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惜也没亲眼看到洪氏下跪,毕竟进了内室,什么时候出来就由不得她了。
至于洛长安,这次他是有事来京城的。
当初京城有三大家族,分别是洛家、陈家和韩家,而这三大家族都是大商户,在京城成三足鼎立状,几乎瓜分了京城的经济命脉。
先帝继位之后就对这三大家族十分忌惮,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削弱他们的实力,到了如今的文惠帝继位,三大家族都已经被先帝用各种法子迁出京城了。
洛家成了清河洛家,韩家去了西陵,陈家则已经彻底败落,昔日风光皆成过眼云烟。
韩家虽不比以往,但是西陵天高皇帝远的,又没了皇帝的刻意压制,这些年的势头也越来越好,至于洛家,一早就向皇帝投了诚,所以才分配去了清河。
清河地域富庶,洛家经商有道,如今甚比以往。
而先帝放他们去了洛阳自然也是要有回报的,每年都必须上缴多少贡品和税赋,当地方有难时他们也必须一马当先,为天下做出表率。
洛长安这次过来就是上贡的。
再过皇帝就要回京了,为了表示诚意,他必须比皇帝先到京城。
半路上听说沈惜和萧彻住在了感业寺,他虽借口要来上香祈求平安,但不少人心里清楚,这求平安是假,看沈惜才是真。
沈惜自己是不知道洛长安对她的感情,但是别人知道。
当初沈惜还未及笈的时候洛长安就已经有意求娶,只是沈长鸣知道先帝要对洛家下手,这才一手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这事没有闹出多大的水花,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洛家的人都是知道的。
沈长鸣倒也不是瞧不起洛家,只是他绝不能叫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受苦。
这些年来,思念和想象不停的在洛长安的脑海中丰富,沈惜的形象也愈加的丰满、完美。
后来知道沈惜被太后看中要进宫为后的时候,他有那么一段时间整个人精神恍惚,做什么事都不上心,接着京城又传来摄政王抗旨,强娶她为妃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
一时间,后悔和苦涩齐刷刷的涌上心头。
如果他当初勇敢一点,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娶到沈惜……是不是现在他们早就已经是一对佳偶了呢?
那件事之后,他大病了一场。
等他的病情好转,他爹爹的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还是没有熬过那个夏天。
然后洛长安就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洛家上,他只想着,万一有一日他有这个实力能和萧彻相抗衡了呢?
萧彻如此乖张,皇室对他的忌惮是必然的,他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他完全彻底的掌握朝政,文惠帝成为他手中的傀儡,要么,就是他落马,成为皇室手下的亡魂。
到了那个时候,他……他兴许就可以正大光明和沈长鸣说,他爱沈惜。
其实他与沈惜并不是只见了一面,只是沈惜不知道而已,而那日宴会中他也是有意想要与沈惜亲近的。
如今他与沈惜再度重逢,却连话都说不上一句,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和沈惜说话,但是萧彻的出现却叫他将一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
于是他故意逗留到了现在,只想着能再见沈惜一面,因为等到了京城,他再想要见沈惜就难了。
只是这一等等了两日,他都没有见到沈惜。
眼看着皇帝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必须启程赶去京城,于是洛长安寻了个借口。
就是去拜见摄政王。
其实这借口还是说的过去的,但是萧彻并不想见他。
书琴来报的时候沈惜正靠在萧彻的怀里吃葡萄,提起洛长安沈惜忙道:“夫君君,之前你还没有到,是他救了我一命,之前我们不曾谢他,如今他主动求上门来,我们于情于理也要见上一面的不是?”
萧彻眼神晦暗不明,半垂下的眼眸叫沈惜心里有些发毛:“你很想见他?”
沈惜心里一个咯噔:“也不是,只是想说句谢谢而已嘛,毕竟人家救了我不是?”
“本王也救了你,怎么不见你说句谢谢?”
沈惜心道不妙,这就是吃醋了呀。
于是她笑眯眯的凑上去在萧彻的嘴角亲了一下:“人家最爱的就是你嘛。”
然后她低着头假装害羞的说道:“而且……而且人家身子都给你了,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见萧彻神色有所松动,沈惜便继续说:“所以你不要气了嘛,人家可爱你了,就是因为他是外人所以我才要说声谢谢嘛~”
说着,还在萧彻的嘴巴上、鼻梁上、额头上“吧嗒吧嗒”的亲。
书琴低着头不发一言,只当看不见。
在沈惜的这股黏腻劲下,萧彻还是妥协了:“叫他进来吧。”
沈惜喜滋滋的从萧彻身上起身:“那夫君君帮人家挑衣服。”
萧彻阴测测的看了她一眼:“还要挑衣服?”
他莫名就有些烦躁,穿的那么好看,叫那洛长安见了说不好他又要开始觊觎她。
也许这么多年他可能就从未停止过喜欢沈惜。
想到这点,萧彻就忍不住想弄死洛长安。
沈惜又抱着萧彻亲了一口:“那你总不能叫我穿成这样见人吧?”
确实,沈惜这会儿只穿了一件中衣,看上去略微有那么一丝不雅。
萧彻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你要穿什么?”
话音刚落,沈惜又亲了一口萧彻:“要你给人家挑。”
萧彻脸色稍霁,拉着沈惜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前:“那就这件?”
他指着一件藕色的衣裳说道。
“夫君君挑的什么都好。”
书琴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萧彻将这件衣裳拿了出来,沈惜却绕过衣裳抱着萧彻的腰:“你给人家穿吗?”
这架势,颇像是我那善解人意的夫君和那生活不能自理的妻子。
书琴实在没眼看:“王爷,王妃,奴婢先下去了。”
沈惜这才注意到角落还有个书琴。
好在她厚脸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加上书琴又是自己人,所以也没怎么觉得尴尬。
唯一浑身不自在的只有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