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进了贾琏的小院,直接就被带进了秋桐的房间。
这位秋桐姑娘果真生得一副好相貌,只不过眉眼之间妖娆的很,不是很像良善之辈。
紫鹃细心地为她号了脉,喜脉明显且平稳,说明胎象很好。
紫鹃又问了问她何时最后一次行经,秋桐含糊其辞说记不清了。
一旁的藕官说道:“这个我记得,应该是冬月初十左右。”
紫鹃掐指算了算,笑着说道:“这样算来,秋桐姑娘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生产的时间大约是在八月中旬,搞不好能赶上中秋节呢。”
贾琏突然问道:“紫鹃,你刚从说她怀孕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孩子已经长得很稳定了,危险期已经过去了。”紫鹃很笃定地回道。
她刚才摸到的脉象,结合藕官说的秋桐最后一次行经的时间,基本是吻合的,所以她能断定已有三个多月了。
贾琏突然大怒,一把抓起秋桐的胳膊,“小贱人!你给我说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别说秋桐了,就连紫鹃都唬了一跳,这剧情转折得有点太快了吧?
秋桐大哭,“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爷还能不知道吗?
我哪里还能有别的男人,自然是爷的!”
贾琏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用手指着秋桐,“你最好给我说实话,我去年十月出门,年底才回来,你是如何有孕三个月的?”
紫鹃愣住,这……确实不大可能。
秋桐跪在地上,身子歪向一边,哭喊道:“爷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女医,搞不好是个庸医,爷为何信她不信我?
我明明就是才发现有孕,哪里就能怀孕三个月了?
爷忘了您刚到家那一晚不是就宿在我这里嘛,还说想我想得要命,恨不得能死在我身上……”
“你给我闭嘴!”贾琏喝道。
紫鹃尴尬地站在原地,出去也不是,继续留下也不是。
她和藕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凤姐儿毕竟是家里的主母,这边动静如此之大,她不过来看看也说不过去,更何况她也知道贾琏是请了紫鹃回来的。
凤姐儿一撩帘子进了屋,“怎么了怎么了?不是请了紫鹃来瞧病吗?怎么吵闹起来了?”
贾琏此时心绪不宁,他潜意识里是相信紫鹃的判断的,她医术那么高明,如何会连怀孕几个月都看错?
可是秋桐看起来也很无辜,而且自己回家那晚确实和她大战了几个回合,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就是那时有的。
再说了,贾琏也不认为秋桐有那个能耐能在自家的院儿里偷男人。
想到这里,他稍微平静了一些,会不会真得是紫鹃手误了?
要是冤枉委屈了秋桐那也不合适啊。
贾琏看向紫鹃,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紫鹃是何等的聪慧啊,如何能看不出贾琏的用意呢。
而且这件事事关自己的医术水平,一个妇科大夫,连有孕几个月都看不出来,那也太丢人了。
紫鹃朗声说道:“琏二爷,我以我的医术保证,月份这事儿肯定是没有错的。
如果您要是不信,可以再找几个大夫来瞧瞧。
其实都不用号脉,女子有孕以行经为准,已婚的适龄妇人一旦到了日子没有来葵水,多半就是有孕了。
有孕的时间也是靠这个算出来的。
更何况我在号脉之后,脉象的跳动也能反映出来胎儿的大小。
两相结合,再没有出错的可能。”
贾琏这时已经信了紫鹃,而且他也不想再去请什么大夫了,自己的通房红杏出墙这种事情,难道要闹得满城皆知吗?
贾琏对着秋桐怒目而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若从实招来,爷还能留你不死!
你若继续狡辩,看我不把你拖出去喂狗!”
事到如今,秋桐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实话实说也许还能留一条命,也说不定,贾琏要是心软,自己还能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凤姐儿好像也听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看见贾琏着实是气大,劝了一句,“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爷犯不着为她伤了自己的身子。”
气头上的贾琏突然听见凤姐儿如此暖心的一句话,火气也没刚才那么大了。
是啊,这个秋桐算个什么,一个通房而已,自己还有娇妻美妾在侧,又岂会在乎她一个通房。
只是戴绿帽子这事儿是个男人都会觉得耻辱,贾琏自问将秋桐收房之后无一处亏待了她。
而且因为自己与凤姐儿不睦,为了气她,还将更多的心思放到了秋桐身上,可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贾琏说道:“我没事,等这贱人招了,我便打发了她。”
凤姐儿点了点头,看到还有紫鹃和藕官在场,说道:“那我们几人先出去,爷慢慢问着,切不可伤了自己的身体,你可是还有芃哥儿、芮哥儿和巧姐儿呢。”
贾琏听到三个孩子的名字,心头一暖,也点了点头,让凤姐儿放心出去。
凤姐儿这才带着紫鹃和藕官出来,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叮嘱她俩万不可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两人自是点头答应。
凤姐儿这才又对紫鹃说道:“紫鹃,你难得来一次,居然就赶上这种事情。
你先到我屋里坐坐吧,一来咱们也有日子没见了,平儿肯定也想见见你,二来……我怕万一我们爷真得气出个好歹来,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紫鹃再无不应的,随着她就去了主屋,平儿已经在里面了。
平儿看了眼紫鹃问道:“真得是月份有问题?”
紫鹃点了点头,刚点完头,她就起了疑惑,“我还没说呢,姨娘如何知道的?”
平儿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那边动静那么大,怎么可能听不到嘛。”
紫鹃“哦”了一声,再没多问。
只见凤姐儿对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笑道:“先不管他们了,你好容易来一趟,我给你拿些好吃的去。”
紫鹃也不客气,笑着说:“那就谢谢平姨娘啦!”
平儿摆摆手,“你还和我客气啊。”
说完转身出去了,只剩王熙凤和紫鹃两人坐在屋子里。
紫鹃见王熙凤用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自己,开口问道:“奶奶有什么话就直说,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王熙凤见她如此聪慧,自己反而笑了,“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哦,不对,我说错了,紫鹃现在不是丫鬟了,我不该这么说。”
紫鹃笑道:“这有什么啊,我本就是王妃的丫鬟出身,即使说一辈子她是我的主子,我也不介意。”
王熙凤笑道:“那我就请教一下,秋桐这个月份,有没有不伤身的落胎药?”
紫鹃沉吟道:“只要是落胎,肯定都会伤身的,只不过她现在月份不大,即使落了胎,只要好生将养,对身体影响也不大。
奶奶决定要给她落胎了吗?”
凤姐儿点了点头,“你刚才也听到了,那个孩子不是我们爷的,且不管爷最终会如何对待秋桐,但这个孩子肯定是留不得了。
都是女人,我也不希望秋桐因此送了命,有伤害少一点的堕胎药肯定是最好的。”
紫鹃没想到凤姐儿对秋桐能有如此慈悲之心,这还真不太像原着里那个心狠手辣的凤辣子。
她不由地对凤姐儿上下打量了几眼,却也没看出什么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