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茂心里有诸多疑问想要听苟老板亲口跟自己解释清楚,可是苟老板却冲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有什么话,咱们兄弟以后有机会再说,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隔壁的,不知道现在秦主任的办公室里是不是方便?
牛大茂见苟老板伸手指了一下隔壁秦书凯的办公室,立即回答说,现在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在,要不我先过去敲门帮你打探一下?
苟老板也正是这个意思,于是顺势说,好的,那就有劳了。
苟老板留在牛大茂的办公室里,牛大茂则走到隔壁轻轻的敲门,听到秦书凯的声音说,进来,牛大茂立即推门进去。
一进门,牛大茂先满脸堆笑请示说,秦主任,苟老板来了,说要见您,您看……?
自从上次被秦书凯重重的甩了一把脸『色』后,牛大茂不敢再随便自作主张,大事事都要先看秦书凯的脸『色』。
秦书凯听了牛大茂的请示后,眉头皱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问道,苟老板人呢?
牛大茂赶紧回答,在我的办公室里。
秦书凯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带他过来吧。
牛大茂得了指令,出溜跑样的出门,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苟老板报信。
秦书凯的办公室里,落地窗是朝南的方向,此时正是将近中午时分,耀眼的太阳直『射』进办公室里,地面上,撒了一片阳光,让整个房间看起来相当的温暖。
而此刻,苟老板坐在秦书凯办公室的沙发上,从内至外却都是冰凉的,他今天是来找秦书凯求情的,自己已经答应了秦书凯所有的要求,秦书凯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才对,眼下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跟对手叫板的本钱,唯一指望的就只能是希望秦书凯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对自己开一面,对自己的手下人全都既往不咎。
两个曾经的合作对象,酒桌上一口一个兄弟亲热相称的男人,在经过一场没有硝烟的明争暗斗之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上,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个了结,尽管在秦书凯的所有计划中,其实一切都已经腾挪到位,眼下跟苟老板之间的谈话,只是一种胜者姿态『性』的演出,可是他还是决定把这场戏演好,不为别的,只因为情节发展到现在似乎的确也需要这场戏来对所有的事情有个终结。
秦书凯见苟老板有些颓丧的坐在沙发上,一副败者的低落情绪明白的写在脸上,心里突然有种特别的感觉,苟老板其实是帮了自己大忙的,没有苟老板及时『插』手盗墓的事情,他不知道还要费尽多少心机才能把从地底下获得财宝这件事瞒天过海。
可是,苟老板参与此事的结果却是从此以后,必须远离故土,家财几乎散尽后,还要低头过来向对手求援,希望对手能放自己一马。想到这里,秦书凯忍不住首先开口说,苟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
苟老板勉强笑笑说,秦主任,大家都是明白了,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专门过来求你的。
秦书凯心里很是不解,狗日的,苟老板的家人安全了,还有什么事情没了结吗,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求我?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已经吩咐底下人把苟老板的家人全都放回去了,这个时候,苟老板应该简单的处理一下后事,把家人赶紧带上离开普安市才对,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过来求自己?
秦书凯不出声,苟老板话语中带着些感情似的对秦书凯说,秦主任,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能够沉住气,你是我佩服的对象之一,年轻但是做事很周密,在普安如果你要是对付一个人,那么估计很少有人是你的对手啊,只是恨我苟某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秦主任,这是我自己瞎了狗眼,一切的一切,我已经承担了后果,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么和秦主任合作,一定会成为很成功的商人。
秦书凯说,苟老板,大家都是混日子的人,不过是混口饭吃吃,现在的社会你也知道,所谓的社会主义社会,其实就是资本主义社会,金钱至上,有钱那就是大爷,没有钱,说什么都是假的。有人说商人重利,其实,包括官场,每一个人都是一样,利益前面,唯利是图啊。
秦书凯继续说,我们之间的斗争,其实不过是蝇头利之争,说白了,我们都是穷人,否则,谁为了这点钱去争斗,现在事情过去了,大家还要在这个世界上争利,那都是为了生活,你说什么事情要我帮助你的。
苟老板说,秦主任,你这番话违背干部的所谓政治『性』,但是一语中的啊,对我以后创业很有指导意义,这次来主要是感谢秦主任能够让我的一家人团聚,还有就是被你的人抓走的那帮兄弟,都是跟了我十几年的好兄弟,我不能抛开他们,不能自己一个人就溜了,还请秦主任看在我已经惨到这个份上,高抬贵手,把我那帮兄弟们都给放了吧,这样我还能有人一起创业,我保证他们出来之后,绝对不会再给秦主任添任何麻烦。
秦书凯这才明白,苟老板来找自己的真实意图,原来是为了被抓的兄弟,尽管这种兄弟情深,令秦书凯心里不免有些感动,此时的苟老板早已自身难保,却还是惦记着那帮跟自己一起打拼的兄弟,此人也算是义气。
可是感动归感动,成大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稍稍的沉默了一会,秦书凯平静的语气对苟老板说,苟老板,真是对不住,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
苟老板的眼神里『露』出明显的失望,他继续哀求样的口气说,秦主任,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哪怕你要我一条腿,一只胳膊,只要你不要继续为难我的兄弟,他们全都是因为听了我的话,才会被抓起来,不亲眼看着他们出来,我即便是走了,心里也会愧疚一辈子的。
秦书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苟老板,你也知道,你手下的那帮兄弟,几次三番的去工地上并不是简单的偷东西,或者是别的什么错误,他们那是去盗墓,明白吗?
犯了这样的罪行,并不是我想要包庇他们就能包庇得了的,有关国家法纪的事情,谁能做得了主,案子已经惊动了公安部门,我一个的化工园区主任,哪里有这么大能力一手遮天呢?苟老板,你这个要求,这的确是为难我了。
苟老板见秦书凯一口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想到这个秦书凯的能量,还有和湖州卢书记的那份交情,只要尽力就有希望,忍不住含悲带泪扑通一声跪倒在秦书凯面前。
苟老板说,秦主任,我姓苟的一辈子没求过几次人,这次为了我的那帮兄弟,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湖州市的市委卢书记跟您关系近,还求您看在我们相交一段的情分上,帮了我这个忙吧。
苟老板说完这话,冲着秦书凯竟然磕起头来,每一次磕头都是重重的把脑袋往硬硬的地面撞去,咚咚的声音撞的秦书凯心里阵阵难受。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从座椅上站起来,把苟老板从地上扶起来,可是理智却告诉他,绝对不可以这么做,绝对不可以让苟老板认为这件事有很大的希望,难不成自己要为了苟老板破了自己办事的底线,这件事已经了结了不是吗?
秦书凯冲着苟老板喊到,苟老板,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有什么话站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
苟老板根本就不搭理秦书凯说的任何话,只是一直不断的磕头,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秦书凯也有些被激怒了,他忽的从座椅上站起来说,好,好,好,你就一个人在这里磕头吧,你既然喜欢磕头就一直磕下去好了,我倒是要看看,就算你把脑袋磕出一个大洞来,你的那帮兄弟能不能有办法出来。
秦书凯抬脚假装要走,这一招倒是管用,苟老板立即抬头冲着秦书凯说,秦主任,求你一定帮我想想办法行吗,只要秦主任这次帮了我,您的大恩大德苟某人必定没齿不忘。
秦书凯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苟老板,脑门上已经冒出了丝丝血珠,即便是铁血心肠的人,见到苟老板如此看重兄弟情义,也不能不心软下来。秦书凯冲着苟老板摇头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苟老板不搭腔,只是两眼盯着秦书凯,希翼着从他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话来。
终于,秦书凯说,苟老板,你先回去吧,你的兄弟毕竟是被公安局给抓走的,无论如何也要走一个程序才能想办法,否则,你是知道了,那是不现实的。
苟老板的脸上立即兴奋起来,不管什么说,只要秦书凯肯帮忙,自己今天这出苦肉计就算是没有白演。现在的苟老板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在黑道上还是白道上,自己根本没有实力跟秦书凯拼,这种情况下,激流涌退是最好也是最后一种选择。
作者题外话:秦书凯冲着苟老板喊到,苟老板,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有什么话站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