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田,是青山书院的东家,这两个孩子我收了,你们是现在就入学还是过了明年的二月再来。”
每年的二月是县试的时间,一般学子都会在这个月参加考试,考过了县试,就能参加四月的府试,考过了府试,那就可以称为童生了。
香老爷子想了想,现在已经十一月中下旬了,书院里的夫子都在为孩子们的县试忙碌着,不可能重头教起。
所以这二个多月的时间,两个孩子即使坐在学堂肯定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还白白浪费了银子。
不如去书肆买点书籍,还有纸墨笔砚,在家里好好复习,勤学苦练,巩固一下基础这才是王道。
“田夫子,我们过了明年二月来上学,这是两个孩子一年的束修,请收下,还有孩子的拜师礼,等他们来上学,再拜师可好?”
香老爷子对拜师这一套还是熟门熟路的,凡是节日,学生都要给自己的夫子拜师礼,不拘什么东西,只要心诚即可。
田夫子连连点头,指了指香迁道:“这个孩子我可能会亲自教学。”
这是田夫子告诉香老爷子,为自己也准备一份拜师礼,毕竟一个进士夫子的拜师礼跟一个秀才夫子的拜师礼,在级别上完全不同。
香老爷子大喜过望,在等待的一个时辰中,他早就从看门老头嘴里知道了很多书院的消息,要知道这位进士老爷的亲传弟子只有二个。
一个听说是富绅马员外的孩子,一个听说是极有天赋的孩子,第三个就是自家的小孙子,真是祖上积德,香家不但有了福宝这个孩子,今天还有大惊喜。
香老爷子带着家人告别田夫子后,直奔书肆而去,现在家里有两个孙子要读书了,笔墨纸砚不能少,一手好字很重要,所以得多买点。
可书籍实在太贵,一本八股文居然能卖到二十两银子,更别说经纶、律赋、策论等,而这些书是必须要买的,考童生的必备书籍。
这个时候香老爷子非常后悔自己当初分家时,因为考不上秀才,而赌气把自己当年的书籍都卖掉了,不然留给孩子多好啊。
笔墨纸砚因为品质不同,所以价格相差很大,香老爷子没有要最便宜的笔墨纸砚,用太次的笔和墨练字,以后再换笔和墨会不习惯的。
同样,纸张也有白纸,黄纸和宣纸,香老爷子果断的选择了白纸,白纸洁白光滑,质地细薄坚韧,考童生和秀才都需要用白纸。
书肆伙计看到一帮人挑选的东西,不由的看了他们的穿着一眼,心里眼里都露出了鄙视,这些东西最少也要一百多两银子了,富裕人家都不敢这么买。
“喂,你们是干嘛的,这里是书肆,不是集市,叽叽喳喳的,出去出去。”说完还动手推了香老爷子一把。
香老爷子正集中精力挑选毛笔呢,猛然间被人推了一把,差点跌到,还好有富贵在边上搀扶住了。
“你干什么,干嘛动手推人!”富贵怒了,开口问道。
“你说我干嘛推人,这里是你们这帮穷鬼来的地方吗,去去去,别弄脏了我们的地。”伙计说完又要动手。
富贵一把拉过伙计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拧,痛的伙计大声惨叫:“救命啊,杀人啦,穷鬼来偷书啦。”
伙计的声音引来了路人的关注,掌柜的也从后面急急的跑了进来,果然看到富贵拧着自家伙计的手,伙计则被迫低头弯腰。
“请这位大哥放开我家伙计,这里是书肆,斯文之地,不是莽夫打架斗殴之处。”掌柜冷冷的说道。
“呵呵,斯文之地,那这位伙计就是斯文中的败类了,我们一家老小前来买书,挑选笔墨纸张,可你家伙计开口骂人,动手推人,可是斯文之举?”香老爷子也冷冷的说道。
掌柜听了眉头微微皱起,自家这个伙计的德行他当然知道,总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俗话说的狗眼看人低。
他早就想把这个伙计给赶出去了,可惜这个书肆不是他的产业,而是他东家马员外的产业,这个伙计也是有来头的,他庶妹是马员外的第十三房小妾。
不过听到香老爷子说话的口吻,似乎也是个读书人,掌柜敬重读书人,脸上带出笑容自我介绍道:
“这位老哥,在下姓马,我东家是马员外,请恕在下的言辞不当,请问您挑选好了吗?”
香老爷子心里惊了一下,原来是富绅马员外的书肆,而他的孙子就是田夫子的学生,自家孙子对上马家孙子不知道会不会吃亏。
心里有些担心,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只能硬着头皮作了一个揖笑道:“请马掌柜的帮我算一下,这些书一共要多少银子?”
“这位老哥,请问贵府是不是有读书人,如果练字的话可以选黄纸,练得差不多了再选白纸,那样比较省银子。”掌柜看到香老爷子知书识礼,也作揖回礼道。
“谢谢掌柜提醒,我家明年有两个孩子要去私塾上学,白纸少不了,那就再挑选一些黄纸用来练笔。”香老爷子道谢。
书肆掌柜心里一惊,两个孩子上私塾,那看来还是殷实人家,就是不知道为何穿的这么,呃,俭朴。
“哦,明年上学,那就是还未考童生,怪不得老哥选这些书,这些给您算个整数一百五十两,还有这些黄纸也送给贵公子,作为赔礼。”
马掌柜快速整理好所有的笔墨纸张,还用几张油纸层层包裹,纸张精贵,书籍价格更高,得好好保护才是。
香老爷子从褡裢里掏出银票,挑选了一张一百两,一张五十两递了过去,虽然动作小心敬慎,却没有逃过那个伙计阴霾的眼神。
福宝将一切尽收眼底,精神力散发了出来,书肆外面的所有树木草根无风自动,接收着香樟王的意念。
马掌柜连忙接过银票,细细一看,果然是真的银票,隐晦的看了香老爷子一眼,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也,递上厚厚的油纸包,笑着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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