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就消停着罢!”莫少珊忙扯住她。
“你忘了,夏荣院里今年新添了田姨娘!刚入冬的时候,爹就搬去好几篓银炭给了她,她还嫌不够,前两天爹就又问娘来要了两篓。
这还不够,那日我又听她妖妖娆娆地对爹说‘老爷,您知道奴家是最经受不住冷热的身子。这样冷的天,奴想再给屋子里添一只火盆来,还请老爷怜惜奴!’爹爹二话不说,就连声答应了,还说让她尽着使用,不够再从外面给她另买!
有她那么糟蹋着,夏荣院哪里还能够用?倒不一定就是大伯娘扣下了。”
黄氏听她说,跳得就更高了,这次矛头却是对着了二老爷莫骁:“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那下贱东西!你哥哥如今连亲都还没有定下,他倒一个一个往家里撮弄个不停!”
听她娘说起莫少柏的亲事,莫少珊就被触动了心思,拉黄氏回到椅中坐下,说道:“娘,你说……许王翻年正月里就要成亲了,怎么到现在却对咱家一点动作都没有?”
黄氏瞪她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王爷,自然要先把正妃娶进门后,才能轮得着纳侧妃的事。你就这么着急嫁他?还想要和杜姑娘一起进门么?”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莫少珊就红了脸。
“我不就是想着……我要是能够早些进许王府,娘哪里还用因为几篓炭和人生闲气?”
黄氏听她这么为自己着想,心情就好了点:“你说的倒也是!等你做了许王侧妃,到时王府的金的银的,黄的白的,还不都由着你往家里搬?银炭么……我到时一定要烧一篓,倒一篓,气死吴氏!”
莫少珊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她不怎么赞成她娘烧一篓倒一篓,但是她也觉得,等自己进了许王府……那日子,定然和现在有大不同!
当然,她这么急切,想要过富贵生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想早点嫁给他。
只是这话,她却不能对黄氏说了。
两人说到这样愉快的事,自然越说越高兴,话头简直停不下来。
正说得热闹,金雀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太太!太太不好了!大门外来了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说是……说是……”
黄氏腾的站起身来:“说她肚子里是莫骁的种,是不是?”
她说着就有些切齿:“莫老二真是越来越……左一个右一个弄进家里来还不够,竟然还又在外面养孽种?看我去……”就向外面冲去。
“不是,太太!不是!大肚子女人不是来找二老爷的!”金雀忙说道。
黄氏神情立时就松了下来,重新坐回椅中,幸灾乐祸地说道:“不是二老爷你慌什么?那个房头的事?是不是大老爷?莫少松?大少爷近来是有些不够安分……”
“是……咱们二房。”金雀说道。
黄氏就又“腾”站了起来:“你又说不是找二老爷的,又说是咱们房里的。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说……来找三少爷。”金雀期期艾艾地说。
“柏儿?”黄氏尖声道:“怎么可能?柏儿可是个好孩子,他怎么可能会把人肚子搞大?怎么可能会是他做的?怎么可能?”说着就直问到金雀脸上。
金雀吓得连连后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当年二太太您不就是大着肚子进的莫家么?三少奶奶大着肚子来找三少爷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黄氏脾气不好,手里银子又不多,平日很不得下人的心。
尤其是夏荣院的丫鬟婆子,她从来都是张口就骂,伸手就打。金雀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她多少窝心脚,已经和她越来越离心。
黄氏却仍不知反省,一有什么事,就觉得全是下人的不是。
见她娘不紧着去门口问正主儿,却在这里和金雀夹缠不清,莫少珊在旁边就有些看不下去。
“娘,外头的事,你问金雀又能问出什么来?人既然已经来了,你还不赶紧到大门外去看看,就算真的是哥哥惹来的人,也要先弄进府来细问清楚才是。总好过被人围着看笑话!”
黄氏听莫少珊说,倒也不盯着金雀问了,却又坐回了椅中,沉着脸一言不发。
“二太太,老太太让您赶紧去嘉善堂呢!”门外又有丫鬟来报。
发生这样的事,黄氏其实很不愿意去嘉善堂让大房一家看笑话,也不想出现在莫老太太面前被她抓住训斥个不停。
但老太太召唤她却又躲不掉,磨磨蹭蹭地到嘉善堂时,大房的人都已经在了。
说起大房那群女人来,是最八卦好事的一群,一听说别人有了什么倒霉事,是最不吝于前来围观的。
嘉善堂正房里,除了大房的女人们外,还另有两个陌生妇人在,其中年轻的那个正坐在椅中低声抽泣着,年龄大的在对老太太说着话:“民妇王张氏……”
莫少琪见莫少珊跟在黄氏走进来,对她“嗤”了一声,就转过脸去看那坐在椅中的年轻女子,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莫老太太看到黄氏,先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对莫少琪莫少珊等人说道:“你们几个也别在这儿杵着了,先且各自回去。”
等莫少琪等人走出门后,她目光凉凉地从黄氏脸上扫过,又去问那年龄大的妇人:“你接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民妇王张氏。”年龄大的妇人说着,指了指坐在椅中的年轻妇人
“她是小女王花儿。我家住东寺街取灯儿胡同……”她絮絮叨叨地就把事情说了个来龙去脉。
原来,王张氏一家住在东寺街流花胡同隔壁取灯儿胡同里,靠当家的王屠夫在菜市街摆肉铺子过活。王屠夫家里虽然没有儿子,两个女儿王艳儿,王花儿却都生得美艳动人。
长女王艳儿前年给人做了妾,幼女王花儿今年十五岁,尚未定亲。
莫少柏因为常去流花胡同闲逛,不经意逛到取灯儿胡同里时,遇到了王花儿。两厢里说了几句话后,就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起来。
从那儿以后,莫少柏往流花胡同跑得更勤快了,瞅着王屠夫和王张氏出门不在,就溜入王家和王花儿耳鬓厮磨。一来二去,就入了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