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是自己出言不慎、让他起了疑心——
柳天风的心更是沉到了最低点,而此时他反倒不觉得害怕了,心中所想的就只有对师妹的担心。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算是罪有应得,不如抓个空档、看看能否以郑天德为质,只要能将师妹救出去,就算是自己死了、也无所谓了。
这样想着,柳天风撩袍向郑天德跪了下去、道,
“天德兄,一切都是小弟的错,无论你对小弟做什么、小弟都毫无怨言,只是……”
本想利用对方放松戒心之时、看看能否有机可乘,可谁知这郑天德早已经是奸猾透顶,见他向自己下跪、便连连地后退了几步,冷笑道,
“柳天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亲手将解药送给殷云明,也都是你帮了他、背叛了我!我决不会轻饶了你,你那个师妹、我正好将她赏给手下的弟兄们!”
“多谢郑二爷!”
那群家伙们顿时鬼嚎乱叫了起来。
刚才曾到地牢去过的三个家伙此时也来凑趣,为首的那个笑道,
“唉,柳二爷,你不是对女人没兴趣么,就将你师妹留给我们不是挺好吗?”
“就是、就是,”
另一个也道,
“说起来柳二爷你也真是的,和我们兄弟在一起不好吗?干嘛非要帮这个姓殷的呢?”
“难不成因为是你看上了人家的师弟,就想讨好他这个做师兄的了?!”
第三个家伙怪笑道。
听他提起这个话题,为首的那家伙立刻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没错儿、没错儿,一定是这样!怎么样、那上官云离的滋味还不错吧?”
干嘛要提起这事儿——
柳天风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心道:这下坏了,不止是那郑天德,恐怕这回连殷云明都得想要我死了,到头来自己落得个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果然,听那三个家伙说的这番话,只见殷云明的剑眉倒竖起来、“嚯”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周围用刀对着他的那些人、猛然之间均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后退了一下。趁这时机。殷云明仿佛发疯一般地朝柳天风扑了过去,
“柳天风,你这个畜牲!看我不杀了你……”
柳天风可吓坏了,看这架势、他非掐死自己不可,却又无处可躲,只好闭上眼睛等着。
四下里围着的群贼们本以为他已力竭,不料、殷云明再次纵身而起,正慌乱间、又见他直朝柳天风而去,便又觉得有好戏可看,均向后撤准备看热闹。可谁知、殷云明看似扑向柳天风,却转眼之间到了闻人纤纤面前、一伸手抓住了她腰间的大带、道,
“这是你的家,你自然熟悉,快点儿想办法逃出去!”
话音未落,已拼尽了最后全部力气、将纤纤扔向后院儿的房坡,纤纤借助他给的力气、纵身跃上了后房坡,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殷云明这一手儿,骗过了包括柳天风在内的所有人,等他们明白过来时,闻人纤纤已经逃出了山庄、不知去向。
这下真的把董齐气得不轻,在原地乱蹦乱跳起来,见殷云明正站在那里、满眼嘲笑地看着他,盛怒之下无处发火儿,便一掌拍了过去,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中了对方的胸口,顿时、一口鲜血直直地喷了出来,殷云明被打得向后飞起数丈远,软软地摔在了草地上。
抬头再看时,只见即使在重伤之下,殷云明的目光依然冰冷如利剑、直刺向他,董齐更加气急败坏,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恶狠狠地道,
“我让你瞪我,等我废了你这双眼睛、看你还用什么来瞪我!”
说着,提起剑来、直直地刺向了殷云明的双眼。
看着那无情的利刃向自己剌来,殷云也不免心底发冷——
也许、今天真的就是自己一切完结的时候,只可惜没能救出三师弟,只可惜没能拉着他一同回转剑门,只可惜不能再见师父一面,还有二师弟左云鹏、和自己的好友元虚子、李如斯,武当的诸位师伯、师叔……
那冰冷的剑尖儿就要刺到自己面前,殷云明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利刃所带来的寒气……
就在这紧要关头,只听后院里轰然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爆炸之声、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接着、烟尘滚滚、砖瓦纷飞,不等他们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雪白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殷云明的身旁,衣袖轻拂间,那董齐手中长剑早已把握不住、转眼间便到了对方手中。
来人从地上拾起剑鞘、将剑身还入鞘内,附下身轻轻地将剑放在殷云明手中。此时,那群人才看清楚、来人正是被他们囚禁着的上官云离,而这把剑也正是殷云明的佩剑。
只见上官云离伸手将殷云明的头和肩托入自己的臂弯之中,轻声唤道,
“大师兄……”
“三师弟、云离,你没事吧?”
见将自己抱住的、正是近来自己日夜牵挂着的人,殷云明挣扎着抓住他的手、吃力地问道。
上官云离露出他那特有的娴静淡雅的笑容,
“小弟没事,大师兄尽可放心吧。”
“你没事、就好……”
见到三师弟果然没事了,殷云明一直紧崩着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顿时、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上官云离雪白的外袍,接着便昏厥了过去。
上官云离将手移至殷云明的后心、暂时为其缓缓渡气,见他的气息稍稍平稳,才将他轻轻平放于草地上、轻声道,
“大师兄,你好好休息,待小弟收拾了这些混蛋。”
说着站起身来,怒视着周围的这些人。
董齐好象现在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白衣人到底是谁,当时朝着柳天风大骂道,
“果然你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不是说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了么,为什么他还这么利害!”
因为刚才单膝跪着,而此时已改成坐在地上的柳天风,忍不住摇头苦笑,心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确实封住了他的穴道,可现在看来、人家这是功夫练成、已经出关了,自己将穴道冲开。
此时、郑天德盯着上官云离道,
“盟主勿忧,这上官云离虽强,好在殷云明武功已废,不但帮不上忙,还成了他师弟的累赘,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拿他不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