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她想哭,为弟弟,但她没有哭,一哭,弟弟会更加心疼,还会惊动东阳以及西门。
“姐,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相信你弟弟,我不会有事的。”上官逸那张透着青涩却俊秀的脸上有着坚定。
常乐越发的心疼。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平复了心情,笑着点头,“姐信你,姐一直都信你,我们家小逸是最好的,最优秀的!”
她要是再多说什么,只怕弟弟还需要花更多的心思来安慰她。
“我姐夫没有来吗?”小逸转移了话题。
提到那个总是紧张兮兮的男人,常乐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她说道:“今天是周末,他怎么可能不来?从我怀孕开始,我就没有自由了,去哪里都有人跟着,什么事也不能做,你姐夫以前忙得像拉磨的驴,现在却不忙了,总有时间跟在我身边,我怀疑他上辈子就是一块牛皮糖。”
似抱怨,其实眉眼间满是幸福。
展东阳待她,真的如同捧在掌心一般。
他总是说,他前面有四座高山,如果他不努力点,她只记得那四座山的好,记不住他的好,他必须努力地翻山越岭,让她好全心全意地记住他。
东方他们对常乐有多宠,常乐自己心里也清楚。
也怪不得展东阳压力山大。
听了姐姐的抱怨,小逸打趣着:“说得姐姐之前就没有人跟着一样。姐夫以前忙着公司的事,那是因为他还没有自己的小家,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小家,便把公事排在了后面,把你排在第一位,这才是好男人,如果他不顾家,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常乐定定地看着弟弟。
她想,她这个弟弟肯定也是个大帅哥,常听东方他们说,再过几年,会有无数女人为弟弟疯狂的。
而且小逸这般聪明,手腕亦了得,又多才多艺,常乐都在担心弟弟太优秀,以后找不到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姐,怎么了?”
被姐姐定定地看着,小逸还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我练字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墨水?”
“姐在想,我们家小逸这么优秀,以后哪家女儿有福?”
上官逸被姐姐一调侃,一张脸就红了起来,他再早熟沉稳,还是个青春年少的大孩子,在学校里,他可是装得很高冷的,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生,是出了名的校草,连外校的女生都经常从他学校门口来回走动,就是想偶遇一下这位高冷校草。
“姐,我才十四岁。”
上官逸庆幸姐姐脸盲,不知道他现在一张脸都红透了。
“好了,不逗你了,你继续练字,我下楼去看看你姐夫和西门,也不知道两个人能不能处得来。中午我在这里吃饭,小逸,你想吃什么菜,姐做给你吃。”
常乐说着站了起来。
“家里那么多人,何须姐姐动手,孕妇闻着油烟味不是容易吐吗?姐还是远离厨房吧。”小逸泛红的脸恢复了常态,他也跟着走,“我已经练完了字,姐夫都来了,我总不能缩在书房里不见他的。”
走了几步,上官逸想到了什么,说道:“哦,对了,姐夫现在很想从我这里要两样东西,我先去拿给他。”
他出了书房就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片刻后从里面出来,手里多了一本户口簿,里面夹着常乐真正的身份证。
见常乐在等他,他笑着过来,把户口簿递给姐姐,“姐拿着吧,待会儿就给我姐夫,免得他睡都睡不着。”
“他腹黑得要命。”想到展东阳说一旦有了小宝宝,弟弟就不会再在婚事上为难他的事,常乐就觉得她家男人真的挺腹黑的。
上官逸笑笑,“谁叫我姐女大不中留呀,我只有认命地被他拿捏了。”
常乐不好意思地笑笑。
展东阳和西门俊干了一架后,两个人都没有占到便宜,各自亦显得有几分狼狈,刚从外面进来,恰好看到姐弟俩一起下楼,展东阳和西门俊竟然很有默契地,同时伸出一边手去揽住对方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就是展东阳的两边脸都有着青紫,西门俊太坏了,专往他俊脸上招呼来。
西门俊则是两边手臂上有青紫,夏天嘛,大家都穿着短袖衣服,轻易就能看到西门俊手臂上的青紫。
“东阳,西门,你们俩干嘛去了?”常乐一下楼就看到了西门俊手臂上的青紫。
就算两个人勾肩搭背,像好兄弟那般,常乐也不会相信两个人能真的好如兄弟。
“西门,你受伤了。”常乐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就赶紧去拿药箱,要帮西门俊上药。
西门俊满脸的无所谓,笑着解释:“乐乐,我和东阳闲着无聊,过两招而已。”
常乐拿来了药箱,一边打开药箱,一边示意西门俊坐下,嘴里说道:“过两招也要有个度,瞧瞧你两边的手臂都青紫一片了。”
展东阳看向西门俊,看到西门俊手臂上的青紫时,展大少爷恍然大悟,怪不得两个人交手的时候,每次西门俊都揍他的脸,而他想以牙还牙的时候,西门俊总是以手臂挡住。
常乐脸盲,就算他的脸被揍得亦是青紫一片,常乐很难看出来,但其他地方受了伤,常乐就能看出来。
他被西门俊摆了一道。
展东阳不急着解释,也容忍着爱妻帮西门俊上药,在西门俊得瑟地挑衅地看他时,他面无表情。
上官逸就是看戏的,也不告诉姐姐,姐夫并不比西门大哥好多少。
等到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展东阳坐着不动。
“怎么不吃?”常乐狐疑地问着某少,“嫌我做的不好吃?”
“不是。”
展东阳在妻子看着他的时候,夹了点菜放进嘴里,才嚼食两下,就哎哟哎哟地叫,常乐皱眉,问他:“你哎哟哎哟什么?”
“乐乐,我牙痛,嘴唇也肿,不,是脸肿得太厉害,吃不了东西,喝汤都会痛。”
常乐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伸手一摸展东阳的脸,这家伙适时哎呀呀地痛叫,“乐乐,你别摸,好痛,好痛。”
西门俊咬牙切齿。
上官逸笑喷。
他还以为因为是西门俊出手,姐夫不敢告状呢,刚才看着西门大哥得瑟至极,姐夫温温顺顺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西门大哥呢。
常乐心疼地说他:“是西门打的吧?都肿成这样了,也不跟我说。”
“也就是和西门大哥过了两招,怎么好意思跟你说呀,没事的,还没有西门大哥手臂上肿得厉害呢。”展东阳很识大体地说道,“乐乐,我顶多就是饿上两天就能消肿了,没事的。”
他这样一说,常乐就明白西门俊安的是什么心了,她看向西门俊,西门俊咕哝着:“谁叫他老是给我打脸。”
常乐抿了抿嘴后就一本正经地对西门俊说:“西门,下次别打他的脸了,脸是门面,得撑着,打肿了他的脸,我带不出门。”
“噗——”
上官逸一口汤水喷出,餐桌前的几个人动作迅速地弹跳开。
“哈哈哈。”上官逸笑得猛拍桌子,“姐,你想笑死我吗?”
三个人一脸黑线地看着他笑到拍桌子。
一桌子的饭菜被他喷了汤水,还能吃吗?
数分钟后。
西门俊嫉妒地看着常乐一边用冰块帮展东阳敷脸,一边心疼地问展东阳:“现在好点了吗?还痛不痛?”
展东阳得瑟地瞟了西门俊一眼,嘴里说着:“乐乐,没事,这点痛我还能忍的。”
西门俊冷哼:“能忍的话,刚才怎么老是在叫痛,还说吃不下,嘴痛,牙痛。”
常乐瞪向他。
西门俊撇撇嘴,摸摸自己的手臂,“乐乐,我手臂还痛呢,他每次都揍到我手臂上。”
“不是你故意让他揍你手臂的?”
西门俊语塞。
展东阳太狡猾了。
帮展东阳用冰块敷过了脸,常乐还亲自帮他重新煮了点软食。
西门俊想,下次不能揍脸了,揍哪里让乐乐看不到呢?嗯,得想想。
在娘家待了一天,傍晚时,小夫妻俩才回家。
夜色太黑,郊外公路上的车流量不像市区那么多。
展东阳开着车,常乐靠着车椅背休息,展东阳隔几分钟就会看一下闭目养神的娇妻,现在户口簿和身份证都拿到手了,周一去办了离婚手续,马上又可以办结婚手续,从今之后,他们便是真真正正的夫妻,白头到老。
前方猛地有两辆车打横挡住了去路,由于事发突然,不管是紧急刹车的展东阳还是那两辆拦路车都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刚睡着的常乐瞬间被惊醒,一见前方的状况,她顿时就生出了寒意,却又瞬间冷静下来,低叫着:“东阳,把油门加到最大,现在,猛撞过去。”
同时,常乐也在某处按了一下,展东阳感觉到车的前方突地冒出了什么,他没有看清楚。
对方已经停了车,展东阳加大油门的话,这样猛撞过去,能撞开他们的车,哪怕常乐的车也会受损,却能杀出一条路来。
更何况常乐的车还有很多玄机的。
展东阳本来已经在拐弯,准备往回跑的。
听了常乐的话,他立即改变主意,按照常乐的吩咐去做。
对方没想到展东阳改变了主意,竟然加大油门向他们猛撞过来,更看到常乐的车前方左右两边都伸出了一根硬杆,他们急急地想后退,或者想下车,却来不及了。
砰一声巨响。
两辆停着的轿车被顶撞开。
常乐的车也就是被刮花得厉害,挡风玻璃碎了点,竟然没有散架,就是前方突出来的两根硬杆被撞掉了,冲击力太大了,这样子并不影响车子的前行。
展东阳撞开了挡路的车,依旧加大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往前飞去。
很快,后面又有车追赶而来。
“乐乐,你没事吧?”展东阳一边开着车一边紧张地问着身边的爱妻。
“我没事,你专心开车,他们追来了。我先联系东方他们。”常乐镇定得很,先联系了东方贤,之后又给弟弟去电,让弟弟安排人包抄而来,那些人不会一路追到底的,为了不让这些人跑掉,她才让弟弟安排人包抄过来。
最后,常乐才报了警。
后面追赶的那几辆车,副驾驶座上的人,按下了车窗,有人的头以及一边手臂探出,手里握着一把小手枪,小手枪朝着常乐的车轮胎开枪,但听不到枪声响。
是消音枪!
常乐的脸色凝冷。
她想起了她之前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就是被人追杀,对方也有消音枪,不停地朝她开枪,想把她的车轮胎打爆,后来她跑到无路可跑时,连人带车坠入了深崖,梦里那种绝望,她醒来仍然心有余悚。
现在是梦境成真了吗?
不同的是,她有展东阳在身边。
可,她宁愿展东阳不在,她不想连累他。
弟弟还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有动静了,还是在半路等着她。
“东阳,他们有枪,消音枪,你左拐右拐,速度快点。”
“乐乐,你坐稳了。”
“嗯,放心,我不怕的。”
展东阳按照乐乐所说的,在公路上左拐右拐,如同一条蛇那样扭来扭去,让后面的人老是瞄不准,不好开枪。
那些人追了小夫妻俩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就不再追。
又跑出了很远,展东阳确定那些人不再追赶了,他悬着的心放下来,车速也放缓了,看向旁边的常乐,担心地再次问着:“乐乐,你没事吧?肚子会不会痛?我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东阳,我没事,孩子也好好的。”她怀孕才一个多月,孩子都还没有成形呢,遇上这点惊险刺激的事,还影响不到她肚里的孩子。“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你叔叔过来帮我把把脉。”
“我叔不是妇产科医生,找他没用的,我们去医院,不检查一番,我不放心。”
常乐知道他担心,便没有再坚持。
“他们是什么人?”
展东阳没想到今晚会遇上这种事,那些人不可能是绑匪,倒是有点像是冲着乐乐来的。
常乐沉默了几分钟才说:“如同你跟我说的,我家族的人,可能是人为谋害而亡,他们如今却是向我下手了。”
展东阳俊脸阴沉。
“也好,终于冒了头,只要冒了头,我们就有迹可寻,把他们揪出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常乐想到的却是那些人总算冒头了。
展东阳想到上官家族死了很多人,虽说都是意外死或者病死,可听常乐说过,有些人刚开始生病的时候,明明不严重的,可是越看医生越严重,最后人就走了。
以上官家的财势,什么好医生请不到?
怕是里头被人掺了阴私吧。
上官家族里还傻傻地以为是诅咒。
越想,展东阳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他说:“乐乐,从今之后,我们出门一定要带着保镖,还要多带几名。”
每次出事都是他们身边没有带着保镖。
常乐知道吓坏他了,她反过来安抚他,“我知道了,不过,保镖有时候也未必靠得住,万一被人收买了,他们就跟在我们身后,要是背后捅刀,那咱们还真的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常乐忽然打住。
她想到了另一件事上去,她身后一直都有人暗中跟着保护她的,今晚她和东阳遭遇这一遭的时候,她身后的人怎么没有动静?是他们被人提前调走或者干掉,还是他们才是内鬼?
那些人都是东方贤安排保护她的。
要是他们被干掉了,常乐会厚葬他们,寻着机会就替他们报仇,如果被调走了,能调走他们的人是谁,很容易想得到,若是内鬼,借着保护她之名实为监视……
常乐顿时浑身发冷。
矛头似是指向了东方贤。
不可能是东方贤!
打死常乐她都不相信会是东方贤。
但东方贤背后的东方家族,常乐就不敢完全信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想让她误会东方贤,与东方贤闹翻。四大守护神中,就数东方贤最为忠心,势力最大,换成是她,她想下手也要先拿东方贤开刀。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事,东方贤身边的人肯定有问题的。
“乐乐,你想到了谁?”
“现在不知道,我通知了小逸安排人过来包抄,希望能抓到他们。”对方有枪,常乐不敢回头与对方硬碰硬。
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刚才她如果不让展东阳直撞而过,往回跑的话,肯定会被那些人逼得走山路,走山路的话,危险性更大,说不定就像梦境中那般,夫妻俩会连人带车栽下山崖。
“他们今天的行动,想来也是突然安排的。”常乐冷冷地说道,“小逸一直都盯着的。”只有临时的行动,小逸的人才会来不及做出反应。
说不定那些人内部也出了问题呢。
“你和小逸竟然什么都不跟我说!”展东阳脸色黑如包公。“乐乐,你是把我当成外人吗,还是觉得我帮不到你,护不了你?”
常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怕拖累展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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