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两肩仍然扛着人,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一男一女站在这些人的前面,格外眼熟,杨川微微眯起双眼企图从眼睛缝里将那两人看得清清楚楚,紧接着心脏快速跳了两下,紧接着转身扛着两个人想要逃。
“想逃?”甄林俭两脚交替,人就到了杨川身后,说,“你杀了我教中两人,如今还要劫两人去,犯生自古以来名声都以护短为重,你们杀了一双还想找个陪伴?”甄林俭轻轻将自己的左手搭在杨川的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杨川的身子一下子顿住,没回头,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这人的身形完全将自己压制住,如果丢下这两个人或许还有办法逃离,但那面又会惹得侯爷的布满,虽然这些年来侯爷对待自己还算不错,但总好比被犯生教抓住的抢。
“不得放过!”甄林嘉很快发现杨川的企图,大喊,甄林俭双手做刃重重打在杨川的背上,因着杨川早有防备,所以这一招落了空。
杨川跃到空中,将肩上扛着的两人快速从高处扔下来,甄林嘉见着大喊:“快接住!”在甄林嘉大喊的同时池彤与骆蒿动了,因此花霜与林敢被池彤和骆蒿接住,甄林嘉见着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林桃说:“你让池彤他们回去,将人好好看着,你与我一同在这儿看着。”
甄林嘉与林桃一起加入追逐的脚步,杨川因着对姚城地形熟悉,身后紧追不舍三人,第一想法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最好是人多的地方,杨川四下看看,近处只有一处茶舍人比较多,只是这处茶舍在姚城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杨川拿不准自己突然闯进去该怎么脱身,忽然想起自己显眼的只是身上这一套岳国侯府的护卫衣裳,因此匆匆脱下外袍,外袍随意落在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屋顶上,杨川没管,衣服脱了直接改变方向往那家名叫‘串沙’的茶舍。
他怎么改变方向了?甄林俭看着杨川本是直直往侯府去的,忽然转变方向往下方一个茶舍去,担心有变,瞬间停下脚步,紧接着拦住身后跟过来的甄林嘉与林桃说:“当心有变,下面是一个茶舍,我们假装成过往喝茶的客人。”
三人轻飘飘落到地上,左右看看过往行人,这个茶舍名叫串沙,将一切散沙串起来的意思,甄林嘉抬头看着这门匾上用黑墨随意写下的四个字,说:“这里可真奇怪,过往行人都绕着走。”
甄林俭左右看看,的确如同甄林嘉所说的每一个行人都低着头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开,甄林嘉忽然开口说:“我倒要看看这个茶舍有什么古怪的!”
甄林嘉今日穿的还是那套玫红色的衣裳,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随便走进一家衣裳挂着的几乎都是玫红色的一套套的衣裳,甄林嘉不喜欢精挑细选因此一套买两件但这不代表她堂堂一个魔教教主不爱干净。
甄林嘉走进去左右看看茶舍的大堂,大堂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是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子前一口一口的喝着茶,当然这不算是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人的穿着奇奇怪怪,看起不像是大安人。
一个女人进入茶舍况且这个女人容貌身材都属于上等,因此大堂中大部分男人女人都关注到这个女人的身影,甄林嘉走进去坐下,喊:“伙计,来杯热茶!”
“好嘞!”伙计不知在哪,但可以听到声音,甄林嘉没管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前,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不选择这张桌子,甄林嘉也没仔细考虑过这张桌子有什么渊源,只是坐着,没一会儿茶上来了,甄林嘉喝下一口,发现甄林俭与林桃在旁不远处的桌子前坐着,使了眼神过去,却接到个不怎么妙的眼神过来,瞬间明白甄林俭回过来的眼神是个什么意思,左右看看就自己坐的这张桌子是棕红色的,其他的都是深绿色,甄林嘉一瞬间想要起来,但又觉得此举不妥,因此强压着心中的不安继续坐着。
杨川逃进了茶舍后院,后院甄林嘉是进不去的,按照大安律法,后院属于私人地带,甄林嘉有些后悔,当初应该直接跟着杨川去的,但后悔归后悔,凡事都没有回头路,因此甄林嘉看着通往后院的门帘发呆,由于注意力太过于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了那门帘上,没注意到后脑勺那个方向忽然走出一个男人,甄林嘉是听着声音才发现人来的。
四个椅脚摩擦地面的声音引起甄林嘉的注意力,甄林嘉回头去看,一个大安人,一个穿着藏青色外衣的男人坐在自己的对面,甄林嘉皱起眉头望着那个男人,拿起桌上的一壶茶咕噜咕噜喝下,紧接着从钱袋中拿出一粒碎银放在桌子上,甄林嘉不怎么擅长与陌生人说话,更何况对面是个陌生的男人,看年纪应该比自己要长上半轮,但这又如何,甄林嘉还不是之前那个不擅长与他人言语的姑娘。
“姑娘?!”薛涛一声将已起身准备离开的甄林嘉叫住。
“怎么了?”甄林嘉转头望着这男人心中想到,我好像惹事了。
“姑娘很眼熟啊,在下有意与姑娘聊聊,姑娘可否再次坐下来,你今日在本茶舍花费的都由在下承担。”薛涛继续说,“姑娘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在下说的是真的。”
甄林嘉心下道糟糕,抬脚就准备离开,不料身后的男人轻轻咳嗽一声,紧接着甄林嘉发现坐在大堂中半数的人都站起来将自己的去路挡住,甄林嘉抬头去看甄林俭,甄林俭正喝下一壶茶,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甄林嘉安心,因为甄林俭在这儿,因此转身露出冷冷的笑容坐下,对着眼前这名男子说:“你说你见过我?在哪儿?”
薛涛露出不达心底的笑容,手抬起来很快就有伙计端上一壶酒和一些小菜放在桌子,接着又用很快的速度离开这张桌子。甄林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父亲曾经说过,敌不动我不动。
薛涛有些意外,意外来自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刚刚及笄的女人非常淡定的与自己坐在这个这张桌子面前,那应该是有某种来自于心底的安全感,薛涛面上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得体的笑容在脸上扎根,薛涛的确见过甄林嘉,只不过他自己都忘了到底是在纸上还是哪一次擦肩而过,只不过这句话往往都能引起男女老少的关注。
薛涛回答说:“我不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你已经回来了,我的的目的已经达到。”薛涛拿起桌子上放着的酒壶斟满一杯递给甄林嘉。
高明昊最近跟在荣世厚身后忙前忙后,所以一切事宜都是荣世厚盖棺做主高明昊做事,这一次这一件事十分麻烦,高明昊看着手中的册子,念出声:“郭城叛乱?”高明昊因着惊讶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度,正巧来寻找高明昊的荣三秋愣住,紧接着对着身后的茗安招招手,两人背靠着背左右观察这个不大的花园里来来往往的人,生怕被人发现堂堂太子妃居然在太子睡觉的殿门口偷听。
“这荣世厚难道想让孤去平定这场叛乱?”高明昊将手中这本奏折看完。
荣三秋在外面听着微微一愣,高明昊如果去了,父亲一定会趁此机会让我去找兵符,这不是一件好事啊!
荣三秋还在外面偷听,忽然屁股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茗安的声音轻轻响起,荣三秋侧耳去听。
茗安看见门口有人来去,说:“有人!”
荣三秋点点头,赶紧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走到大门右后方摆好姿势等着里面的人吩咐自己进去。
茗安静静地跟在荣三秋的身后,现在帮着高明昊传话的是高小幻,而此时高小幻刚刚从书房帮高明昊拿了些书籍过来,此时看着荣三秋心下了然。高小幻手中难着托盘托盘里放了两本书籍,他走上前对荣三秋匆匆行了礼直接走进屋子里,行礼说:“殿下您要的书籍奴才已经拿来了,此时太子妃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殿下你看……”
高明昊顺手将手中的纸张放在高小幻端着的托盘上,说:“将这些好好收起来,太子妃是孤让人请来的,你先把东西放着吧。”
高明昊说完走到么口,见着荣三秋赶忙迎上去,说:“太子妃来了怎么也不让人进来通报呢?”
荣三秋面上仍旧是那一副羞赧的笑容,心里却在想:我进来这殿里一个人都没有,明明就是存心这这么做,现在还在这儿冠冕堂皇的怪我?跟个女人一样斤斤计较!
荣三秋抬头悄悄望了一眼迅速将自己的头低下来说:“臣妾也是刚刚才来,见着殿下在忙,想着不惊动殿下,便没人宫人进去传报。”
高明昊不知道荣三秋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无所谓,因为自己只是想在离开甘城之前让荣三秋把孩子怀上,这孩子有了对谁都没有坏处,所以高明昊便张口说:“累着爱妻了,今日你就歇在这儿吧!”
“这于礼不和!”荣三秋有气无力的反驳道,这孩子生下来的确对所有人都好。
“孤的东宫,将来孤还会成为这天下的主人,谁敢说我们的闲话?!”高明昊拉着荣三秋小小的手说。
荣三秋并不会因着高明昊突然之间说的好话就改变自己进入宫中的初心,但是这并不影响她脸色翻红与嘴角的羞赧的笑容,以及因着害羞带着蒙蒙的语气说:“殿下怎么说,臣妾就怎么做,你是未来的君主,只要臣妾一日是您的妻子,便永远同从您的安排。”
高明昊对于荣三秋顺从这一点是十分满意的,无论荣三秋是真的顺从还是假的顺从高明昊都无所谓,荣三秋只不过是荣世厚放在这宫中的一个眼睛,只要不威胁到自己,那么一切高明昊都能够接受。
月光慢慢从天际之间消失,荣三秋睁开眼,身边的温度还存在,荣三秋从床上坐起来,身上仅存的肚兜从颈子上滑落,荣三秋轻轻将肚兜拾起来系好,穿上落在地上的里衣对着外面轻轻的喊:“茗安!”
茗安推开门,身后跟着的宫人鱼贯而入,很快将殿里的浴桶填满,敏感轻轻对着这些宫人道谢,接着进入房间将门从里面关上,走到荣三秋身前轻轻将荣三秋从床上扶下来,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茗安红了脸。荣三秋见着,说:“以后本宫将你送给殿下?!”
茗安赶紧摇摇头,宫中吃人不吐核,所以茗安在跟着荣三秋入宫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哪怕孤独一人也要紧紧跟在小姐身边,因为她的确怕死啊!
荣三秋没再管茗安,自小一同长大,两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荣三秋对着茗安说:“你先帮本宫沐浴!”
茗安跟在荣三秋身后,轻轻说:“太子妃,上次那件事已经查出来了,是贵妃在其中插手才导致殿下得知您在喝避子汤。”
荣三秋闭着眼,茗安轻轻用浴勺舀起一勺带着茉莉花的水从荣三秋的左肩慢慢的浇下去,荣三秋舒服的闭上眼靠在浴桶上轻轻说:“你一会儿吩咐下去准备一些比较补血养气的膳食。”
“好的!”茗安知道荣三秋想要干嘛,有时候也会觉得贵人们的生活真不是想象之中的十全十美,常常经历的事迫不得已,寻常人奢想权贵的生活,权贵害怕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权势一下子恢复到寻常人家。
荣三秋先去给何妻请了安,紧接着来到安和宫,简书坐在正殿前,见着荣三秋,惊讶地站起来,对身后的素间说:“去将母妃叫起来,太子妃来了。”
素间行礼离开,此时岑东儿还在床上躺着,同样的疑惑同样的惆怅也在岑东儿心中灿然不止,忽然素间从外面进来,紧接着便听见素间说:“娘娘,太子妃来了。”
岑东儿心中受到大大的惊吓,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心下却知道荣三秋究竟为了什么来,于是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