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战慕谦心情沉痛悔之晚矣时。
棉棉却忽然用很轻很脆的嗓音道,“其实你打过我还是关过我都不重要,我记仇,却从未记过你的仇,但是你为什么要逼得我连给爸爸付疗养费的钱都没有,你缺这一点点钱吗?就算我不要你一分钱,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爸爸的私产也不会全部被冻结,黎盛媛也不会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还有我在晋城从小到大这么多的朋友……我不至于连三十万都借不到,都是因为怕得罪你,所以我连这一点钱都拿不出来……”
棉棉从前也曾流露出让他心软心疼的瞬间。
但远远不及此刻。
或许是她字字句句委实凄惨至极,连他都觉得听不下去。
他的确是在逼她。
对一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小女孩。
无所不用其极。
那是因为他怕啊。
以棉棉固执的个性和强硬的脾气。
若是不把她逼到绝境,让她打从心底里生出孤立无援的恐惧,再也不想重复那种身无分文走投无路的境地。
她怎么会乖乖地留在他身边呢?
就算一时半刻妥协了,将来她还会闹的。
战慕谦不是不希望姜勋能醒来。
但植物人这种病情,医术已经没什么可指望的,归根结底都是在靠命。
若是姜勋真的醒不来,棉棉永远不会原谅他。
就连和他和平共处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他才会这么怕。
必须把她逼到绝境,让她知道一旦离开自己不仅她自己过不下去,连姜勋都会被断药。
她才会乖,才会安安分分地不敢离开他半步。
这是他最糟糕的手段,却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
此时此刻,棉棉在冬天寒风料峭的温度里,只着睡裙坐在天台边上。
两条白嫩的小腿摇啊摇,小脸上更是不需任何粉饰便已清丽脱俗,美绝人寰。
战慕谦却已经没办法再看她的脸。
没办法欣赏她的娇艳动人。
因为只要她晃动小腿的幅度再大一点点,略大一点点。
她就可能因为失重而坠落下去——
总统府不是普通的家居别墅。
主宅很高,足有十五层。
副宅虽然要矮一些,但至少也有九层。
在这种高度下,跳楼的情况,除非特别幸运,无论救生措施做得有多完好。
顶多也就是勉勉强强保住半条命,可能会半身不遂,甚至粉身碎骨。
他哑着嗓子,声线颤抖得不像个稳如泰山的男人。
“棉棉,求你,过来,今后你想要多少钱,或者想要别的,只要我有,我都给你,过来,好不好?”
这是他最后一次开口征求。
棉棉却不假思索,摇了摇头。
他心中钝痛,恐慌的情绪被绷到极限。
终究承受不住。
他这次没有半秒犹豫,迈出长腿,向她迫近——
“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离婚也好,要钱也罢,哪怕你要我把总统之位卸下,我也由你,下来吧,小乖?”
棉棉眸色微变,终究还是恍惚了一下。
他说。
哪怕是要他把总统之位卸下,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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