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被他问了一句,便愣了一下,随即本能地应着:“没有呀,我……”
“乐乐,我帮你现榨了杯果汁。”常乐否认的话还没有说完,东方贤温柔充满着宠溺的话便插了进来,虽然声音不大,足够让电话那端的展东阳听得清清楚楚的。
常乐暗暗叫苦,她知道东阳很介意东南西北的存在,而东方贤等人又不喜东阳,如果不是怕她难做人,这两方估计见了面都得打起来。
她刻意地压低声音就是不想让东方贤听到她和东阳说的悄悄话,可是东方贤还是猜到了,还刻意地插话进来。
“乐乐,果汁。”
东方贤再次说道,并把那杯果汁递到常乐的面前,温柔地说道:“天气热,你喜欢喝冰镇过的果汁,我这里的冰箱随时都备着时令水果,冰镇着,现榨出来的果汁便也是冰凉冰凉的,比你吃冰淇淋好多了。”
“谢谢。”常乐先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了些许,一边手接过了东方贤帮她榨的果汁,她不过是刚接电话,东方贤就榨好了果汁?速度太快还是早就预备好给她喝的?
东方贤微笑,黑眸里有着宠溺,温和地说:“你继续听电话,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他转身走向他的办公桌。
常乐看不到他在转身时嘴角泛起冷笑,他就是要让展东阳气死,看他不顺眼却拿他没办法。
常乐等他坐回到办公桌内了,她才再次把手机贴回到耳边,问着:“东阳,你还在听吗?”
没有回音。
常乐连叫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复,她一看,展东阳已经挂了电话。
他生气了?
常乐坐回到沙发前,那杯果汁放在茶几上,她主动回拔电话给展东阳。
展东阳没有接听。
还真的生气了。
常乐打了一次电话,展东阳没有接听,她便不再打,靠在沙发上,颇有点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觉得展东阳也太容易生气了吧,她早就跟他说过的,四大守护神是她的哥哥,和东阳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她不可能因为东阳的介意就断绝与四大守护神的来往。
可他知道她在苍穹集团还是生气了。
好吧,她骗了他。
她也是怕他误会嘛。
东方贤装着在看文件,其实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常乐,见常乐默默不语地坐在沙发上,视线离不开手机,他就猜到展东阳肯定误会了。
哼,心眼儿那么小,活该酸死他。
死对头不爽,他就很爽。
东方贤嘴角勾了勾,心情愉悦地工作。
常乐静坐了几分钟后,再次发信息给展东阳,跟展东阳解释了一遍,信息发出去后,依旧收不到展东阳的回复。
展东阳是醋了。
他知道东方贤在常乐心里的地位很重,他是不可能把东方贤完全挤离常乐的世界,虽然他很不喜欢常乐和东方贤一起,但他并没有付之实际行动阻拦她,她用得着骗他吗?
此刻,展东阳驾着车直奔苍穹集团。
他觉得打电话和发信息沟通不好,最好还是当面沟通。
又过了十几分钟,常乐再一次打通了展东阳的手机。
这一次展东阳接听了。
“东阳,对不起,我刚刚是骗了你。”他一接电话,常乐就赶紧道歉,免得他更加的生气。“我在苍穹集团,刚才我身边的人是我东方大哥。”
“乐乐,你现在出来,我在你们公司门口。”
展东阳像是没听见常乐说什么似的,常乐话音一落,他就低沉地命令着。
他在公司门口?
常乐赶紧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下望,楼层太高,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东方贤留意到她的动作,便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关心地问着:“乐乐,怎么了?”
“乐乐,我就在你们公司门口,你立即马上出来!”再次听到东方贤的声音在乐乐的身边响起,展东阳那个酸呀,声音变得冷冰冰的,那命令的意味更浓了。
东方贤靠得近,他也听到了展东阳的声音,伸手就从常乐手里拿过手机,并用手挡住了常乐想抢手机的手,他冷冷地对展东阳说道:“展东阳,你什么态度?乐乐不是你的下属,不准你用命令的口吻跟乐乐说话。”
“东方贤,我和我老婆通电话,与你何干,你把手机还给我老婆,我们俩的私事不用你插手。”展东阳亦是冷冷地甩回话,让东方贤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东方,手机给我,东阳,我一会就出去。”常乐一边想抢回手机一边说道。
东方贤干脆就把电话挂了,他心疼地扳住常乐的肩膀,心疼地说:“乐乐,展东阳那是什么态度?他居然用命令的口吻跟你说话,你别迁就他。你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他凭什么管你管得那么严?”
常乐看看他,想说什么,想了想后,她终是没有说东方贤,而是把他扳着她双肩的手轻轻地拿开,再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乐乐,你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我都舍不得大声说你一句,展东阳却命令你,我听了就是心里不爽。”撇开感情不说,常乐是由东方贤看着长大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被别人抢走了,东方贤看展东阳哪能顺眼?
就如同岳父看女婿,总喜欢挑刺,觉得女婿这里不好哪里不好,其实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
“东方,我刚才骗了东阳,他生气了,态度上有点霸道,我不跟他计较,毕竟是我骗了他,他有权利生气。”常乐的视线看向了墙上挂着的那个钟,神色淡淡的,也有点无奈,说道:“东方,我晚上要陪我婆婆去参加宴会,先回去了。”
东方贤深深地看着她,片刻,他压下自己的酸楚,点头说道:“好,要我送你回去吗?”
常乐摇头,“东阳就在公司门口等着了。”
再让东方贤送她,那个醋坛子能翻个底朝天。
东方贤不舍地说:“那我送你出去。”
常乐没有再拒绝,也拒绝不了。
她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扭头对紧跟着她的东方贤说道:“东方,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哥哥。从我懂事起,你就是我哥哥。”
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跟她说过,她刚学说话的时候,四大守护神就整日教她叫哥哥,然后她除了最先叫的是爸爸,就开始叫哥哥了,这是四大守护神的功劳,为此,母亲还抱怨,说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最先开口叫的是爸爸也就算了,还被哥哥抢了先。
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哥,在她长大之后才渐渐地改变称呼,可刻入她心里头的,东方贤四个人就是她的哥哥。
她无法断绝与他们的来往,他们的使命就是守护她和弟弟,这就注定了她嫁人后,很容易伤害到她的哥哥们。
此刻,她明知道东方贤心里满是酸楚,可她还是做着让他更加酸涩的事情。
一边是她的丈夫,以后共度一生的人,一边是她的手足,一辈子斩不断的亲情,常乐夹在中间,两边难做人,不管她选择哪一方,都有一方受到伤害。
东方贤的脸色暗了下来,他紧紧地抿着唇,深深地看着常乐,常乐漂亮的大眼睛亮闪闪的,但在她的眼里,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乐乐,哥哥送你下楼。”这句话从东方贤的嘴里说出来,很艰难,可他还是得说,他知道,他没有机会娶她,她对他们的感情无法改变,他们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努力了还是无果。
“大哥,对不起。”
常乐歉意地说道。
东方贤苦笑,忍不住伸手轻摸了摸常乐的脸,似是想拂去她的歉意,他低柔地说道:“乐乐,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咱们亲如兄妹,也不必那样客气,以后不要再跟哥说这样的话,知道吗,否则哥会生气的。”
在他们忍痛帮乐乐安排相亲时,他就该知道他们要面对及承受的是什么。
“走吧,别让那个醋坛子等久了,免得醋坛子都打翻,估计他牙酸软得连豆腐都吃不下了。”东方贤拂抚乐乐的大手忽地握住了乐乐的手,拉着乐乐往外走。
乐乐本想挣扎的,东方贤却说:“你学走路的时候都是我牵着你手扶着你一步步地走。”
常乐无语,放弃了挣扎,展东阳也是需要面对这个现实的。
守在外面的两名保镖见到东方贤牵着常乐出来,眼神不停地扫向那只大手,东方贤若无其事地牵着,常乐又不挣扎,两名保镖只能默默地跟着,心里想着要是被大少爷瞧见了,大少爷怕是会酸死。
酸死的人不仅是展东阳,还有许芸,展东阳能流露出他的酸意,许芸却要压抑着,什么情愫都不能流露出来。
展东阳看到东方贤牵着常乐出来的时候,两眼冒火,恨不得把东方贤烧成灰炭。
“乐乐。”
他大步上前,劈手就夺常乐的手,东方贤轻易就拍开他的手。
两个男人立即怒目而视着对方。
“展东阳,乐乐是我们兄弟几个捧在手心里的宝,希望你好好地待她,态度再那般的恶劣,我们兄弟几个不会让你好过的。”
东方贤冷冷地说了一句,很快,他猛地一手拉过了展东阳的手,再把常乐的那只手,重重地放到了展东阳的手里,心碎又认真地说道:“展东阳,乐乐交给你了。”
东方贤不给展东阳回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别忘了你还未合格的,如果你考核不合格,休怪我们无情!”
说完这句话后,东方贤霍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他走得快,走得急,怕自己走得晚了,会反悔,会跟展东阳斗下去,那样难做的是乐乐。
当年那个小丫头在他的照看保护下,终是长大了,要把她交给另外一个男人,今后由那个男人保护她,给她幸福,她的喜怒哀乐以后都由那个男人给予。
他能做的就是,假如那个男人欺负了他家丫头,他就带着人打上门去,狠狠地教训那个男人,然后把他们家的丫头接回来。
他们是她的娘家人,是她的后盾,是她的靠山!
乐乐,一定要幸福!
东方贤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常乐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消失,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眨眨眼,感动的泪自眼角滑落。
这辈子,她注定要伤害她的四个兄长。
猛地,她整个人被按压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展东阳滔天的醋意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紧紧地拥着常乐。
常乐默默地落泪,泪水渗湿了他胸前的衣衫,他浑不在意。
“乐乐,以后,我都不会那样命令你,也不会再吃他们的飞醋,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他们看,他们把你交给我,我不会让他们失望的,乐乐,我爱你。”
展东阳不停地亲吻着常乐的头发,是他让她难做了。
常乐仰起脸,她脸上的泪都擦在他的衣服上,红红的眼睛让东阳心疼不已。
“东方他们看着我长大,他们不是我的亲哥哥,但在我心里,他们比亲哥哥还亲。他们对我的感情,我也知道,但我无以为报,我对他们的只有兄妹之情。东阳,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以后,你别跟他们计较太多好吗?”
展东阳低头亲吻着她的脸,她的眼睛,歉意地说道:“乐乐,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吃飞醋了,苍穹集团是你们家公司,你随时都可以来,你和他们是兄妹,随时都可以见他们,我不再介意,不再跟他针锋相对让你难做,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她不是委屈落泪,而是被东方贤感动的。
在东方贤面前,展东阳看到自己了小气的一面,好吧,他就是小气,乐乐是他的太太,他做不到像东方贤那般大度的,做不到像东方贤那般深爱着却还是安排深爱的女人去相亲。
展东阳又掏出纸巾,温柔地帮她擦了擦脸,然后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我们回家吧,你晚上还要陪妈去参加宴会,早点回去准备一下。”
常乐仰头,似是在最顶层那扇窗前看到有人,看不清楚,但她知道那是东方贤。
她仰头看了两分钟,展东阳站在她的身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最终,常乐垂下了头,看着夫妻俩交握着的两只手,她再抬头时,已经神色如常,轻轻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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