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中旬,菜过五味,姚晓霞见赵喜海对于自己安排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叫吴益丹的女人甚是感兴趣的样子,于是把吴益丹叫到包间外头的走廊里,一副聊天的口吻对吴益丹说,吴,你知道,今天我什么要带你过来陪县纪委赵书记喝酒吗?
吴益丹只是个没有什么级别的乡镇公务员而已,就算是姚书记用这种姐妹谈心样的口气跟她说话,她又哪里敢顺着杆子往上爬,毕竟在机关呆过两年,有些最起码的分寸,她还是明白的,知道按照自己目前的情况,一辈子夜爬不到姚晓霞的级别,更不用说其他的进步了。
吴益丹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既然姚晓霞问她问题,她不回答总是不好的,于是稍稍思考了一下,回答说,姚书记,我这人天生愚笨,有什么话,还请姚书记直说。
姚晓霞满腹惆怅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吴益丹,说起来,我是乡里的党委书记,是你的领导不假,工作上对我的吩咐也要坚决地执行,不过,到底咱们都是没结婚的女人,在官场里混的女人,尤其是没结婚的女人,总是要比那些结过婚的要方便些,我这话,你能听的明白吗?
吴益丹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姚晓霞见状,倒也没生气,说明这个人还没有真正的进官场,只是婉转的一笑把话题转开说,吴,你考公务员到这河下乡里也有三年的时间了吧,我听说你到现在男朋友还没谈好,高不成低不就的,是不是很难抉择?可是,我也听说当时和你一起进机关的人,有的人已经是副科级的领导干部了,这个官场重在理解,否则,很那进步啊。
吴益丹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回答说,是啊,姚书记,这城里的公务员嫌弃我是在乡里上班,这乡里同等条件的主动追求我,我这心里又有些不愿意,要是真的在乡里谈了个对象,这怕这辈子进城都没什么指望了,对本人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影响下一代啊。
姚晓霞听吴益丹这几句说的倒也算是大实话,于是笑笑说,吴益丹,其实,这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看,原先跟你一起考公务员到乡里的几个人,人家有的已经是副科级干部了,你却还是个办事员,你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吗?你考虑过吗?
吴益丹想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人家有关系,有门路,自然提拔快,再有,给领导送礼呗,自己没有关系,也没送礼。当然无法进步。这样的话,吴益丹不敢当着领导的面说出来,尽管姚晓霞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同样是个未婚女青年,可姚晓霞毕竟是乡里的党委书记,跟自己一个办事员之间还是有差距的,人家领导能找你礼贤下士,聊聊天,你却不能真的忘记在的身份。
吴益丹轻轻的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姚晓霞却笑了说,吴益丹,你可真是个傻女孩,都已经工作几年了,竟然来连这一点都没看透,提拔快的人也好,能够顺利调动工作进城里的人也好,无非是巴结上了某个得力的关系,古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大树底下好乘凉,尤其是像咱们这些地方的干部,只要是巴结上了一个能说上话的领导,这进步的速度自然也就快起来了。
吴益丹深有同感的说,是啊,这一点,我上班时间不长,就已经领悟到了,只不过,像我这样凭着真本事考上公务员的人,哪里有什么关系可以依靠呢,当初要是有关系,也不会考到这乡里来了。
姚晓霞眉眼一挑说,吴益丹,很多人在机关开始都没有关系,要想拉上关系那就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江湖社会中,搞关系的术语很有意思,基本上每招只一字,每字一招,归结下来主要有14字:拉、托、攀、套、做、捧、拍、拜、跟、认、串、应、培、袭。顺口念起来,颇有中国功夫十八般武艺的味道。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只要利用自己的资源,那么,就能拉上关系。
吴益丹看着姚晓霞。
姚晓霞继续点拨说,有时候,机会就在眼前,就看你会不会利用了?利用好,要什么有什么,如果把握不住,就被别人抓走了,自己也就失去机会了。
吴益丹一愣,忍不住问姚晓霞,姚书记说的机会是……
姚晓霞冲着包间的方向努努嘴说,吴益丹,你真是傻姑娘,里面的赵书记可是县纪委书记,又是县委常委,我看他刚才对你的表现印象不错,这不是绝好的机会送到你面前了吗?
吴益丹此时才明白姚晓霞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自己要利用自己的身体给领导日日,脸上一下子红了起来。现在的社会笑贫不笑娼,很多女人认为当二啊『奶』的好处真是多得很,特别是当领导的二啊『奶』,或者说是办公室秦人,好处多多。
姚晓霞自然是能明白女干部在这方面跨出第一步的艰难心态,于是笑着说,你看,我也就比你大不了几岁,原本我可是比你还要天真呢,总是期望着自己好好工作,领导总有一天会拿眼角瞄到自己,给自己一个提拔的机会的,可事实呢,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姚晓霞继续说,我的情况你肯定也听说了,那是没办法,人要生存,就要牺牲,现在,你看我,也算是普水县最年轻的乡党委书记,还有个女干部的优势,这些好处,也是费心费力的辛苦经营各种关系得来的,你要是连关系送上门都不抓住,只怕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吴益丹脑袋耷拉着,似乎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姚晓霞赶紧加上一鞭说,今晚,我带你们两人过来陪着领导喝酒,本意是想要给你创造一个接触领导人的机会,你要是一直这么站在走廊里想着,心里拿不定主意,说不定里面就被人捷足先登了,你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
吴益丹听了这话,倏地抬起眼看着姚晓霞,那眼里说不出的『迷』惘和期盼,这种熟悉的眼神一下子让姚晓霞心底有种被触动的感觉。曾几何时,自己也曾经像吴益丹一样,在贞洁和进步的两者之间徘徊不已,难以抉择,本来是一个清白的姑娘,就算是不能在仕途上有所发展,至少能有个安稳的家庭日子可过,如果踏出了那一步,只怕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自己已经算是深到江湖,身不由己,又何苦要拉着一个清白的姑娘陪着呢,自己这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想到这里,姚晓霞有些动情的说,妹妹,我这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听听也就算了,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这种事情,总是强迫不来的,得失之类的,你可要想好了,千万别勉强自己,明白吗
姚晓霞明白此刻的吴益丹心里必定是波涛汹涌,也不多说,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先进去了,你一会进来。
吴益丹机械的点点头。
等姚晓霞走后,吴益丹站在那儿想了姚晓霞话,想到自己最近三年多在乡镇的实际情况,那就是干瘪瘪的拿着几个工资,想到前段时间在上看到的一个笑话,说:
“某女夜遇劫匪,颤抖曰“大哥,我是公务员,0多岁了还000多一月,不信你看工资条就知道了,这是我的执法证,『政府』口的,要不你考虑一下劫『色』吧。”劫匪痛哭流涕,说“妹子,俺也是公务员,党群口的,没有执法证,快40了无房无车,娶不到老婆才出来做匪的,你走吧,拿好执法证,后面的会放你。对了,边上那条路千万不要走,更凶险、全是省直单位的,都穷疯了!”
虽然是笑话,但是却说明现在的机关如果没有关心,那真的是找一个好的对象都不容易,因为没人会看好一个没有任何实力的人,这个社会只相信北京和手里实实在在的钞票。
后来,再次进包间的时候,吴益丹似乎比原先更加的活跃,尤其是对赵喜海的态度,竟然是明显的看出有些异样,赵喜海面对美女的服务自然是乐不可支的,脸上如开了花一样。
姚晓霞坐在一旁,心里却不免感叹,这人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贪欲那一关,面对现在的局面,吴益丹的行动,已经说明,在她的心里,做出了对自己未来的选择。
人一旦进官场,不想进步那是不可能的,官场里人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不停的提高自己的行政级别,只有提高了行政级别,才能证明你是比其他人更加优秀的,市长的水平即便不高,外人也会从官阶高低上,轻易的判断出市长的水平必定比县长的水平高,这就是一种流行世俗的评判标准。
就像菜场卖菜的商贩一样,谁挣得钱多,说明谁的本事大,哪有人关心你到底是给牛肉注了水,还是给黄鳝下了避孕『药』,只要能赚到钱,你就是受万众瞩目的大爷。
官场干部进步不了的原因无外乎三个:一是没关系,像寡啊『妇』睡觉,上面没人,想搞都搞不成;二是有关系,但不稳定,像睡觉,上面老换人,搞了半天也是白搞;三是不团结,像和自家老婆睡觉,自己人老搞自己人,搞到最后谁也进步不了。
而吴益丹不能够进步,说白了那就是上面没有人,否则,也不会如花一样的年龄还在乡里守了三年,人的思想一旦放开了,很多事情的变化也就快了。既然吴益丹肯配合自己,姚晓霞也就顺水推舟,只要利用吴益丹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这事情就算是成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这世道,原本就是弱肉强食,要想要保存自己,必须有人冲上前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