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无奈,又去请示朱媛媛,朱媛媛默不作声,海棠就出主意说:“不如,就说小姐病倒了,不能给他们治病,才让他们走的?”
“你这是咒小姐病了?”杜鹃横了海棠一眼。
海棠连忙摆手解释,“不是,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打发了这些人。”
朱媛媛猛然站起来,“用不着弄虚作假的,我现在就去打发了他们。”
朱媛媛满脸寒霜,扫视站在前院的人,台阶下的众人,被她怒自威的气势吓得噤声。
“我是学过医,但我还没出师,不能给你们治病,昨天那个孩子,我只是给他吃了点药,那药也不是我开的,我是买来自己吃的,现在我只是一个商人,你们要治病,只能进城去找大夫,陈妈妈,叫人送他们去医馆。”
“你,你自己吃的药给那孩子吃了?不怕吃错药啊?”
朱媛媛不回答,只冷冷的看着说话的人,那人如坠冰窖,立马噤声。
“药也能混着吃的…?”
大家面面相觑,对朱媛媛医术精湛的传言深感怀疑,对她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你没出师就不算大夫,那你让人传那些话算什么?玩呢?”
“就是啊,还说什么仁心仁术,这不是沽名钓誉嘛。”
“闭嘴,那些话不是我们传的,谁传的你找谁去。”陈妈妈大声呼喝道,“走不走,赖在这里,我们也不会管你们的。”
朱媛媛学医还没出师,大家都犹豫了,也不敢再说要朱媛媛给他们治病的话了,治好了名声是别人的,但治不好了命可是自己的。
突然有人来求医,韩绍元心中狐疑,想去调查一番,但怕还有人来闹事,打算留下来坐镇,就叫许铜许铁兄弟俩,他们划船,载着一众病人和病人家属,离开了朱家,海棠背着背包也跟着去了。
乌篷船慢慢使向平原县,天又开始下雨了,就是因为这样闷热又潮湿的天气,最近生病的人都多了。
进了县城,穿过几条街道,到了仁济堂,得知有杜大夫在值守,海棠就把所有人都领进了仁济堂。
爬上竹梯,踏上二楼,见到杜丙仁,海棠象见到救星,“杜大夫,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杜丙仁慈祥的笑道,看着后面一大堆人跟着进来,疑惑的问道:“海棠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些人居然去城外,找我们小姐看病,我们小姐说了,未出师,不敢医治,就带他们过来了。”
“哦!”杜丙仁也听说了那些传言,正奇怪怎么突然就传得沸沸扬扬的,都不能上街溜达了,还隔着水嚼舌根,也是厉害了。
海棠解下背包,掏出十几盒药出来,“杜大夫,我们小姐听说药不够用,就叫我带些药给你,这张纸是服药的说明书。”
杜丙仁看着说明书,又翻了翻药盒,有些为难,“这药我们没用过,也不知道效果,不好拿来用啊!”
杜丙仁也算谨慎,未经过验证的药终究不安全,生怕这药有什么问题,吃死了人,要负责的人是他呀!
“啊?这样啊!”海棠没想到被拒绝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好了,只能先把朱媛媛的话传到,“我们小姐说,这药效果特别好,但有的人吃了可能会有副作用,所以是免费送的。”
“这样啊…。”杜丙仁下意识以为朱媛媛的药是试验品了。
每一种药研制出来都要有人去试,才知道效果,杜丙仁作为大夫是明白的,他以为朱媛媛想拿他的病人试药,他有点为难,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这样,我要先问问家父再作决定。”
“行,那这些病人就交给你了。”
仁济堂的名号在平原县可是响当当的,这些人留下看病当然是没意见的。
海棠走了之后,杜大夫就开始问诊了,然后就有人悄悄嘀咕,朱媛媛的药是免费的,不知道能不能吃免费药,现在这环境,能省则省了。
可是杜丙仁不敢冒这个险,不肯给。
“杜大夫,我们现在又不能去干活赚钱,都在吃老本了,病一回得花费不少,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你就给我们免费药吃吧。”
“可是这药不知道吃了会怎么样,要是…,省钱了又有什么用啊,你说是吧?”
话没说透,但大家也都懂杜大夫的意思,都纠结的考虑着。
“咳咳,我不怕,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咳,省点钱给孙子买粮食也好,要是运气不好,咳咳,连以后的粮食都省下来了。”
不断咳嗽的老人,病得瘦脱了形,可是却很豁达,陪他来的老伴眼眶湿润了,但也没有驳斥他的话。
“老丈…。”杜丙仁心中不忍,这老人已经病了大半个月了,年纪大了,一个风寒都能把身体拖垮。
“好吧,但我事先说好,这药不是我开的,你们要吃,必须跟我签下协议,你们自愿服用这些药物,银子不收你们的,但是,后果你们自己承担,要是同意就签字画押。”
听说要签字画押,其他人又犹豫了,这药要是吃着不好了,杜大夫不负责啊!
咳嗽的老人家很豁达的签字画押,他的老伴也要画押,说是做什么都要一起。
杜丙仁给了他三天的感冒药,告诉他怎么服用。
其他人犹犹豫豫的,又怕死,又不想给钱,杜丙仁也不劝,随他们自己选择。
最后,又有两个签字拿了药,剩下两个怕死,用的是杜丙仁大夫开的药。
杜丙仁从这天开始,心里忐忐忑忑,很想知道药的效果,又怕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不安了几天。
韩绍元对有人来求医的事很狐疑,他坐船进城溜了一圈,就什么都查明白了。
平原县被洪水围困,缺医少药,江县令为此发愁,那天杜老大夫得了退烧药,直言有奇效,江县令为了解决问题,才把主意打到了朱媛媛头上。
这几天,时不时的就有人来求药,都被挡回去了,要他们看病去仁济堂。
三天后病人复诊,几个人都病好了,吃了朱媛媛的药的人除了手脚发软,身体有点虚弱,基本好了。
杜丙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虽然朱媛媛得知杜大夫担心药的安全性,还特地派人告诉他,这些药是经过安全验证的,出问题的可能性是万分之一。
只要吃药时期不喝酒就不足以致命,出现副作用也有抢救的时间,但杜丙仁不放心,这两天他压着这些药不敢放出去,就是想知道这些药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