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海棠说杜鹃试过,她们有经验,但韩绍元不放心,还是请了大夫过来。
请来的是杜丙仁大夫,他把了许久的脉,眉头不展。
韩绍元急了,“怎么样了?杜大夫,好不好的你也吱个声。”
“她,没病。”杜丙仁说这话时,心是虚的,毕竟人还在发烧呢,但他也是懵的,按脉象他没看到有病。
“怎么可能,她还发着烧呢。”
“看脉象,确是如此,她不象是病了,倒像是吃了什么补药,补过头了,上火了。”
“补…药?”韩绍元看杜丙仁的眼神是怀疑的,但他的医术又不容置疑的,人家也没有必要撒谎。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那肉干可能是加了大补的药材,但,可能吗…?
什么人啊,吃个肉干都要添加补药。。
最后,应韩绍元的要求,杜丙仁给开了个泄补的药方。
朱媛媛知道了,只说了一句,随他折腾。
吃了药之后,刘婉玲发烧,流鼻血的情况有所缓解,这两天里,韩绍元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刘婉玲越发的情意绵绵了,黏人得很。
韩绍元因为自己鲁莽,心里有所愧疚,便千依百顺。
杜鹃和海棠看他们腻腻歪歪的,干脆都不伺候了,需要什么就送过来。
刘婉玲病了两天,大雨也下了两天,河洪水又再次上涨了。
“婉儿,既然你已经好了,我送你回山庄吧。”
“表哥,你会陪我回去吗?”
韩绍元想了想,朱媛媛不待见自己,她在这里也算安全,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便说道:“我陪你一起回家。”
“嗯嗯,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吧,我都想表姨了。”刘婉玲眼睛都笑弯了。
韩绍元跟朱媛媛道别,朱媛媛笑眯眯的,他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疏离。
韩绍元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失落。
雨势减弱时,韩绍元带着刘婉玲走了。
“小姐,今天洪水又升了两尺呢,怎么办呀?”陈妈妈忧心忡忡来禀报。
朱媛媛淡定的安慰她,“只要高不过围墙就不怕,我们准备的粮食,足够我们全家吃两个月。”
陈妈妈想想也是,“呵呵,是我太紧张了。”
“过来这里坐。”
“我是下人,怎么能坐下来。”
朱媛媛拉着陈妈妈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陈妈妈半推半就的坐了。
朱媛媛倒了一杯茶放在陈妈妈面前,陈妈妈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陈妈妈,最近辛苦你了,家里的事我不会打理,全仰仗你了。”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也不要太紧张了,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跟我说一声,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也跟大家说一下,我们家还是很安全的,该吃吃,该喝喝。”
最近因为洪水围困,家里的下人都很担心,个个愁眉苦脸的,洪水一日不退,这种担忧的情绪就不会消失,朱媛媛也只能尽量安慰。
陈妈妈手里握着温热的茶杯,暖流在心底里蔓延,这么心善的主子,和韩二爷怎么就没看对眼呢,现在还多了一个刘婉玲,更疏远了了。
大雨连续下了好几天才歇住,阳光普照,天气开始炎热起来。
原本上涨的洪水突然迅速下降,朱媛媛以为洪水退去是好事,但年长的人却皱眉叹气。
又过了两天,门外的水位降到还有四尺高,然后就一直维持着不变了。
“小姐,刚刚韩家那边有人过来,递了个口信,说是前两天对岸有个镇子决堤了,死了好多人,韩老爷叫我们提防着,到时候灾民走投无路,怕会作乱。”
“决堤了?”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以为洪水再过几天就全退出去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朱媛媛愣住了。
发生在对岸的事,这里又被洪水围困,消息不是很灵通,又不象在地球,有网络,有手机电脑,在家就能知天下事,要不是韩家送信,朱媛媛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就吩咐下去,紧守门户。”除此之外,朱媛媛也不知道能怎么办了。
朱家在城外,独门独户,占地面积又大,家里能充当护院的人不多,还好当初为了安全,四周的围墙建得特别高,普通人应该攀不上来。
又等了六七天,洪水完全退出去了,朱家只开了一道侧门,方便进出。
洪水浑浊,带着河底的淤泥而来,退走时,把泥给留下了,加上被洪水浸泡半个月,路上泥泞不堪,猛烈的阳光一晒,一股子腥臭味,相当难闻。
洪水过后,要预防疫情的发生,朱媛媛又要地球老乡给她搞来了不少消毒粉,屋前屋后都消毒了一遍。
反正家里有粮,现在又不能做生意,还要提防灾民作乱,朱家干脆大门禁闭。
朱家人不出门,可架不住有人找上门。
有人拍门,问什么时候开门做生意,有没有粮食卖。
朱媛媛考虑了一下,就叫金掌柜打开门,朱氏杂货店重新开始营业了。
店里还多了一个商品,就是消毒粉,但凡是进来的顾客,都给他推销,但是没什么人买。
他们习惯用石灰水消毒,还是县衙免费派发的,所以他们就不想另外花钱了。
平原县还有三分之一的低洼地区,还泡在水里,其他的百姓回到了自己的家,清洗家里的家私物件,县衙沿街撒石灰水消毒,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而决堤的黄土镇就没那么幸运了,平原县的百姓是有序撤退,黄土镇的百姓是被洪水冲走,死亡人数还在统计中。
但无论是炸堤,还是决堤,都有房屋倒塌,田地的作物都泡烂了,房屋没倒塌的都在整理家里,地里的农作物却没人去管,都腐烂发臭了。
朱家对面的农田就发出臭味儿了,没人管,一打听,原来是前县令吴仁兴家的。
“唉,不挖出来,就这么由它烂在地里,很容易滋生细菌的,偏偏还在对面。”
朱媛媛看着对面的田地,稻禾都倒了,一大坨糊在地面上,她眉头都展不开。
“那没办法,是吴家的地,人家不管,总不能我们去管吧。”海棠嫌弃的用手在鼻子扇了扇。
“唉!希望不会有瘟疫吧。”朱媛媛摇头叹气,她读过医,知道洪水过后,容易爆发瘟疫,她只能祈祷这事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