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梦回帝落
莫离歌在被光门吸进去后，整个人来到了一处奇异的空间，四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神识无法散开。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喃喃低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像是神魔在低语，落入莫离歌耳中，但却怎么也听不清晰。
就在这时，忽然四周的雾气涌动，其速极快，如同波浪般齐齐在莫离歌前方凝聚，转眼间，便化作一人。
此人全身由雾气组成，看不清衣着，但却可以看出面貌，此人的面貌很是寻常，可却有一股与修士迥然的气息环绕。
这是什么东西？
莫离歌好奇的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云人，同时有些戒备。
云人出现后，平静的望着莫离歌，抬起右手，掌心朝外，一动不动。
“按照规定，以你的修为，只能进入藏书阁前四层！”
云人嘴唇轻轻抖动，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沉吟片刻，莫离歌上前几步，来到云人前方，抬起右手，与之掌心按在一起。
刹那间，一股奇异之力从人影掌心涌入莫离歌体内，迅速游走一圈后收回，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四周蓦然间回荡。
“已确认身份，您可随意进入藏书阁！”
云人再次开口，语气之中似乎带了一些尊敬，不再像刚才那般冷冰冰的。
确认身份？
自己难道还有前世这种说法吗？
额……
好像还真的有啊！
那就前前世，和自己有关系是吗？
之前遇到的几个帝落时代修士，都认识自己，而且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一样。
摇了摇头，莫离歌不不再去想这些，现在的问题就是进入所谓的藏书阁。
那是准仙帝的藏书阁，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仙术道法。
那由雾气组成的云人，在说完之后缓缓地消散，然后一股奇异的力量缠绕上自己。
莫离歌知道，待其全部消散后，自己便会被传送至那藏书阁。
那可是无上的仙缘！
只是，即便是仙缘再大，恐怕自己也无法全部拿下，贪多嚼不烂，那自己就拿百分之九十好了。
眼看那雾气云人就要彻底消散，莫离歌目光一闪，脑中忽然升起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这个念头几乎刚一出现，他便立刻心脏怦怦狂跳，甚至有些口干舌燥。
犹豫了一下，他一咬牙，拍了下剑葫芦，一个干瘦的老头就出现在身前、
孙老头出来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莫离歌抓着他的衣领，扔向了那即将消散的云人。
“啊啊！”
孙老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能惨叫，然后结结实实的撞在云人身上。
在和孙老头接触的刹那间，那雾气组成的云人居然有了崩溃的迹象，整个身子轻微的颤抖，许久，那低沉的声音回荡。
“已确认身份！尊者可去藏书阁顶层查阅仙术！”
孙老头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云人，微微愣了愣，然后快速的反应过来，急忙后退。
“老爷，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莫离歌虽然已经确认了孙老头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可没想到，这云人似乎认识他，而且称呼他为尊者。
不过他也懒得问了，这孙老头想说自然就会开口，不想说拿鞭子抽他也只会和自己东拉西扯，不着边际。
“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到这天帝墓地，还来到了藏书阁，我想着这是天大的仙缘，就让你出来了。”莫离歌说道。
孙老头恍然点点头，然后看着渐渐消散的云人，目中亮光一闪、
“老爷，你可知这云人的来历吗？”孙老头问道。
莫离歌很老实摇摇头，从刚才的接触，他知晓，这云人应当是有一定程度的智慧的。
“它是那位天帝，亲手炼制的一件仙帝器的器灵，不过还没有完全炼制完成，那位就离开了。”
“而这那件准仙帝器，成为了看守藏书阁的器灵，藏书阁就是在它的本体之内，在混沌海深处移动。”
莫离歌听完，看向已经消散的云人，脸上满是错愕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云人彻底的消散，雾气化作一条阶梯，自莫离歌前方向上蔓延，不知尽头。
莫离歌深吸口气，压住所有的情绪，踏上了阶梯，向上走去，一步一步下。
孙老头紧随其后，而随着他们不断地前行，身后被踏过的阶梯缓缓地消失，而他们的身影，也没入了云中。
……
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的阶梯到了尽头，原本的白云消失了，眼前立刻明亮起来，所在之处，是一间阁楼。
这阁楼不大，左右墙壁上有十多个木格子，每一个里面，都有一枚仙玉，散发出柔和之光。
这些就是记录道法仙术的玉简！
“这是藏书阁的最顶层，这里记录的，都是当年名动界海的盖世神通。”
孙老头缓缓的开口，看着远处架子上的仙玉简。
而莫离歌则是四处打量，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上面。
这幅画中就只是画了一根草，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
这幅画能够和那些神通仙术被摆放在这藏书阁的顶楼，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那是那位的剑草图，是当初他为一个好友临摹的，画中的剑草，就是他的那位好友。”
“虽只有一叶，可其战力，在当时，也是冠绝界海的，杀的无数仙王巨头胆寒。”
莫离歌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
剑草一族传承艰难，从一叶开始，到最后九叶成就大道，成为长生者。
这画中的剑草只有一叶，可却是能够斩杀仙王，盖压界海，那么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能那过人之处就在这幅画中，只不过他看不透其内含义，再怎么看也是浪费时间。
莫离歌收回目光，在这阁楼内打量起来，这里极为简单，甚至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惟独地面上，有一个石头蒲团，其上深深地凹陷下去，显然是因为长年有人在其上打坐造成。
莫离歌上前几步，仔细的看了一眼那蒲团，此物极为寻常，没有什么出奇，但当莫离歌碰触时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手，居然穿透了蒲团。
投影？
还是幻觉？
莫离歌眉头略皱，看向左右两侧的格子，片刻后，却是面色有些阴沉。
之前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
左右两侧的格子内，尽管有仙玉，但那仙玉却是如蒲团一般，全部都是虚幻之物，根本就是不存在。
这里任何东西，都是时光投影而已，兴许在无数纪元存在，可现在这里就是空的。
孙老头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莫离歌，然后在一个角落盘坐下来，闭目养神。
莫离歌渐渐的也恢复了些许理智，然后看向那挂在墙上的剑草图。、
沉吟片刻，莫离歌目光一闪，在剑草图前盘膝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那幅画，整个人沉默下来。
这顶层藏书阁之中，就只有这幅剑草图是实物，是真的。
莫离歌望着那幅画，眼睛一眨不眨，就死死的看着，似乎不把它看穿他就不罢休一般。
好不容易来到了藏书阁，什么都没得到就太亏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莫离歌的心态慢慢平复下来，他不甘心在这里一无所获。
分析之下，他觉得此挂在墙上的这幅画，很有可能是关键所在。
他索性放开心神，全神贯注的看此画，想要在其内发现出端倪。
渐渐地，莫离歌神色变的平静，他几乎目不转睛，整个人心神全部融入此画，默默地感悟。
随着时间的流逝，莫离歌慢慢的闭上双眼。
尽管闭目，但那幅画，却是仍然在他脑中浮现，他好似有一种整个人进入到了画里的感觉。
他仿佛就是那株画中的剑草，在那唯一一片叶片上，感受到无上的剑意。
似乎叶片只需要轻轻一斩，就能斩落漫天的星辰。
莫离歌的意识，已经完完全全的融入了画中，他就是那株剑草。
在他的体表，丝丝缕缕的剑气从毛孔中扩散出来，形成了一个领域，凡是靠近，就会被那些剑气斩杀。
而在莫离歌的身后，渐渐的出现了一株四叶的剑草，丝丝缕缕的剑气缭绕，开始组成第五片叶子的雏形。
时间再次流逝，转眼间便过去了七天。
莫离歌一直在感悟，在第七天，他的手开始恰捏印诀，周围的剑气开始涌入印诀之中。
印诀在莫离歌的手中变化成为各种形状，从太阴太阳、到五行八卦，莫离歌都能用这印诀变化出来。
这就是道的本质！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剑化万物，一剑破万法！
这幅墙上的图画，记载的就是一记剑招，就叫【一剑破万法】。
一剑直斩本质，万千道剑，化为一剑，无视时间、空间、因果。
这是能够将敌人彻底埋葬的一剑！
被这一剑斩杀的生灵，会断开与之纠缠的所有因果，也就是彻底的死亡。
以后将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
关于他的一切，都会被抹除。
如果用这一剑斩杀了赤王，那么异域和古界、仙域乃至于界海，赤王这个名字都会消失。
会有人记得有一头时间之兽是仙王巨头，是异域的王族古祖，也会记得他战绩彪悍，斩杀了不少长生者。
可就是记不清他的容貌和名字，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就是记不清了，所有的因果都出现了空白。
这一剑的效果，就是如此！
莫离歌睁开眼睛，看着那副剑草图，眼中还残留着震惊。
这一记剑招和他正在猜想研究的一模一样！
可他还在猜想阶段，可这剑草图上的剑招，却是已经完成了。
他正在创造自己的《草字剑诀》，上述的剑法，是他正在研究的，所以他需要大量的秘术来借鉴。
他需要自己摸索构建这一记剑招，完全就是在一边摸索一边前进。
可没想到，这剑草图，却是直接给出来答案，直接将他摸索的过程省略了，直接来到终点了。
莫离歌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穿越时空之中事情。
在以后自己会回到了过去，然后做出了那些事情。
墙上的画，在莫离歌的注视下，突然变化起来。
图画中的剑草开始扩散，形成一滴滴墨痕，然后从纸上飞出。
最后如同雨水一般从天而降，落在了四周。
瞬间，四周都被墨水渲染成为黑色的，宛若身处最黑暗的深渊。
之前的安静也被一片喧嚣取而代之的，漆黑虚无中，渐渐的亮起来一道光，那是一根火把。
越来越多的火把亮起，照亮了这片漆黑宛若深渊的空间。
他出现在了一片广场上，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广场中央有一个祭坛，祭坛上有一大团篝火在燃烧。
周围这些人均都是看不清面貌，一个个的朝着祭坛跪拜下去。
到了最后，在莫离歌四周，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就他一个站着。
而这些人，似乎看不到他一般，就虔诚的跪拜祭坛，根本没有理会莫离歌。
这些跪拜的人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什么，但奇异的是，莫离歌可以听到，但却怎么也听不清晰。
片刻后，突然所有的喧闹之声骤然消失，在虚无中，走出一人，此人全身同样模糊，但他的出现，却是立刻便有一股威压弥漫四周。
此人身子飘在半空，好似在微笑，有声音清晰的传出。
“起身吧！”
“谢祭灵尊上！”
地上的那些修士叩首鸣谢，然后狂热的看着从虚空中渐渐落在祭坛火堆旁边的男人。
莫离歌也看向那祭坛火堆旁边的人，可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即使动用仙气加持双眼，依旧无法看清祭坛上的人。
这些修士跪拜祭祀的是他？
莫离歌死死的看着，而祭坛上的人影，似乎有所察觉，看向了莫离歌的方向。
莫离歌心中一颤，有些慌张。
可在下一刻，天空之中出现了一条裂缝，一只巨大的龙爪从裂缝中伸出，拍向祭坛上的人影。
一股强悍的气息席间全场，似乎要将这片空间彻底碾碎。
跪拜的那些修士并没有起身躲避逃难的意思，就狂热的看着祭坛上的人影，即使被余波绞死，也在所不惜。
祭坛上的人影只是抬起手，然后屈指一弹，一道剑气射出，迎风暴涨，很快体积就超过了那巨大龙爪。
轰！
天空被剑气贯穿，那只龙爪变成了碎渣，而被洞穿的天空，却是没有愈合，可以清晰的看见天空之外的世界，一个个大界在海浪中沉浮。
那是……界海！
一指击穿界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