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随风说山上的四十几个土匪几乎都是一剑毙命,甚至有些人连武器都没有抽出就已经倒了下去。
四十几个人啊,先生轻飘飘的就解决了,可见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测。
顾怀生挂着淡笑,“殿下谬赞了,在下也是为了一己之私,殿下勿怪就好。”
说起一己之私,睿王转而问道,“三小姐没事吧?”
即使知道她已经成亲了,他莫名的还是不想称呼她为顾夫人。
顾怀生听到“三小姐”,剑眉微挑,“劳殿下挂念,内人一切安好。”
睿王本来略带关怀的表情在听到那句刻意加重的“内人”时出现了片刻僵硬,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那就好。”
先生何其聪明!
随意寒暄了几句,睿王便切入了主题,“三哥的地下钱庄我们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只待这几日杨侍郎整理过后参上朝廷,但是杨侍郎却在昨夜被人暗杀了,而且随风近几日发现梁王府的暗卫频繁出动,怕是三哥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三哥母族势力强大盘根错节,我担心即使这一本参上去之后父皇依然不舍得剥夺他全部的势力,最后反而害了那些投靠我的大臣。”
睿王的眸色隐含着担忧。
杨侍郎是最早归顺于睿王的人,却在这个关头被人杀害,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上次与唐府的联姻失败,梁王已经恨得牙痒痒,暗搓搓的刺杀了他几次,只是睿王防备甚严,才一直相安无事。
但是梁王要是动用暗卫的话,他就没那么大把握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梁王从不是什么善人,睿王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他,他不可能什么反击都不做。
现在频繁调动暗卫,怕是专门冲他而来。
暗卫是皇家专门培养给皇室继承人的,个个身怀绝技,不是普通的护卫可比拟。
父皇早已悄悄的把一小队顶级暗卫赏赐给了三哥。
三哥上次出动暗卫目的就是杀他,若不是他侥幸被先生所救,恐怕现在早已是一具常埋于地下的枯骨。
顾怀生面上风轻云淡,“殿下不必担心,先参上去再说,有时候结果往往可能比我们预料的好。皇上是偏爱三皇子,但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孰是孰非他分得清,殿下只要保持初心,就一定能成功的。”
“可是他的暗卫……”睿王始终有些忌惮那些暗卫。
顾怀生反过来帮睿王斟了一杯茶,眼神浮动,“既然殿下担心他的暗卫,那何不抢过来成为自己的呢?”
抢过来?
睿王神情微动,看着先生,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顾怀生用指尖蘸水轻轻地在桌子上写了一个“颜”。
盯着桌子上那用水写得快消散的字迹,睿王有些诧异,“莫非先生已有线索?”
“嗯,偶然得知,已经妥善安置了。”
他耗费了许多人力时间,也是最近刚刚才查出些眉目,没想到先生却已经把人都安置好了。
睿王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商量后面的事宜。
无论睿王说出多少顾虑,顾怀生总是能给他轻轻化解,面上一片平静。
先生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慌不忙淡定自若,却让他莫名觉得安心。
若不是上次那位被掳去,他大概一辈子都见不到先生动怒的模样。
睿王担忧的心思被顾怀生的话安抚了下去,两人又悄悄的谈论了一阵,夕阳隐去了半边后顾怀生才起身告辞。
夜,悄然而至。
繁星点点,布满天空。
“你回来了。”
唐晏宁坐在梳妆镜前兀自通着发,瞟了进门的顾怀生一眼,声音温和随意,少了之前的几分拘谨。
以往每次顾怀生回来她都会立即起身安静贤淑的过来问候,一副贤惠的样子。
只是他看的出来,那温柔的背后多少带着点刻意,不似现在,语气稀松平常。
顾怀生余光睨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转身进了浴房。
唐晏宁通好发之后就坐在暖榻上拿起最新的一本《游记怪谈》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她闲暇的时间多,不知不觉顾怀生搜集地理杂志游记都快被她看了个遍,幸好他又不知道从哪儿搜罗了一些话本子,又够她看好一阵了。
顾怀生从浴房一出来就看到她随意的倚靠在榻上,瀑布般的秀发微乱的披散在胸前和背后,如一层层海藻散开,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更是毫不掩饰的放在柔软的毯上,浅粉的指甲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的眸子变得有些深暗,直直的盯着她裸露的玉足片刻,呼了一口气,上前夺走了她手上的书,“夜已深,该休息了。”
唐晏宁正看的起劲儿书却忽地被夺走,瞬间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不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还早呢,我不困,你把书还我。”
顾怀生自顾自的收走了书,转身紧紧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见心爱的书真的被收走了,唐晏宁有些生气。
这几天怀生无一不是顺着她,她喜欢看画本子游记故事,他书房了就多添这种类型的书,她晚上想看多久,他就陪着她熬,从没有制止,怎的今天抽起风来?
她抬头就想质问他为什么,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她的表情就定格住,语气有些僵硬,“那个,是挺晚的,该休息了,我,我这就去睡。”
她一个利落的翻身就从床上跳了下去,不顾往日淑女形象,就往床上奔去。
洁白的玉足刚迈出一步,倏然身子被人凌空抱起,悬空感让她下意识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一颗心不安的乱跳。
她莫名觉得这情景有些熟悉啊。
不过上次他是恶作剧吓唬自己,这次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来真的啊?
唐晏宁双眼紧张的盯着眼前俊逸的侧颜,脑子里一团乱。
娘嗳,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刚才那么炽热的盯着她,那温度,都能灼伤自己了。
还有那眼神,跟饿了很久的野兽一样,泛着淡淡幽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把自己个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