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连忙福身,脸上有了轻松欢快的模样。
秦良玉舒了口气,让她下去忙别的。
也许有些人天生敏锐,看来日后,她和江简来说话一定要慎之又慎,免得叫人觉察端倪。
她按了按胸前的松木吊坠儿,微微一笑----日后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秦良玉一行在国师府安顿下来。次日,她入住国师府,被府上人称“夫人”的消息便在鹿邑的官宦之中流传开来。
秦良玉用饭之时,听着铃铛在一旁低声说着,“我和竹青已经吩咐下去,全府上下,皆以夫人相称。出去也要说‘我家夫人如何’,不出三五日,整个鹿邑的人都会知道姑娘的身份了。”
木槿噗嗤一笑。
铃铛瞪眼看她,“你笑什么?筷子都给你拿歪了!”
木槿朝她挤挤眼,“你刚刚称呼什么?”
“姑……唔,虽然你是我师兄的夫人,我当称嫂嫂,但我随大流,还是叫你夫人吧……怎么听着你都比我大了一辈儿!你占我便宜!”铃铛撅着嘴,抱着肩膀。一脸不满。
秦良玉摇头轻笑,还没揶揄她两句,便听有小丫鬟在外头道,“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秦良玉放下筷子,起身去换衣服,瞧见镜中人面色镇定,眼眸深深,毫无紧张。木槿说的没错,这不像她了,她心思极浅,没什么城府,情绪都在脸上。
镜子里那眉目精致的姑娘,倒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沉着气势,当真是有江简来的影子了。
“请宫里的人稍坐,我这就更衣前往。”秦良玉语调稳稳当当,当真如当家夫人一般。
前来传皇后口信那宫人听说秦家小姑娘自个儿跑进国师府,充什么国师夫人,以为她不过是个眼皮子浅薄的小姑娘。
一见面,秦良玉那落落大方,不怒自威的气势到把他给震了一震。
没等秦良玉开口,他便不由自主上前躬身,“见过夫人,皇后娘娘请夫人入宫。”
“有劳您走一趟,请吧。”秦良玉微微颔首算是还礼,还叫木槿上前打赏了一荷包的金瓜子金花生。
这是看在他称呼“夫人”的份儿上才有的,他若适才没眼色,没称呼夫人,这赏赐是绝没有的。
秦良玉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坐不住了。
昨日她才从宫里出来,今日皇后娘娘亲自招了她去,比她还沉不住气,那定不是为了皇上的龙体。
皇后娘娘更惦记的一定是三皇子。
秦良玉按着胸前的吊坠儿,默默念想着。江简来一定要帮她呀!有他在,哪怕只是一成的意识魂魄,也定有办法成了她所谋之事!
秦良玉今日带了铃铛和木槿两个人来。
入了宫门,她们便被请下了马车。
幸而皇后娘娘还不算苛刻,给秦良玉准备了软轿。只是辛苦铃铛和木槿得走着过去。
这点儿脚程铃铛根本不会看在眼里,倒是木槿,一路小跑,走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里衣都微微汗湿了。
秦良玉下了轿子,抬头一看,这里的宫宇殿门也富丽非常,却比不得昨日那处寝殿。
昨日她去的乃是圣上的寝殿,宫中最为奢华的地方,今日这殿前宫人,殿门摆设则收敛的多。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正站在殿门前,瞧见她向前迎了几步,正欲开口,却见她头上的发髻,身上的衣服,都是做妇人打扮。而昨日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呢。
“秦姑娘这是……”
“嬷嬷,这是国师夫人,江夫人。”铃铛脆生生说道。
那嬷嬷挑了挑眉毛,没应这茬,“皇后娘娘在里头等着呢。”
“竟叫娘娘等着臣妾,臣妾有罪了。”秦良玉微微一笑,迈步入殿。
她那通身沉稳安然的气质,到真像是高门夫人的样子。
嬷嬷垂头,不敢多言,快步跟进了殿中。
殿中除了皇后娘娘只留了两个年岁不小的宫女,许是跟了皇后许多年的心腹。
秦良玉暗暗环顾四周,却并未看到其他伺候的人。
“你先下去,让他们都退远些。”皇后娘娘看了秦良玉一眼,按着额角吩咐道。
秦良玉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后娘娘说的是谁。
却见那嬷嬷退了出去,把铃铛木槿,以及殿门外伺候的宫人都远远支开。
“本宫是准了你住进国师府,可前提是,你当真能医治圣上的龙体以及……三皇子。”皇后娘娘目光灼灼的盯着秦良玉。
秦良玉微微颔首,胸前那松木坠儿的热度,让她心里踏踏实实的。
“去请三皇子来。”皇后娘娘的语气显得十分沉重。
秦良玉却是更为好奇,三皇子究竟是何模样?竟能让皇后娘娘既愿厚待八皇子,却又如此心存不甘?
倘若三皇子真是傻得不可救药,那皇后娘娘早该死心了才对。可他若是不那么傻,就凭皇后娘娘娘家的势力,扶了他做储君,也极有可能,没必要拉上惠妃和八皇子享这好处。
后殿有踉踉跄跄的脚步声传来,秦良玉好奇的看过去。
却听闻皇后娘娘长叹一声,抬手遮了遮脸,似是掩饰她目中悲色。
两个小宫人搀扶着一位华服男子,宝蓝色的长袍直缀被他穿得皱巴巴的,他五官单看每一处都没毛病,甚至比八皇子精致好看的多。
可偏偏长在同一张脸上,组合起来,看着就说不出的别扭。给人一种呆傻之感。
他张开嘴,呵呵一笑,“阿,阿娘。”
皇后娘娘深深皱眉。
“见过三皇子殿下。”秦良玉恭敬认真的蹲身行礼。
三皇子闻声微微一愣,脸上有一瞬间的迟疑,而后他憨憨一笑,“起来吧。”
这看起来又像是正常的,不过是憨厚迟钝了些。
秦良玉直起身子。
耳边忽然有个声音道,“你为他把脉。”
秦良玉心头一惊,她不会把脉呀?
江简来像是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一般,“不用真的把脉,我贴着你,意识魂魄是借你而生。你按在他脉门之上,我方才能用我的意识去探知他的身体。”
说完,他轻笑了一声,“意识魂魄太弱,日后能有形无实之时,就不用这般直接接触也可探知了。”
秦良玉微微点头,“可否叫臣妾为三皇子殿下请个脉?”
皇后娘娘抬了抬手,面上有疲惫之色,“去吧。”
三皇子被宫人扶着坐了下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良玉,自打秦良玉给他行礼问安之后。他就一直这么看着她了。
秦良玉近前,他神色有些激动。
两个宫人分外紧张的按着他。
“三皇子殿下会攻击人么?”秦良玉低声问道。
那两个宫人彼此对视一眼,立即摇头。
“那你们放手吧,不用按着。”秦良玉温声道。
“好听。”三皇子忽然指着秦良玉说。
秦良玉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皇后娘娘立时皱眉,刚想说于理不合,见她抬手将指尖落在三皇子的脉门上,她立即闭上了嘴,一言不发的看着。
“你的声音,好听。”三皇子语速极慢的说道。
秦良玉微微一笑,“那殿下想听我唱歌么?”
三皇子略微有些惊异,他迟缓的看着秦良玉。又看了看自己左右,“给我唱?”
秦良玉点点头,指尖并未离开他的脉门。
三皇子呆呆点头,“好。”
皇后娘娘亲眼见识过她歌声的威力,昨日在圣上龙榻前的那一幕不断的重现在她的脑海里,若非昨日给她的震撼太大,她今日绝不会允许她来见三皇子。
皇后娘娘还未做声,秦良玉便已经轻轻的吟唱起来。
与昨日的歌不同,她今日唱的很小声,音调低沉委婉,如潺潺溪流。缓缓东去。
皇后娘娘抓紧了椅子扶手,可是昨日那般震颤的感觉并未传来。她只觉犹如清风拂面,春意盎然。
殿外此时还零星的飘着小雪。
秦良玉微微垂目,她唱的十分专注,全然没有注意到三皇子的手突然伸向她……
皇后娘娘皱眉看着三皇子的动作,她心下狐疑,却并没有阻止。
她也曾往三皇子身边添置许多漂亮的宫女,甚至派了多个教引姑姑,专门教三皇子房中之事。
可宫人的回禀,无一例外的都说三皇子心智未开,如同婴孩。根本不懂……
皇后娘娘看着秦良玉漂亮的脸蛋儿,心中甚至是有几分期待的。倘若三皇子真的对她感兴趣,也不是不行……
“嗷唔----”三皇子的手刚刚触到秦良玉的手腕,甚至还没来得及抓紧,便惨叫了一声,如被电了一般,缩手回去,嗷嗷的哭嚎起来。
皇后娘娘立时震怒,起身快步来到三皇子身边,将比她都高出一头的三皇子护在怀里。
秦良玉愕然抬头,皇后娘娘如护崽的母鸡一般。护着又高又壮的三皇子,这场面还真是别扭又有几分可笑。
“你竟敢伤害三皇子?来人,将这妖女拿下!”皇后娘娘眼眶微红,反应比起一般的母亲来说,实在有些过激。
秦良玉缓缓起身,目光淡然的看着三皇子,“敢问三皇子殿下,臣妾如何伤了殿下的?”
“他怎会答你,你分明是……”皇后娘娘话未说完。
三皇子便主动开口说道,“你烫我!你身上烫!”
他说着摊开自己的手掌,他触到秦良玉的指尖上。略有些红,当真像是被烫伤了。
秦良玉微微一笑,“我不是有意,只因不喜欢被旁人触碰。我为殿下诊脉时,可曾烫伤殿下?”
三皇子往皇后娘娘的身后躲了躲,看着秦良玉的目光有几分畏惧,“阿娘,我怕……”
“来人,将此妖女带下去,重责五十大板!”皇后娘娘微微气喘,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三皇子当真要罚我么?那我就不能为殿下唱歌了呀?”秦良玉轻笑说道。
“你明知他……他有不全之症,哄一个孩子,以为你就可以躲过处罚了么?痴心妄想!”皇后娘娘语气重重的说。
秦良玉抬眼看着皇后,“敢问皇后娘娘,这里是不是三皇子的殿宇?三皇子是不是这里的主子?”
“那还用问?”皇后冷哼一声。
“既然三皇子是主子,那三皇子说的话,做不做得主?倘若这里是四皇子,或是八皇子的殿宇,四皇子和八皇子所下命令,该不该被遵从?”秦良玉一脸严肃的问道。
皇后娘娘扯了扯嘴角,“你明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倘若我儿他……也就用不着你来了。”
“娘娘既然准了我来治病,就得相信我才行。从今往后,三皇子所下命令,任何人都得遵从,不得违背。”看到皇后娘娘担忧之色,秦良玉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是在殿下身份所能号令的范围内。三皇子的权利应当与每一位皇子别无二致。”
皇后娘娘将眉头皱的紧紧的。
“三皇子要罚臣妾么?”秦良玉福身问道。
“罚!我要罚你!”三皇子声音高亢,“我要罚你……给,给我唱歌,一直唱到我听够了为止!”
皇后娘娘顾不得计较秦良玉的大胆不敬,她此时震惊的看着三皇子。
“皇儿……你,你竟能……”他竟能说出这么一长段话来,没有磕巴,没有语无伦次主谓不分。
别的孩子一两岁就能开口说话了,三岁就能说短句了,四五岁已经有清晰的逻辑。
可她的儿子三岁才会叫阿娘,四岁还会拿着泥巴石头往嘴里塞,五岁还不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嬷嬷们一直安慰她,有些孩子就是开智比较晚,她也相信如此……可有一日三皇子竟被比他小两岁的四皇子给骗了,把京巴的粪便当点心给啃了,宫女们夺都夺不回来。
从那天开始,她是真的绝望了,她终于相信三皇子不是开智晚,他可能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了。
若不是她两次生产都伤了身体,太医说她难以再孕,她大约不会留得三皇子在这世上,成为她一世的耻辱。
可娘家说要把她的庶妹送进宫里来,替她给圣上生下皇子,可养在她身旁,做她儿子时,她又不忍心对自己的骨肉下手了。
她对所有人都说,三皇子已经慢慢开智了,已经好起来了。暗中她又拉拢向她示好的惠妃,与惠妃结盟,把惠妃后来生的儿子,当自己儿子一样养。
她告诉惠妃和八皇子,她不求旁的,只希望日后的君王能善待三皇子,让他生活平顺,衣食无忧,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安心了。
可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甘心?
她在娘家的时候,就是处处拔尖,从不允许自己低人一头。
可在儿子的问题上,她无可奈何的栽了一个大跟头,多少年来都陷在耻辱之中爬不出来。
三皇子刚刚那一句长长的话,一瞬间让她看到了雪耻的希望!
这个漂亮的几乎脸面生光的女孩子,当真能治好三皇子的病吗?当真能让三皇子开智?就算不能聪明过人,只要是一般人的正常智力,她也能把他扶上皇位!
皇后娘娘太过激动,大概这一雪前耻的念头在她心里蛰伏了太久,久的已经融入了血脉之中。
她握着三皇子双臂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阿娘……疼!疼!”三皇子如小孩子一般,怯怯说道。
皇后娘娘暗暗咬牙,忍住心头激荡,放开了钳制着他的双手。“脉也诊了,罚也免了,你说说看,三皇子的身体,究竟……”
秦良玉微微垂目,江简来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她必须集中精力才能听得见。
“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不比正常人少长了了什么。之所以心智发育不全……乃是一种强大的暗示造成的。”
秦良玉心下狐疑,可这里有皇后娘娘在,她没有办法问出口,心里那念头却很响亮,“什么叫强大的暗示造成的?”
“人是一种能量体,来源与自然,且必归于自然。天地万物,都是一种能量体……简单点说,你当听过‘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成四象,四象生六合,六合生八卦,八卦生万物。’这话的意思是说。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天地万物都是一体的,人和人,和草木,和鸟虫……是可以相互生化,相互影响的。”
秦良玉皱着眉头,听的很费劲。
她的表情看在皇后娘娘眼中,却以为她是再费劲的思量三皇子病症的症结所在。
皇后娘娘没有打扰她。
“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解释。如今的情况就是,三皇子在年幼的时候,被一个精神力量强大的人,给了暗示,他和他身边的人接受了这个暗示,并且不断的强化这个暗示。这个暗示就是三皇子心智不全,智力低下。”江简来说道。
秦良玉环顾了一下殿宇。
三皇子正躲在皇后娘娘的身后,尽管他又高又壮,身材丰腴的皇后娘娘在他跟前也显出了几分娇小之态。可他却是畏缩如不经事的婴孩,一双大眼无辜彷徨的看着她。
殿里的两个宫人也眼目不眨的盯着他,似乎时刻都准备冲上来拉住他。
可以想见,照顾这么一位皇子,宫人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
“就像是用了一个催眠术,三皇子一直活在他是痴儿的催眠之中不能醒过来。”江简来说道。
秦良玉微微点了点头,她似乎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江简来的话,让她对自己的方法燃起了更多的信心。
“三皇子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秦良玉轻咳了一声,“只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有问题,所以他就真的病了,来回应你们所有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小时候……”皇后娘娘不悦的顿住话音,“你若是信口开河,随意哄骗本宫!本宫就让你有来无回!”
“皇后娘娘不用一直威胁恐吓臣妾,”秦良玉福了福身,“臣妾人就在鹿邑等着国师回来,绝不会离开。臣妾已经看出三皇子病症所在,也有了医治之法,如今需要娘娘命宫人配合。”
皇后娘娘上下打量她,“你说,要怎么配合你?”
“很简单,臣妾适才已经说过,旁的皇子有的权利,三皇子也要有。任何人不可以用异样的眼光关注三皇子。”秦良玉沉吟片刻,把话说的更明白些,“就是我们先把三皇子当做好好的,没有病的人,三皇子的病才能真正好起来。”
“那要你着女大夫还有什么用?”皇后娘娘冷哼一声。并不全然相信秦良玉。
“三皇子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迷路的人,你们为他准备一条平坦的大道,而我是把他从黑暗中叫回这条路上的人。”这句话就在秦良玉的脑子里,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到这个比方的,一开口,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心头一震,秦良玉认真的表情,让她的不由自主的竟开始动摇,天知道她有多么愿意相信这女孩子的话。
“娘娘还有更好的办法么?或者,事情还能变得更坏么?”秦良玉缓缓说道,“试着相信我,娘娘并不会损失什么,为何要错过这次机会呢?”
皇后娘娘觉的眼前这个女孩子,一定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法术。
不然为什么自己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就觉的她的话是可信的呢?不然为什么自己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说,试试吧,试试也许真的就达成所愿了呢?
“好,本宫是信守承诺的人,本宫昨日答应了你,会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本宫给你!”皇后娘娘咬牙说道。
“臭,阿娘……好臭!”三皇子在皇后娘娘身后。抬手扇着鼻子,低声说道。
秦良玉微微一愣,什么臭?她动了动鼻翼,小心的嗅了嗅。
皇后娘娘却是脸色大变,脚步如风一般走到门口,“你开始你的‘引路’吧,本宫去去就来!”
秦良玉在皇后如一阵风一般路过她身边的时候,隐约嗅到了一丝丝怪异的味道。
皇后说完,就黑着一张脸去了偏殿。
秦良玉请三皇子坐下,让宫人退远了些。宫人一开始还不肯,秦良玉搬出皇后娘娘来,才让他们顺服。
她低声吟唱,就像当初在廖家对黑衣人催眠时做的那样。
“你不是痴儿,没有智力不全,你很正常,你的心智如同你的体魄一样正常健壮,别偷懒了,该醒过来了。”秦良玉在吟唱中时不时的停顿处,对三皇子低声说道。
三皇子的目光是涣散无光的,但他很安静,不知他能不能听懂秦良玉的歌和她所说之言,但他听得很认真。
“咦,不是听说姐姐在三皇子这里么?姐姐人呢?怎么能把三皇子一个人扔在殿里?伺候的宫人都去哪儿躲懒了?皮又痒了吧?”一声嘹亮高亢的嗓音,打断秦良玉的吟唱。
秦良玉回头向殿门口看去,殿门外立着一位衣着华丽,头上带着精美玉簪步摇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