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晴信一听是美浓蝮蛇的手下,他笑道:“堪助,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山本勘助之所以救下明智光秀,并且舍弃掉一个据点,便是想到了美浓得地理环境。
他说道:“馆主様,信浓一国被多个国家包围,从木曾谷就可以直接到达美浓国,而安云郡有路可以去飞驒国。
再说南边,有我们甲斐,还有今川家的远江与三河。
如今小笠原信方比起小笠原长时要强悍许多,如今本家已与今川家联手,臣觉得可以将美浓引入进来。”
驹井高白斋直言道:“山本様,美浓蝮蛇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就怕到时候我们会引狼入室啊。”
原昌胤进言道:“美浓要进来,就必须通过木曾谷,木曾家会同意吗?”
山本堪助微笑道:“木曾家,想办法和美浓一起解决掉就是,到时候许诺斋藤家一些好处!
这个明智光秀前来信浓就是打探新式纸张的秘密,灭了小笠原家,这纸张技术送给斋藤家就是了。”
武田晴信点头道:“这也可以,不过这美浓蝮蛇会答应吗?听说他曾经是个商人,恐怕对此一定会精打细算吧?”
山本堪助点头道:“一定会答应的,若是本家被驱逐出信浓,小笠原信方也会收服木曾家,到时候斋藤家就是直面小笠原信方。
到时候因为纸张的冲突,两家开战的话,那时候的损失肯定不小啊。”
武田晴信一想,笑道:“好,就如你所说,我们见一见这个明智光秀吧。”
随后,明智光秀进入大广间,端坐于下方,向武田晴信见礼。
武田晴信说道:“你来信浓是想打探小笠原家纸张技术的吧?”
明智光秀没有隐瞒,直接说道:“是的,武田殿下,最近一批新的纸张流传开来,本家的和纸销售受到了影响,所以吾主派遣在下前来查探。
只不过刚靠近松尾城就遭遇了变故,幸得山本様救助,在下真是万分感谢。”
武田晴信点头道:“其实本家已经查探过,不过小笠原家防备很严格,不过他再怎么严密,也会有疏忽的地方。
本家探得的消息是,有大量的竹子被运到松尾城,也有人看到小笠原家的人在晒干竹子。”
明智光秀抬起头,他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因为他们制作和纸的时候,也有晒干木料的操作。
他惊讶道:“没想到居然使用竹子做出来的,看来本家只需要试验几次也可以造出廉价的纸张了。”
山本堪助摇头道:“此事不那么容易,在下仔细查探过,这个过程大约是八九个月的时间,明智様想要做出来,起码需要几年的时间。”
明智光秀皱起了眉头,他明白山本勘助说的是实情。
他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本家主公知道了也会去做的。”
山本勘助立即又说道:“明智様,你也知道本家正和小笠原家敌对,不过小笠原家的势力毕竟弱于我方。
而再过一个月,今川家的公主就要本家世子殿,到时候,今川家也会出兵支援,不知斋藤美浓守殿,会如何?”
明智光秀沉默了一下,转而问道:“山本様,就算吾主想要出兵也会被木曾家拦住。”
山本堪助笑道:“这有何难?在下有一计可以破解木曾家。”
明智光秀眼神一亮,看向山本勘助道:“愿闻其详!”
山本勘助说道:“前些日子,在下从一行走僧手中得到一本书,名为三国演义,这只是话本,与三国志有差异。
不过这上面有写到四世三公的袁本初为了夺取冀州,密信给幽州的公孙伯珪,让其假意攻打冀州。
而冀州韩馥胆怯,于是邀请袁本初入冀州援救,随后冀州落入袁本初之手,在下以为此计便可用于此时。”
明智光秀听完,暗自思虑起来,从故事里可以看出,若是使用这个计策,木曾谷肯定是武田家的,那么斋藤家能得到什么呢?他的主公美浓蝮蛇可是从不吃亏的,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主公啊。
山本勘助看出了明智光秀的顾虑,他连忙说道:“明智様,斋藤美浓守殿下只需要屯兵与木曾家对峙,所需要的钱粮,武田家全部承担。
拿下木曾谷之后,赠战马两百匹,马具,刀枪以及钱粮等,之后拿下小笠原家,这造纸的技术,全部交与斋藤美浓守殿下。”
明智光秀想了想,说道:“这样的条件已经很丰厚了,但此事并不是在下可以决断的,只能是在下回去说给主公听,”
山本勘助点头道:“当然,这都需要斋藤美浓守殿下答应,不过,您毕竟是家臣,您觉得有多少的成功率?”
明智光秀想了一下,说道:“若是能先交付一些押金,或许才能让主公觉得武田家有诚意。”
山本勘助看向了武田晴信,武田晴信点了点头,如此此事也算是成了。
明智光秀停顿了一会,还是说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武田殿下可以派人打听一下在下的家臣与兵卫以及菊丸。
若是菊丸还在上田城的工地上,请让他一直待到修完城再回来,至于与兵卫,在下只需要知道他是生是死就可以了。”
武田晴信点头道:“这点小事我答应了。”
明智光秀收起了武田晴信写给斋藤道三的书信,然后向武田晴信道谢,随后被山本勘助一直送到甲斐,从今川家地盘进入尾张,回到美浓。
等山本勘助送明智光秀回去的时候,回到葛尾城的信方才得知明智光秀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武田家的人救走了。
如今他的手下与兵卫被擒,身上的伤倒是已经包扎了一下,好在这个人只是伤了几名足轻,没有出人命。
按道理信方应该直接杀了与兵卫,毕竟是来当细作的,不过他怕武田晴信与斋藤道三结交,到时候自己肯定不好受。
他便对与兵卫说道:“写封信送回去,让你的主子把你赎回去,还要赔偿本家的损失。”
与兵卫梗着脖子道:“不可能,你要的钱太多了,我主公给不起的,既然是在下给主公惹了麻烦,岂能让主公去承担?你杀了在下便是!”
信方怒视与兵卫这个铁憨憨,挥手让人带下去,然后对出浦清种说道:“派人去美浓一趟,丢下一封书信给明智家的人就行。
今川与武田那边查的如何了?有什么准确的消息?”
出浦清种回道:“已经确定了联姻事宜,武田家的人正在修建迎接今川家公主的居馆,名为御新造。”
信方皱眉道:“今川家会出援兵帮助武田家吗?”
出浦清种低头道:“已经派遣细作进入骏河了,详细的消息还需要一段时间。”
信方有些烦躁的摆手道:“好吧,我知道了,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他也不好对出浦清种有太多的苛责,情报打探一事急不得,特别是现在的今川家还有太原雪斋这样的智者在,而且今川家也是东海道第一势力。
毫不客气的说,今川家出了援兵,他信方要是没有得到越后的鼎力支持,他就可以选择跑路了。
可以征调两万五千人军势的今川义元可比现在的武田晴信以及上杉景虎牛多了。
信方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一旦确定今川家入场,他就向越后的上杉景虎求援。
信方刚起身,一名近侍急匆匆跑来,在外面喊道:“主公!秋月夫人殿下要生了!”
信方急忙走到门前,问道:“稳婆到了?”
近侍低头道:“嗨,已经进去了。”
信方摆摆手,直接朝着后院走去。
很快他就听到了秋月的喊叫声,说不急那是假的,古代女子难产的几率很高。
此刻,祢津里美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也出现在后院,至于白花,身体比较虚弱,年纪又小,才十七岁罢了,哪里受得了这个场面,如今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免得因为惊吓而导致早产。
至于祢津里美,本身胆子就大,再加上练武,身体强健,自然不怕这场面,她跑来看到信方焦急的模样,说道:“你放心吧,应该没事的。秋月身体强健得很,到时候你最应该担心的是白花。”
信方皱了皱眉头,叹口气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已经让宗及去收购人参了,此物应该可以帮助白花顺利生产。”
祢津里美点点头,说道:“那我进去看看情况,你就别进去了,不吉利。”
信方原本打算进去的,不过真要是去了,肯定被劝谏,当然,他最怕的是死谏,真的会有家臣当场就拔刀自杀的。
好在事情顺利,没有什么波折,孩子在晚上的时候顺利的出生了,而且还是一个男孩子,这让信方松了一口气,他后继有人了。
信方看了看孩子,随后又在屋外和秋月聊了几句,定下了孩子的乳名叫胜千代,寓意便是希望今年的战事能够胜利。
随后,有些疲惫的信方去了阿菊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早,信方嫡长子出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葛尾城,不少家臣前来送礼,也有一些町民送来了祝福。
信方带着笑脸,通通都笑纳了,哪怕是送了一根白萝卜,都没有嫌弃。
家臣们都很高兴,主家有了后继者,就不用像以前那般提心吊胆了。
不久,越后那边也送来了礼物,其中上杉景虎希望可以成为孩子的乌帽子亲。
信方当然愿意了,能有上杉景虎为自己的孩子举行元服仪式,那真是长脸了,足以见两家之间的情谊。
他害怕的是小笠原长时会给自己的孩子举行元服仪式,毕竟这是他的孙子,现在信方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
随后的日子里,祢津里美为信方生下了长女,信方为之取名夏竹。
而白花的生产有些凶险,谁也没想到她会生下一对龙凤胎,不过白花和两个孩子都很虚弱,好在有人参进补,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
不过先天虚弱的孩子容易夭折,乳名为阿鹤的小男孩还要继承村上家的家名,所以信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关心阿鹤的健康问题。
这时候已经是六月底了。
武田义信与于津弥的婚事历史上是在十一月才进行的,不过武田晴信为了能让今川家在八九月可以出兵,婚事就便定在了六月。
于祢津所乘坐的轿子从骏府出发是六月二十二日。当天在津宿泊。二十三日在内房;二十四日在南部;二十五日在下山;二十六日在西部等地宿泊。
二十七日酉戌时到达府中穴山宿;子丑时迁移到御新造。
由此可见,今川义元的女儿嫁到古府中来是酉戌时,亦即晚上七点左右;而迁移到御新造(五月间月为迎娶今川义元的女儿所建的新城馆)是子丑时,亦即凌晨一点。两人的婚礼是在二十七日的深夜举行。
依照当时的习俗,婚礼多半在深夜举行,因此必须使用大量的灯笼或火把等。
二十七日,甲州晴信公的公子武田太郎迎娶骏河义元公的女儿为夫人,这件事对甲州一家人来说是极为风光之事。
武田的随从人数,在刀鞘上贴有金银箔者有八百五十口;义元公的随从方面有五十口。轿子十二亭,箱笼二十具,尚有女眷用的有鞍马匹及弓卒,该国的喜宴盛况空前。
可见这次婚礼是何等的隆重。一路上火把照亮如同白昼。在一把最明亮的火把的簇拥下,新娘的轿子缓缓前进。
那是一个星火熠熠的夜晚。夹道欢迎的百姓祝福着已经将信浓半国收入版图,不久将号令天下的武田家的锦绣前程,并目送这行簇拥花轿前进的冗长队伍逐渐消失在踯躅崎城馆。
婚礼依惯例以繁琐的程序进行。由于这与一般庶民不同,是一国世子的婚礼,再加上一些政治上的因素,因此,与其说是举行婚礼,不如说是对邻国的示威活动。
第三天,新娘改换装扮。前此,一直穿着白绢短袖便衣,外面再披上白绢礼服的于津祢娘娘首次穿上彩色花纹的衣服,与武田太郎并坐出现在客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