还传的沸沸扬扬的事,一下子也突然变的安静了,沈惜想着,应该是那太医出去说了。
第三日的时候去浊方丈就要请辞离去,沈惜想到王毅,好奇的说道:“方丈不留下来讨论佛法了吗?”
去浊方丈道:“寺中还有不少事情,老衲实在抽不出身,若有缘分,下次定还有机会的。”
“好吧。”
他走不走,对沈惜来说反正是无所谓的。
反正王府也不缺这双筷子。
去浊方丈复又道:“老衲听闻王妃病痛缠身,虽说不得妙手回春,也算是略通岐黄,若是王妃不介意的话,老衲愿意给王妃诊脉。”
虽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又是太后的阴谋,但是去浊方丈的医术确实是天下有名的。
沈惜略微有些心动。
去浊方丈知他们担心的是什么:“此事与太后无关,只是老衲的个人意愿。”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点沈惜已经见识到了。
不然就凭他之前在堂上让萧彻落发为僧到那些话,是个人都知道不该说,但是去浊方丈说了。
从这点中沈惜就知道,至少他真的做到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件事。
“既然方丈如此热情,本宫也不好拒绝,那就多谢方丈了。”
悬丝诊脉,悬的是细如毛发的金丝。
去浊方丈坐在布帘之外,手搭在金丝之上,沉吟了半晌:“娘娘可否取一滴血给老衲?”
沈惜忍不住缩了缩手,下意识的看向了萧彻。
嗯……她怕疼。
萧彻低头看了她一眼:“嗯?”
好吧,又把事情踢回到她身上了,去浊方丈好不容易来给自己看一次病,她还是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的:“嗯。”
于是去浊方丈便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然后又拿出了一个竹筒交给萧彻,说道:“只需取一滴指尖的血滴到竹筒里即可。”
萧彻坐在沈惜身边,捏着她一根手指头,轻轻的将银针刺入指尖,血珠顿时从指尖冒了出来。
萧彻挤了一滴在竹筒之中,直到他松开自己的手,沈惜才敢把脑袋从萧彻的胸前探出来。
可怜兮兮的看着萧彻,妄图用眼神叫他对自己产生同情,巴巴的把手指伸到他面前:“夫君,手指痛痛。”
那么点伤口,针扎一下还不如蚊子咬一口痛呢。
萧彻将竹筒给她看了一眼:“若是被它咬了,岂不是更痛?”
沈惜探头看了一眼竹筒,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这怎么会!这是什么东西!”
去浊方丈说道:“此为‘不惑蛊’,老衲年轻之时游历四方,意外得到此蛊,便引以为宝,可祛治百毒。”
“所以你医术这么厉害,全是赖这蛊?”沈惜看着竹筒里足有她小指长短的虫子惊讶的说道。
这虫子肥的很,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吃东西,漆黑的硬壳,远看有些像蟑螂,但是凑近一看会发现两者根本不一样。
这不惑蛊只有脊背上有硬壳,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一排长脚,看起来有些像蜘蛛的脚,底端是硬硬的尖刺。
“也不完全是。”去浊方丈说道:“但有一部分的原因确实是在这之上。”
虽然看着恶心,但这是个好东西呀。
沈惜忍不住说道:“那它会生宝宝吗?生完送我一个行吗?我也想学医。”
萧彻拍了拍她脑袋:“此蛊需以主人的精血来喂养,如今只是叫你用银针刺破指尖你就如此娇气,还养蛊。”
沈惜撅嘴:“哼,凶死了。”
但还是乖乖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萧彻将竹筒交还给去浊方丈,回来走下之后沈惜又自发的靠在他的身上,黏的紧紧的,如此看的话确实是个不怕热的。
那不惑蛊一碰到沈惜的血就开始动了,绕着她的血走来走去,时不时还伸出触角去碰一下,其他的动作也就没了。
去浊方丈以内力催动不惑蛊,不惑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沈惜躺在床上也看不真切,只能紧紧的抓着萧彻的手臂:“王爷,你说我不会死掉吧……”
沈惜想想就瑟瑟发抖,上一世自己饱受折磨,这一世这里中毒那里中毒的,未免也太惨了些。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不会。”
萧彻肯定的说道。
“娘娘身上中了至少有两种毒……”去浊方丈皱起眉头。
“不错。”萧彻道:“合欢散,斯妥罗。”
去浊方丈心里一跳:“怎么会……”
“身居高位,明枪暗箭着实难防。”萧彻道。
“斯妥罗乃是宫中秘药,至今为止并无任何解药。”去浊方丈说道:“一般等药性褪去自然就会解开,娘娘身中合欢散之毒正好被此药压制,因此一直为表现出来。”
“嗯。”
其实这点萧彻也猜到了。
沈惜继续支着耳朵听着。
“如今只怕斯妥罗的药性一散,娘娘体内的合欢散之毒会变本加厉,积蓄在一起,恐怕难抵……”
沈惜一顿。
那是不是就说明,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睡萧彻了??
还是想睡几次就睡几次的那种??
哇哦,那也太好了吧。
“如今她这身子承受不住合欢散的威力,而且这药会叫她上瘾,必须根除。”
皇帝那些龌龊的心思不堪至极,萧彻连提都不想提。
去浊方丈沉思了一下:“若是用不惑蛊解毒也不是不可,只是有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娘娘都会高烧不断…”
“这毒不能留太久,对她身子不好。”萧彻说道。
“不如这样,老衲先开副方子替娘娘补补身子,等到十日之后再来为娘娘祛毒,如何?”
“十日?你明日不就要走了?”
去浊方丈有些为难。
“正好京城烦闷,本王带王妃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不可以,这段时间王妃身体虚劳,也该好好休息了。”
萧彻说这话也不觉得亏心。
“既然如此,老衲就在感业寺恭候殿下娘娘了。”
去浊方丈收起东西,站了起来:“老衲还有些事要处理,暂且就先告退了。”
“大师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