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后雨水多,每天下午都下一场大暴雨,打雷闪电,狂风暴雨,还好下的时间不长,并不影响龙舟赛。
到了端午那天,大家天蒙蒙亮就起床,苗惜蕊催促着大家吃完早饭就出发,去占个好位置,紫嫣、展博又极为踊跃,朱媛媛都受到他们的感染,变得期待起来。
大家都以为够早的了,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密集的人流,每一个人都是兴奋的表情,朱媛媛受到感染,也开始兴奋起来。
怪不得要走路去,路上这么多人,马车根本就寸步难行。
怕被人流冲散,周月容叫护卫抱着紫嫣和展博走,大家跟着人流走,走到江边,岸上已经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韩家和苗家的护卫把一群女人、孩子护在中间,韩绍元跟在朱媛媛旁边,为她挡着人流的挤压,所以,人再挤,他们也走得轻松。
朱媛媛虽然还是不想搭理韩绍元,但他以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人流,使她免受挤压冲撞,她心里很受用。
韩绍元俊朗的脸严肃认真,警惕的扫视四周,他没有忘记朱媛媛是某些人看中的目标,时刻注意着出现在朱周围的人。
被保护的感觉还不错,朱媛媛嘴角上扬,心中沾沾自喜。
人太多了,顺着岸边往下游走去,想找个宽余的位置,没找到位置,倒是看到一块贵宾区。
这块刻意空出来的贵宾区还没有人,已经摆好了桌椅,有衙役维护秩序。
苗惜蕊悄悄的跟朱媛媛嘀咕,“唉,可惜不是在平原县,要不然我们怎么也有个位置。”
朱媛媛一笑置之。
苗惜蕊的父亲是平原县的主簿,在平原县当然是有一定的权力的,所以她才道可惜。
人声吵杂,苗夫人没听见,不然苗惜蕊又该挨骂了。
贵宾区的旁边是划龙舟的划手,穿着特制的各自队伍的衣服,头上绑着同色的布巾,一个个身材壮硕,露出粗壮的手臂,脸色黝黑黝黑的,大家都斗志昂扬,又略带紧张的准备着。
再往下走,终于找到位置了。
宽阔的江面起伏不定,江水浑浊如泥水,江面离岸边不到两米了。
“河水涨得厉害了。”周月容眉头轻蹙,眼睛露出一抹忧愁。
“今年怕是要发大水了。”苗夫人目光微沉,“明天我和蕊儿先回去了,你们再多玩两天吧?”
“不了,我也要回去做些准备,一起走吧。”周月容肯定的答道。
“怕发洪水吗?”朱媛媛突然插嘴。
“是啊,一旦洪水冲垮堤坝,那事情就严重了。”苗夫人忧心忡忡,“最近频下暴雨,但我们来时平原县的河水还没那么高,我都不知道这里河水涨这么厉害了。”
苗夫人和周月容怀有心事,看龙舟赛的兴致没有那么高了,只有苗惜蕊和紫嫣、展博他们兴奋得大喊大叫。
比赛一开始,鼓声震天,岸上掌声雷动,吆喝连连,欢呼声,掌声和锣鼓声响成一片。
朱媛媛一边看划龙舟,一边沉思着,她家就在河边,虽然是有堤坝,但要是洪水冲垮堤坝,那就完蛋了。
朱媛媛在现代没有经历过洪水,但看过电视新闻,也看过类似的灾难片,场面让人泪目。
现在要好好考虑一下,房屋被淹了,住哪儿,吃什么,要做好准备才行。
龙舟赛到了下午才完,要不是几个孩子兴致高昂,难得来看一次龙舟赛,不想扫了他们的兴,周月容就呆不下去了。
这几年,她忙着家里的事,都没有多少时间陪孩子玩,心里觉得歉疚,能满足他们的,周月容都尽量满足。
苗夫人神色越来越凝重了,龙舟赛结束后,江面渐渐平稳,她留意到,一上午的时间,江水就明显上涨了,约莫有一尺,这种上涨的幅度太让她心惊了。
汇川城在十三湾和余江交界处,两水相汇,汇聚成一条大江,源江。
龙舟赛就在十三湾的尾段,河面宽阔,比平原县的河段宽了不少,还流入更宽广的源江,这样还以目光可见的速度上涨,那平原县狭窄的河段呢,只会上涨得更多更快。
韩绍元只警惕周围的安全,没有注意河水,他在平原县生活,洪水对于沿岸的老百姓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要堤坝够高够厚实,一般来说都可以平安度过。
苗夫人心里不放心,急不可待的想回去,“不行,我要立刻赶回去,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不放心,我要马上回去看看。”
周月容也是担心的,闻言便说道:“那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走,大家一起回去吧。”
“那就快点吧,要不买些点心路上吃,要不我怕赶不及关城门。”苗夫人风风火火的,拉着苗惜蕊就大步走,苗惜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周月容和朱媛媛都似乎很着急,就没有抗拒,只是问为什么。
路上苗夫人和周月容解释了一番,大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还好大家行李不多,人手又足,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些包子点心,回去收入了一下就启程了。
因为赶路,马车跑得很快,朱媛媛怕吐,就没吃饱,只吃一个包子就不吃了,路上没有休息,不要说朱媛媛颠被得头晕脑胀,五脏翻腾,其他人也觉得难受。
一路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傍晚时分从北城门进入平原县,苗惜蕊母女,周月容分别回家,朱媛媛也趁城门未关,出了东城门赶回朱家。
韩绍元把朱媛媛送到家之后就回了韩家,平原县地势比较低,他要看看现在水情如何了,好早作准备。
到了家,朱媛媛已经恹恹的,虚弱得连走路都打摆,饭也吃不下,闻着味都想吐。
杜鹃和海棠还以为她病了,朱媛媛说是路上太颠,被马车晃晕的,她们才放心。
朱媛媛喝了一杯酸梅汤,压下了反胃的感觉,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朱媛媛醒来时已经二更天了,一起来就喊饿,杜鹃马上叫翠花做了一碗酸辣牛肉面,朱媛媛吃饱才舒服了。
这时候,朱媛媛才想起正事,“对了,我在汇川城看到河水上涨得厉害,都快到堤面了,这里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