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春迈着小碎步走到高明昊面前行礼说:“王爷,陛下请!”
“多谢公公!”高明昊说完便抬脚跨过门槛。
高炆听着高明昊进入地脚步声,抬头,说:“坐吧,我们父子俩有段时间没见了!”
高明昊点点头,仍旧行礼说:“儿臣请父皇安!”
高炆咧开嘴轻轻笑了笑,抬手指着左边的椅子。
高明昊也不在乎违礼,直接坐下问:“父皇忽然唤儿臣进宫,为的是何事?”
高炆仍旧开口笑着说:“昊儿,父皇说想你你相信么?”
“不信!”高明昊喝下一口暖茶。
“昊儿,互访从小就知道你心性强,你不是想要兵符吗?”
“父皇肯交给儿臣?”高明昊不信,所以并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在语气中。
“朕给你一封短信,找不找随你!”高炆从屁股下面取出一张纸递给高明昊,随后边打着哈欠,说,“朕乏了,你下去吧。”
高明昊诚惶诚恐地接过高炆递过来的那张纸,说:“儿臣告退!”
夕阳之后便是无尽的黑夜,因着今天没有月亮,所以不能够辨别出此时的时间,高明昊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这张纸,就像握着自己一辈子的命运一般。
月亮迟迟不肯出来,高明昊只得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纸揣在心间,慢慢的往自己的府上去。
竹音不知从哪来的消息,在泰安殿到午门这段距离的某个隐蔽的拐角处出来,见着高明昊,马上行礼说:“王爷,娘娘请!”
何妻的消息远比高明昊想的要灵通多了,毕竟二十年母仪天下,这后宫都归他管,又因着高炆前些日子才到头的宠爱,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高明昊并不意外,作为儿子不懂自己的父母也是个笑话。
竹音还在原处等着高明昊的答复,所以没多久便听见高明昊说:“带路!”
夜很静,少了知了知了,多了些许不知名的虫鸣。
甄林嘉躺在床上,最近并没有什么事做,甘城的事任由那些没有心的闹,而姚城的事只不过实在当年那主导者心上平平在填上一把戳穿心脏的剑,似乎从离开世外岛以来这一年都在围绕二十一年前的事转动。
甄林嘉这么想着想着,听到身边躺着的姜怜语传来深入睡眠后平稳的呼吸声,偶尔还有轻轻地鼾声。
甄林嘉不知道姜怜语睡觉是否都有打鼾的习惯,至少这十几天两人同榻共眠甄林嘉都是听着姜怜语的鼾声入睡的。
姜怜语的鼾声并不是特别的响亮,并且甄林嘉觉得姜怜语这轻轻的的鼾声对于自己来说更像是一种催眠,因此甄林嘉闭着眼没多久便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到二日姚城天刚刚大亮,温度就与寻常一样,热,但没有夏天那么热,所以三件衣服已经是极限。
甄林嘉一大早醒过来便在院子外面的小亭中做着热身运动打发时间,不过总是看着市民或者某些看大海的外乡人,他们手中或拿着一篮子或背着一背篼亦或者一个小小的布袋子,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手上都拿着饭勺。
甄林嘉想着自己在姚城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去看过大海,虽然母亲说过每个地方的大海都是一样的,但是出于好奇甄林嘉仍旧想去。
姜怜语刚刚看着萧东收拾好离开院子,马上打开门来到井边。
萧东是一个细心的人,每次洗完自己便会再打上一桶水就这没放在地上,因为甄林嘉曾经单独将萧东叫出来说:“怜语毕竟是个官家的小姐,我会告诉她让她在你后面出来洗漱,所以你每次洗漱完能不能再打上一桶水?”
萧东对于甄林嘉的这个请求当然是欣然应允的,毕竟只是个抬抬手的功夫。
高明昊这一夜并没有见到何妻,毕竟夜已经非常的深了,所以竹音将高明昊带到偏殿休息。
迷迷糊糊的夜色中,高明昊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将一盏烛点亮,一盏烛灯的光芒虽然很微弱,但是对于高明昊现在需要光的强度已经足够了。
高明昊原以为高炆会写下详细的信息,没想到拆开后,高明昊只看见一个字“左”!
高明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无数遍,后来想起江湖传言说有一种纸,用某种特殊的墨写下后不久笔迹便会消失,但是这种纸用在火上烤的话,字又会重新显现出来。
高明昊将纸放在烛灯上烤了许久,知道“左”这个字中央被火少出一个洞之后,才知道原来高炆只写了个“左”字啊!
高明昊小心翼翼的将这张纸用手帕包好放在胸间,因着得到梦寐以求的兵符的信息,大脑兴奋,高明昊在床上躺了许久,辗转反侧终于睡下。
五更天,更夫刚刚打过。
简书与岑东儿一同坐在床上,中间放着一个婴儿,此时咧开嘴望着自己的母亲以及祖母发出清脆的笑声。
“三十天过得真快啊!”安荣宫想起男人的声音,后宫中只有一个男人,但这声音不是他的。
简书与岑东儿双双抬头望着门口,门大开着,齐明泰带着的仍旧是那两个女徒弟。
简书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齐明泰面前跪下,说:“齐大夫的大恩大德简书永世难忘!”
“太子妃,您这大礼我可受不得,上天本就有好生之德,我们作为一个医者,秉承着的祖训便是能救一个是一个!”齐明泰赶紧将跪在地上的简书拉拉起来。
岑东儿最后看了眼身边的这个孩子,轻轻将孩子抱起来走到齐明泰身边,此刻虽然没有落泪但是她的身子在剧烈的抖动。
“拜托了!”岑东儿说完这话将孩子放到齐明泰怀里,然后从袖袋里取出一块玉牌说,“这个是他爹的身份玉蝶!”
简书已经泣不成声了,但是别无他法,两个女人,后宫中的两个女人,失去母族支持的后宫中的两个女人,且没有男人她们,决定鱼死网破。
夜风轻轻地刮着,在某个偏僻的角落里,有一阵微光轻轻闪过,某些人便从这里消失,从某些人的心里永远的消失。
齐明泰抱着孩子对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说:“这件事我还没有请过教主,你们俩先将孩子带下去休息,我去问问教主这孩子该怎么办!”
“是!”
离开皇宫,孩子便开始哭泣,如同洪水决堤一般的哭泣声,带着响亮且不断线的泪珠子,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将地上的秋叶染成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