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瑶咬唇盯着他,大大的眼睛里竟像是含着一汪水。
看起来有些委屈。
迟御胃里那股火还在不断地翻腾。
他恼恨的是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委屈什么。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果真是叫他给惯坏了。
他一早知道女人骨子里都挺贱的。
宠可以,不能惯得太过。
否则迟早蹬鼻子脸。
这道理还是从前他喜欢挂在嘴边奉劝战慕谦的。
转眼间自己同样掉沟里。
……
容瑶拽着他的衬衣下摆半晌,他僵持着身子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容瑶便干脆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拽着他在自己身侧坐下。
迟御明显还在生气,胸口起伏的幅度都显得平日剧烈。
她伸手抚了抚他胸口。
嗓音放软了许多,“小舅舅,你知道孩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失去过的,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我面前同样失去,我会觉得自己是刽子手,是有罪的。”
迟御半晌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半点气消的意思。
直到容瑶有点想要放弃解释的时候。
迟御却忽然捏住她的下巴。
他目光幽深,涵盖着几分复杂的审视。
他还未出声,容瑶却已经无意识地紧张起来。
他板着脸,一字一句地问:“你是有意缠着我带你过去的,有预谋的救她?”
容瑶佯作诧异,瞪大眼睛,很快地摇头。
“不是,只是巧合,我本以为会见到一个穷凶极恶的坏人,却没想到……”
她本想说,却没想到见到了一个身体孱弱的孕妇。
可迟御捏着她下颌的手劲却明显加重了几分。
“却没想到真正穷凶极恶的坏人在你面前,是么?”
容瑶不敢辩驳,她垂下眼。
心里觉得很累。
她不知道迟御起疑了没有。
甚至顾不得深想。
意外的验孕结果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她竟是完全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招架。
迟御不出声。
她也没话说。
两人又是一度陷入缄默的尴尬的境地。
迟御再度开口的时候,他板着脸警告她:“容瑶,念在你是初犯,我饶你一次,但是你记住,只有一次,我对女人没有纵容的特例。”
容瑶心里一沉,但还是温顺地点了点头。
他既然这样说,是没打算继续追究了。
至少,她成功救了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卧底。
…………
容瑶看着他摔门离去。
迟御很久没对她发脾气了。
这样的感觉有些陌生。
她去沐浴更衣,随后有佣人楼来给她送了饭食。
她吃得有点慢,吃完夜也深了。
她一个人靠在主卧的大床床头。
看来……迟御今晚是不打算回来了。
不过不回来也好。
她本还没想好要如何说起怀孕的事。
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而且也很令人惊异。
迟御和她……一直是有做措施的。
她身子不好,迟御不怎么让她吃药,基本都有戴套。
偶尔一两次没戴,也不会弄在里面。
存活能力如此顽强,若是她有幸能生下来,这孩子长大一定是个命硬的。
容瑶苦涩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