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不让那名男子再跟随着,她独自步行去族长的家。
族长和她祖父是同辈的隔了几房的弟弟,在血缘上跟她是疏淡了,不过按照规矩,她还得唤一声叔祖父。
十几分钟后,常乐到了族长的小家,族长太太已经去世多年,其儿孙现在存活的还有一儿五孙,算是族中人后代存活得最多的一家。
“乐乐来了。”
族长的儿子刚好从里面出来,见到常乐,笑着打招呼,常乐连忙叫了他一声叔。
“叔,叔祖父在里面吧?”
“在呢,在书房里,小逸也在。乐乐,你用过饭了吗?没有的话,叔去做几道菜,待会儿就留在叔这里吃饭。”
常乐婉拒,“谢谢叔,我待会回我家里吃。彬彬他们都不在家吗?”
男子答道:“他们临近期末考,都没有回来,说等考完了期末试再回来。小雄高考结束后便去旅游了,也该放松放松,紧张了三年。”
上官雄是他哥哥的儿子,兄嫂都和其他族人一样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他自然得接过侄儿抚养成人,好在族中资产丰厚,他帮着兄弟们养孩子也不辛苦。
其实对于上官家族的人来说,其他都不重要,只要活着。
现在还活着的人都特别珍惜自己的生命。
“小雄的成绩很好,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待到成绩出来时,恰好是我英伯和伯母的忌日,让小雄以出色的成绩告慰英伯和伯母之灵。”
男子点点头,“小逸也快要考试了,最近他都很忙,乐乐,小逸的担子很重,他还是个孩子,尽量别让他在这个时候背负那么多,免得……我爸还在等你,你早点进去,我去收拾一下屋子。”
他们并没有用佣人,除了生活费是由主院那里送来,其他的,他们都是自给自足,用他老父亲的话说,坚持劳动也算是锻炼身体,让身体更好一点。
为了活命,他们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
上官常乐明白叔叔话里的意思,她有点自责,最近几天她都没有回来处理公事,想必便是小逸代理了。
她这个姐姐不称职呀。
老族长衣着朴素,头发胡子全白了,看着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只有那精湛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能当上族长,并非是个简单的人物。
“叔祖父。”
常乐走进老族长的书房,见到老族长背对着门口站在一面墙前,那面墙上挂着历代族长及家主的画像,虽不是族中的祠堂,却给人一种进了祠堂的错觉。
上官逸站在老人的身后,青涩的俊脸色并不好看,见姐姐进来,上官逸欲言又止的。
“乐乐,你来了。”
老族长转过身来,上官逸从老人的脸上看不到愤怒了,想来是等待的时间长了点,向来宽心的老人家便把怒火压了下去。他慈爱地说道:“都坐吧。”
姐弟俩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上官逸已经知道老族长找姐姐的原因。
老族长看他一眼,吩咐道:“小逸,你是我们家族的下一任家主,就算你现在还没有成年,家主的责任你也要担着,把我刚才给你看的东西拿给你姐姐看看。”
上官逸心疼姐姐,他说:“叔祖父,那事都过去了多年,未必真与我族之难有关。”
“小逸!”老族长一下子就变得严厉起来,“记住你是我们家族的家主!为了我族,在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有关之前,你都得防着,除非有证有据说明与我族灾难无关。”
上官逸不说话了。
是呀,他是下一任的家主。
他稚嫩的双肩上还挑着很重很重的担子。
特别是上官家族每隔一两百年就会死灾重现的原因,更是代代家主及族长需要去寻找解决方法的。
最终,上官逸把老族长说的东西拿给了上官常乐看,其实那就是一本残旧的手札。
老族长在上官常乐接过手札时,解释道:“这是你们太太爷爷那一辈留下来的手札,由历代族长保管,这几代就没有人违反的,却在你们这一代……乐乐,东方他们不是帮你安排的君先生吗,你怎么会嫁给了展东阳?”
上官常乐的手一抖。
老族长这句话是在告诉她,这本手札跟她嫁给展东阳有关?
上官常乐翻看那本手札,记录手札的年代是民初,距离现在将近百年。
年代久远了,手札有些残缺,有些内容都看不到了,不过能看到的那些内容却足够让上官常乐的脸色剧变,拿着手札的手都在抖。
老族长见她的神色如此,又叹着气,“乐乐,你喜欢上展东阳了?”
这,难道是天意如此?
上官常乐没有答话,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平复心情,合上了那本手札,她望向老族长,说道:“叔祖父,手札残缺不全,有可能并非先辈猜测那般,我们上官家族的灾难怎么可能与展家有关?展家也是近三代才发迹的。”
他们上官家族却在T市落根更早更长,属于真正的名门望族了。
而且上官家族每隔一两百年便会暴发死亡之灾,并不仅仅是她祖父辈那代发生,而是可以追溯到更早更早。
老族长怜惜地看着常乐,说道:“手札是残缺不全,但祖宗留下来的也不会是没有依据的,他们肯定是查到了些什么,才会把他们的猜测写进手札里。虽说展家是近三代才发家,说不定是他们的先祖早就跟我们上官家族有过接触,否则我们的先祖不会那样说的。这几十年来,苍穹和东阳集团一直是死对头,你以为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吗?”
上官常乐的脸色又变了变。
老族长继续说:“咱们族中那么多人现如今存下来的只有区区数十,嫡系一派只余你和小逸两个,小逸还是个孩子,你又是那般的心性,叔祖父想着两家公司是死对头,又有东南西北盯着,是不会出事的,哪曾想……唉,人算不如天算呀。乐乐,早点离开展东阳吧。”
上官常乐捏紧手札。
如果祖宗的猜测是对的,那她和展东阳……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总是想跟他离婚,可想到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时,上官常乐的心急剧下坠,跌落万丈深渊。
原来,她也会心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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