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当场讲出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但在被带回警局后,任凭警方如何讯问,卷发女人就是一言不发。直到凌晨两点多,也没问出一个字来,于是警方结束了这次审讯。
第二天八点多,对卷发女人的审讯再次进行。
大张上来先讲了一堆政策,随后又指出了对方所犯的事。但卷发女人就是不予回应,好像说的都是别人的事似的。
“顽固不化,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张冷哼之后,抬头高声道,“让人进来吧。”
“吱扭”一声,卷发女人身后屋门打开,两个小伙子走了进来。
这二人先是稍稍一楞,随即快步上前:“梅导,你怎么在这?”
卷发女人转过头去,楞楞地盯着二人。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我是三儿。”
“我是伍儿,上次演人质的。您忘了?”
两小伙自报家门,希望引起对方记忆。
卷发女子怎会不记得两人?只是觉得不可思异,想不通警方为何能找到这两人并与自己联系起来。
两小伙显然很兴奋,抢着与卷发女子热聊起来:
“梅导,这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我俩能演什么角色?”
“肯定是警匪片,要不您能在这体验生活吗。哎呀,您是不演社会老大呀?”
“嘿嘿,这次就别让我俩演人质了,也让我们过一次警员瘾。”
“实在不好安排的话,让我演警员,让他演个经理什么的也可以。”
“不,我要演警员。若能安排局长、队长更好,不给片酬也乐意。”
看着两个“梅粉”,大张真是哭笑不得,于是抬手打断了:“你俩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她是真的绑匪,动不动就撕票的那种。”
“真绑匪?不可能,不可能,就是演的像罢了。”三儿竟然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伍儿还稍显灵光一些,却也仍有糊涂之处:“她要是真绑匪的话,为什么上次还给我俩片酬?”
“那不过是暂时不想暴露罢了,不想……”解释到中途,大张不耐地摆摆手,“快,快把他俩领走。”
直到被带去了外面,三儿还不太相信:“不会吧,看的跟真的似的。”
“还不会?上次差点被……”伍儿说到这里,抬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要这么说的话……”三儿吓的就是一缩脖,可还有想不通之处:“绑咱们有什么用,咱又不是大款,也不是富二代。”
“行了行了,知道自己差点没命就行了。”伍儿因为后怕而很是不耐烦。
“好,好,可别跟家里说,要不他们该吓死了。”
叨叨咕咕着,三儿和伍儿离开了警局。
审讯室里,卷发女人仍没说话,竟然还闭上了眼睛。
“该说的都说了,该讲的都讲了,人质也已现身,你还准备硬扛下去吗?”大张沉声质问起来。
卷发女人胸脯起伏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是不大金牙那个王八蛋出卖了我,你们根据他提供的号码去抓的?”
大张冷哼道:“都这时候了还耍小聪明呢?告诉你吧,你用陌生号码试他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监听了,否则又如何锁定你的准确位置?”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呀!若不是我去试探那个家伙,你们是不会找到我头上的。唉,说什么都晚了。”卷发女人叹息之后,声音一下子变的没了力气,“好,我说,我叫二娘们,是疤哥的姘头。”
暗影中的罗、雷二人立即竖起了耳朵。
稍稍停歇了一下,二娘们接着说:“那天我去找疤哥,正好看到大金牙从疤哥屋里出来,整个人鬼头蛤蟆脑的。我赶紧到疤哥屋里去看,发现柜子、床、沙发都被翻动了,就更怀疑大金牙有问题,便赶紧向疤哥电话汇报了此事。可疤哥根本不信,说谁都可能背叛他,就大金牙不会。”
“为什么?”大张追问道。
“他说大金牙是他弟弟。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俩怎么会是哥俩呢。”二娘们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唉。既然疤哥不信,那我只能另想办法,就想到了假装警方线人套他话。完全是新号码,以前从来没用过,还做了变声处理,但却仍没抓到把柄,可我还是不放心。之后在房顶排气孔监听的手下向我汇报,说是没听他给警方打电话,我这才算是踏实了好多,不曾想你们已经摸过去了。”
大张又问:“上次绑架刚才那两人是怎么回事?”
“唉……”二娘们苦涩一笑,“纯属误会,乌龙一场。在那天的前一晚,疤哥给我打电话,说要启动二号计划。二号计划的主要内容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邱山邱水与警方接触。之前我没见过邱山邱水,只看到过二人很不清楚的背影照片。在决定启动计划的第二天,就发生了村民围堵区府的事,那两个人的身影很像邱山、邱水,尤其横幅内容也像,我就把他们带走了。闹半天还抓错了,只好假装是拍戏,并用一千块钱糊弄了那两个傻小子。”
稍稍停了一下,二娘们又不禁疑问:“你们怎么就判断出那个人是我?当时我可戴着头盔,也穿的男人衣服。而且那俩傻小子以为我是着名导演,也不会说的,何况我当时仍戴着头盔呢。”
大张冷冷地说:“俗话说‘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你自认为做的很隐秘,却不知你的身形、步态早被人记住了,等你被带到警局时,那人已经认出了你。”
“唉,高人呀。”二娘们忍不住感叹着。
大张追问道:“说关键的。疤哥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又参与了哪些?”
二娘们摇了摇头:“我参与的就是这个二号计划,也不知道疤哥还做了什么。也许你们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我是疤哥的姘头,自是明白自己的位置,也清楚稳固位置的方法,那就是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也正是因为这点,疤哥也才一直对我不错。”
“真的吗?”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张又换着方式追问,但二娘们一直都说“不知情”。
大张想了想,又换了策略:“这么的,现在你和他通个话,把他约到……”
“你们敢让我和他通话,就不怕我通风报信?”二娘们反问着打断。
“这……”大张还真含糊了。
雷捷也同样摇了摇头。
“那这样,你带我们去抓他。”大张提出了新的方案。
“带你们抓他?”二娘们疑问着低下头去。
与雷捷对望了一眼,大张说道:“你只要把我们带到地方就行,不需要你出现场,但功劳还是记到你头上。只要是抓住了他,你就是大功一件,到时绝对会有减刑。”
“为了我自己,就出卖他吗?我俩可是好十多年了。”二娘们还是顾虑重重。
“以疤哥所作所为,他是绝对跑不掉的,你不带路也会有别人带。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早些归案就能少犯罪孽,其实对他也是有利的。”大张又给出了新的说辞。
二娘们深深低下头去,整个脑袋都趴在椅面上,来回不停的摇,肩膀也不时抖动。
担心二娘们出什么意外,大张让人扯起了对方,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呜……疤哥,疤哥。”二娘们索性放声大哭起来,“从十九岁我就跟着你,到现在整整十二年三个月,我对你真心,你对我也实意,不曾想到头来我却要……疤哥,我该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呜……”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痴情。大张没有打断对方,而是任由二娘们哭号发泄着。
哭诉了一番与疤哥的情意,二娘们收住了哭声,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好似受刺激了一般。
莫非这个娘们神经真出问题了?
就在大张狐疑之时,二娘们又抽泣起来:“疤哥,也怪我呀。如果我早些了解一些你的事,早对你劝解一些,你也许就不会做那些错事,就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了。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呀!”
“我不后悔,能跟疤哥一场我也知足了,你真心对我好,你是真男人。如今,如今,呜……我是不得已呀,但我不是为了自己立功,而是为了帮你减轻罪责,否则,否则你也是跑不掉的,可能后半生都出不来了。”
“疤哥,你不会怪我吧?怪我也没关系,反正我真的是为你好。我会等着你,等你一辈子。只要我先出来,我就定时去看你,照顾你的父母和亲人,照顾……我是真的为你好呀,呜……”
二娘们又哭诉了好大一通才停下,慢慢地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大张这才又开了口:“那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行动?也需要你提前提供一些现场信息。”
“就今晚上。咱们先从区城开始,我想不在一号家肯定就在二号家或四号家,如果区城没有的话,就去三号家位置。这几处的具体位置是……”报出准确地址后,二娘们又特意嘱咐,“提前布置时一定要小心,疤哥是一个非常警觉的人,弄不好就要打草惊蛇。”
还有个四号家?看来姘头比所谓的弟弟知道多呀。罗、雷二人对视点头,特意记下了这个位置。
“唉,疤哥,我是真的为你好呀,呜……”二娘们哭泣着被带离了审讯室。
罗、雷、张三人也返回副局长室,研究起了相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