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文山眉头微皱，看向何素的眼里带着一丝不悦。
何素身子僵了一下，扭过头没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何素看着给慕雪染挑鱼刺的帝九枭，又看了看给苏以茉夹菜的夜萧阳，冷哼一声。
她自然是不敢训斥帝九枭，只能拿苏以茉出气。
摔下筷子，何素有些阴阳怪气道：“这孙媳妇还真是好大的面子，让自己的老板给夹菜。”
苏以茉刚夹着西兰花送到嘴边，听到这话，动作一顿，把菜放回面前的小碟子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夜萧阳。
夜萧阳的左手覆上她拿着筷子的右手，看着何素，淡声道：“奶奶，我们是夫妻，并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而且她是我心爱的人，我心甘情愿宠着她，护着她。”
苏以茉有些错愕，心道：刚刚夜总说，她，是他心爱的人？
而何素面色有些青，口无遮拦道：“不过是个戏子而已，你就不怕有一天她会爬到你的头上？”
慕雪染的眼底划过一丝冷厉，继而垂眸，夹着自己小碟子里的鱼肉，一小块一小块地吃着。
帝九枭淡淡地扫了眼何素，继而将目光又落回了慕雪染身上。
没等夜萧阳开口，慕书音看不下去了，强忍着一口气，道：“妈，茉茉是我的儿媳妇，您的孙媳妇，她是演员，并不是什么戏子，而且丈夫宠自己的媳妇，这是应该的，茉茉是个好孩子。”
慕书音看向苏以茉，柔声道：“她也会对阳阳好的。”
苏以茉呼吸一滞，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老二家的，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何素的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慕雪染的一根筷子掉在了餐碟上。
接收到众人的目光，慕雪染抬头扫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何素身上，淡声道：“手滑了。”
而何素只觉得周遭空气有些稀薄，也有些冷，刚想要说出口的斥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这时，夜文山有些不耐地开口道：“好了，都吃饭。”
在小辈面前落不下面子，何素心里也有气，消停了没多大会儿，又道：“对了，萧阳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没有人通知一声？还有没有把我和你爸放在眼里？”
最后一句是对着慕书音说的。
“奶奶，茉茉的工作正处于上升期，我并不打算将结婚的事公开，而且，我本想等下个月爷爷寿辰时再带茉茉来，正式跟您二老介绍。”夜萧阳耐着性子解释道。
“不打算将婚事公开？”何素冷哼了一声，看着苏以茉的眼神带着些不友善，“我孙子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
何素又看向慕书音，责怪道：“老二家的，小辈们不懂事，将这件事瞒着我们，你这个当妈的也跟着胡闹。”
“……”慕书音气闷，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婆婆的份上，她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夜晟远将筷子重重的搁在餐碟上，冷言道：“妈，够了。”
何素似乎有些意外自家儿子对自己的态度，怒声道：“夜文山，你看看你儿子，是怎么跟我这个妈说话的！”
“够了！”夜文山拍了下桌子，有些头疼，此时，他的耐心也已经被磨没了，对着何素冷声呵斥道：“不吃就出去。”
何素张了张嘴，看着夜文山越来越冷的脸色，又乖乖闭上。
……
吃过午饭，夜文山将三个男人叫去了书房。
“萧阳，隆庆集团的事爷爷已经听说了，前两天，你杜爷爷来找过我，想让我帮帮忙。
你也知道，夜家和杜家有些交情，但杜庆国毕竟犯了教唆杀人罪，我们不能无视法律的存在，这些就交给法院，判几年就是几年。
至于隆庆集团，他是你杜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他的这身子看着也没几年折腾了，就让他省省心，好好过个晚年。”
夜萧阳掀了掀眼皮，心道：爷爷这是话中有话啊。
果然，夜文山又开口道：“爷爷知道你杜爷爷找不到融资，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爷爷一样你能放隆庆集团一马。”
夜萧阳挑挑眉，右手食指指尖在官帽椅的扶手上敲了两下，抬眸道：“好。”
夜文山点点头，继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对夜晟远道：“晟远，你妈那性子你也是了解的，回去给小音说，让她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爸。”
“你和萧阳就先出去吧，我找九枭单独聊会儿。”
等夜晟远和夜萧阳都出去后，夜文山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木匣子，起身，坐到了帝九枭旁边的官帽椅上。
夜文山将红木匣子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毕竟也是常年身居政坛高位，夜文山不笑的时候，自带严肃表情，让人觉得不怒而威。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小染的奶奶不喜欢小染，这其中的原因我还不能告诉你，但不管怎样，小染都是我夜文山的孙女，我希望你以后都能一直护着她。”
帝九枭抬眸，对上他严肃认真，有些浑浊的眼睛，心里有些意外。
“我会的，爷爷。”
夜文山这才笑了笑，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看得出帝九枭对小染的真心。
将红木匣子往帝九枭的位置推了推，夜文山一脸慈蔼道：“打开看看。”
帝九枭拿起匣子，打开锁扣，里面是一块玉质的平安扣。
“爷爷知道你可能看不上，但这是我们老夜家的传统，儿媳孙媳送玉镯，女婿孙女婿送玉扣。”
帝九枭合上匣子，唇角不察的勾起，“不会的，谢谢爷爷。”
他知道，夜文山认下他这个孙女婿，就是对慕雪染的肯定，他的慕慕永远都是夜家人。
……
楼下客厅。
何素拿着电视机的遥控器，不停的换着台，几乎每个看上三四秒。
慕雪染、慕书音和苏以茉相互看了两眼，慕雪染微微耸耸肩，拿出手机，在应用商店里找了个小游戏，钢琴块。
下载完成，慕雪染将手机的系统声音关闭，开始了无聊的升级解锁过程。
慕书音见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抱着手机，两个拇指在屏幕上不紧不慢地点着，无奈的笑了笑。
而苏以茉乖巧的坐着，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慕书音怕她不自在，坐过去低声和她聊着天。
何素闻声，瞥了一眼，将电视调到戏曲频道，又调大了声音。
敲锣的声音尖锐刺耳，慕雪染眉头微皱，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眼何素，目光有些冷。
低头看着手机游戏界面，因为刚刚错过了一个黑键，挑战失败。
慕雪染强忍着噪音又重开了一关，玩到一半，实在忍受不了，脑壳子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疼。
如果不是慕书音和苏以茉还在，她早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