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臭味相投,胡亥或许就是和陈平有点像,所以才能那么亲近的相处。
当胡亥如同说故事一样说出一系列可能后。
扶苏有点被吓到。
因为事情真的有可能那样发展。
而胡亥之所以能那么熟练的讲出这个故事,则是这样的故事会一直上演。哪怕舞台换了,演员换了,t/m/的这剧情还能用个千八百年。
“那么、那么十八弟你,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扶苏问道。
“我?”胡亥走到凉亭边。
看着湛蓝的天空,缓缓说道。
“扶苏大哥你有着自身的信念与立场,甚至某种角度来说很坚定。
但是还不够清晰,还不够坚定。
扶苏大哥你还不清楚自己要救的人是谁,这天下的可怜人多了去,扶苏大哥你以为你是圣人吗?可以拯救的了所有人?能让所有人满意?”
“如果是我?如果是我,证据充足时,那士绅全家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并且就算事后我发现证据造假,是我一时疏忽,我也可以接受。”
“我不认为我是拯救万民的圣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人接受有人厌恶的普通人,注定无法让所有人满意的普通人。”
“所以我所作所为只是因为我是我,而不是因为其他。我救他人,是因为我想救,所以救了,而不是因为救人会使其感恩戴德,会被人夸耀。
我辈行事,何须与他人解释。”
胡亥转身看向扶苏,自信说道。“而我的老师若敢求情?那就打一顿,给他点钱让他回去养老。身为本公子亲近之人,不跟本公子走,本公子不送他一起走已经是仁慈。”
嗯,赵高师傅很识时务,不然胡亥老早就办席收份子钱了。
“扶苏大哥,你的信念……没有重量。轻飘飘的,或许很好看,但是就如同那天边的云彩一样,有时下雨,有时被风吹走,而你只能看着。”
胡亥说着拔出腰间的短剑。
“我不认为我的信念有多好,但是就和这把剑一样,我确确实实握在手中,也明白会沾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但我仍握在手中。”
或许是天生的原因,或许是多活一世的原因,胡亥清楚自己内心那份愿望的沉重。
所以他不敢正视那份愿望,他不是英雄不是勇者,没那么勇敢。
他就是普通人,一个期望活的久一点的普通人。
也就是在去年,一不小心看到了,然后就是被迫握着这份信念。
胡亥不会觉得自己多么完美,多么正确。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只要活着,就是在不断的犯错,不断前进、不断成长,永无止境。
所以胡亥明白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与缺陷,可偏偏明白不意味能做到,能补足完善那些缺陷。
要做到的话得靠时间慢慢去成长,直至时间之轮停止那刻。
胡亥是真的掏心掏肺在跟扶苏说了,虽然他不是扶苏的爸妈,但毕竟是他的扶苏大哥。
“大哥,你也别想太多,实在不行你就让蒙毅全权处理。谁也不见,到点睡觉。”胡亥试图缓解气氛,轻松说道。
其实这也是不错的选择,逃避虽然很可耻,但是十分有用。
扶苏没有回话,而是定定的坐着,双眼虽然看着桌面但是没有聚焦。
胡亥无奈坐回去,陪着扶苏发呆。
果然劝人的事最好别做,麻烦的雅痞。
良久。
一只蜻蜓停留在李信的鱼竿上。
突然,鱼漂浮动。
李信赶忙提竿,提竿动作惊走了蜻蜓。
“这动静,是条大鱼。”李信高兴说道。
或许是新手礼包,有新手buff加成的李信今天收获不错。
那边的喧闹似乎打破了凉亭的诡异的气氛。
扶苏长舒一口气。
“多谢十八弟解惑,我还要去帮忙处理政务就不多留了。”扶苏起身说道。
看扶苏要走,胡亥急忙伸手问道。“扶苏大哥,你确定要去?”
扶苏没有转身,而是学着刚才胡亥的模样,望着那湛蓝天空,随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是大秦的长公子。
“想要做什么,就会失去什么。鱼与熊掌难以兼得,故舍生而取义。”扶苏坚定说道。
胡亥看着扶苏的背影,有点失神。妈/耶,这人升级这么快的吗?还是自己的嘴开过光?怎么说着说着,扶苏大哥就什么都想通了?
胡亥犹豫一下,只能祭出一句祝福。“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政哥儿憋那么久才放扶苏出去,这趟能平稳就怪了。胡亥只希望扶苏大哥能经受住政哥儿对大秦继承人的考验。
“谨受教。”扶苏转身郑重对胡亥行礼说道。
胡亥赶忙回礼。
总感觉扶苏大哥更加执拗了,胡亥感觉现在的扶苏不止敢对嬴政指指点点,估计敢拍桌子怒斥嬴政。
太恐怖了。
扶苏刚想转身离开,却突然露出个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对胡亥说道。“我已从十八弟你这里学到正视自我的勇气,那么希望十八弟也能勇敢一些。有空来找大哥玩,告辞。”
“拜拜。”胡亥一脸懵/逼打着招呼。
正视自我的勇气?
自己缺那玩意吗?
要那玩意干嘛?
算了,麻烦事终于解决了,赶紧回家准备午饭。嗯,明天就去找政哥儿说说饭馆的事。
也不知道扶苏大哥从自己悟到了什么,但是得赶在扶苏大哥和政哥儿对掐之前,赶在政哥儿迁怒自己之前,赶紧把事情给办了。
扶苏快步回到马车内,然后马车回转往咸阳城赶去。
扶苏走后,胡亥正打算让李信收拾收拾东西也会去吃饭了。
这才注意到那两辆牛车还没走。
胡亥:???
胡亥小小的脑袋充满了问号,并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前面的牛车上下来了一位老者。
“夏侍医?等等,卧/槽!”胡亥一脸惊恐看向后面的牛车,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
“见过胡亥公子。”夏无且微笑说道。
夏无且,着名荆轲刺秦王时拿药囊砸荆轲的医生。
开玩笑的说就是又是一个种花家历史上学医却以其他道路拯救种花家的人物之一。
胡亥惊恐的不是夏无且,毕竟只是一个见证了着名的秦王绕柱走的人物而已。
胡亥惊恐的是夏无且的徒弟。
自己为什么搬到云镜村之后,就不怎么回到咸阳居住,连去刻政哥儿雕像都没去了?
原因只有一个,有人试图坏了本公子的道心。
“胡亥哥哥。”一道轻灵婉转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