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看着眼前的妇人,轻叹。
若不是媱嫦尚有话要问,现下这妇人已然成为一具尸体了。
方才,那妇人的手掌还未碰到媱嫦手中的剑身,她便已经被欺身而上的媱嫦按在了墙上。
这般短的距离,连郑子石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介农妇,怎敢如此?
媱嫦一手扼住妇人的脖子,盯着她的双眸,媱嫦对宋秋说道:“你进去瞧瞧里边的四个孩子。”
妇人的牙齿轻轻打颤,比方才更怕三分:“这、这是我的错处,与孩子无关。”
“与谁有关,不是你说了算的。”媱嫦的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温和。
她淡淡的说着,随手抽掉妇人的腰带,把她捆了个结实。
妇人扭动着双手挣扎,媱嫦已然坐回到桌边,嘴角含着一抹浅笑盯着她。
她问:“来京安城多久了?”
妇人不予作答,视线时不时的便瞟向内间。
宋秋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取出一卷针,捏了支三寸长的银针在指间,这才进了卧房的门。
不多时,她便出来了。
站在门旁,她对媱嫦道:“大人,四个孩子都中了迷药,药量甚重,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媱嫦点了点头,把腰间挂着的障刀丢给她:“你看着她,稍有异动,杀了便是。”
宋秋应下,拔出刀,看着妇人的眸中清冷一片。
她胆子小,却也见惯了生死。
一个人面对这样一个失去抵抗能力的农妇,她丝毫不惧。
媱嫦用剑挑起门帘,推门走了出去。
冷风席卷而来,把她裹住。
夜色之中,她轻轻几个起落,灵猫般矫捷。
这村子与寻常村落无异。不过既无狗吠猫啼,亦无鼾声梦呓。
整个村子都透出抹诡异味道。
媱嫦的步子愈发轻了,寻着村内祠堂,那处修缮得最好的处所里,终于有了点点亮光。
隔着五丈远瞧着它,媱嫦没再走近。
搁在村口放哨的妇人,为了掩人耳目留下的孩子,寂静非常的村落。
她并不想去思索这儿原本的村民都去了何处,总归不得善终便是了。
夜色之中,她微微蹙起眉头。
思量了好一会儿,媱嫦到底还是没有径直去往祠堂,而是悄无声息的退回到夜色之中,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农舍,手扶在了破旧的柴门上。
门没锁,她轻轻一推便开了。
屋内果真没有人。灶台旁放着冻成冰坨的白菜,切了一半,菜刀还落在砧板上。
这里原本的一切都没有人去动,架子上还搁着农户的外袄。衣裳洗得泛白,瞧不出原本颜色。
媱嫦一一看去,终于在内间的地上瞧见了不该在这儿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硕大的箱子。
木料不佳,很是简陋,却挂着一把拳头大的锁。
媱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手里的凤羽剑轻轻一挥,那把锁便断成两截。
媱嫦一手接住断锁,把它们放到一旁,这才轻轻打开了那个箱子。
里边,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羽箭。
媱嫦拿起一支,借着月色一瞧,她也不禁轻叹。
这箭是军中的规制,箭头用了最好的铁料,寻常甲胄也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