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大步流星的钻鹞子突然在街角停住了,给后面一路紧跟的好兄弟撼雷一时措手不及,险些脸撞到他的后背。撼雷自从进城就默默跟着钻鹞子,没一句话,看城里的惨状,再想到自己心上人在城内,怎能不理解他心情,所以一路上也就没费一句话就这么跟着,前面当家的一停,他也随即想到前面那位是个什么心思,于是想先转过去探个究竟。没想到刚一过去,就被拦住,钻鹞子已经提前转过去,盯着自家的门口。
钻鹞子其实在街角犹豫了片刻,就借着半边墙面的掩映,探头观察了整条大街,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虽然整条街关门闭户,一片肃静,但恰恰能反应,这条街应该没有被完全屠戮。但是仔细一看有几家大门上画着明显的红圈,更巧的是自家门前也画着。此时色暗淡,渐渐开始辨不清事物,可那几抹红色却显得殷红如血,历历在目。
钻鹞子突然被自己一个想法,弄得精神一震,这画红圈的几家都是日本侨民,那些日本鬼子总不会连自家人也杀吧,有了这想法他再也忍耐不住,直奔自家的大门。
到了大门前,顺手一推,虚掩的门“嗞吖”一声被推开,钻鹞子刚刚提上来的心又猛地沉下去。如果没出事,家里怎可能夜不闭户,想到这里突然感觉腿一软,好像被什么拌了一下,随之一个趔趄,撼雷从后面探出一只有力的手,托了一下,这时转头看脚底下,一死倒儿,仔细一看是伙计老单。
钻鹞子暗叫不好,急忙直奔内宅,通往内宅的路上,尸体越来越多,两人心系同一个饶安危—冷家大姐,也无暇顾及其它,紧走几步奔向后院冷浩儿的闺房。
“嗞呀”一声,闺房屋门大开,一阵阴寒扑面而来,借助屋内一直未及熄灭油灯灯光,定睛一看,钻鹞子不由得冷水泼头一般从头凉到脚底板儿。
冷浩儿双手上举,深着红衣凌空飘荡,一头青丝攒满前心,面目狰狞,眼睛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一般,若不是脸上血色褪尽,如同缟素。这狰狞的表情,还以为活着,一双雪白赤足穿着一双铁丝编成的鞋子。
钻鹞子乍然看到此情此景,脑袋似被重锤击的“嗡”的一声,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总门主,你怎么了”在身旁的撼雷,也看到了此时的情景,怎能不了解钻鹞子此时的心情,何况自己对冷姐已然暗生情愫,此时的痛楚不亚于他,此时雷子也是心痛欲裂,也组织不出什么合适的语言安慰钻鹞子。
钻鹞子微微向后无力的摆了摆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尽全力提了口气,压低声音道。“点儿声响,心隔墙有耳。你没看到,门口的红圈标记有些古怪吗。”
“难不成这红圈子是凶徒留下的痕迹”雷子一时激愤还是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八度。
钻鹞子也没有空理他,忍着心痛凑近观察冷浩儿的死状。
“总门主,你怎的还不赶快把大姐放下来,任由她在暴尸空直雷子着就要上前把尸首放下。
“莫急着动手,我看这情景应该不是一般的屠杀,好像另有目的,我得先观察看看,寻出蛛丝马迹,定要查出行凶者,一定报这血海深仇。”钻鹞子怕撼雷坏事,赶忙制止,随即压低话音解释道。
“门主莫怪我鲁莽,我也是心疼大姐,不忍她……”雷子咬牙吐出几字,平时铮铮汉子竟也哽咽的不出话来。
钻鹞子再不多话,把撼雷连推带搡推出去放风。自己回到屋里,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当他走进尸身,才发现冷浩儿手腕和房梁之间有一根极细钨金丝连接吊起,那线绳手腕捆绑处已经深深的扎进肉里,想来已经吊了很长时间,手腕处的渗出的血已经成了黑色,并早已干结。走远了看不到,故而开门乍见之下,尸首如凌空飞起。钻鹞子顺手从背后取出明晃晃一对鸳鸯双钺,双脚一点地,一个轻功工提纵越过尸身,双钺一合,勾住乌钢丝,双钺一分,交错间火星一现。钻鹞子下落之际,顺手拦腰抱住妹妹浩儿的尸体,放在旁边的绣榻上。
此时浩儿狰狞的面目,与平素认识的娴雅端静的她明显不同,钻鹞子不由的悲从心中来。身着的红色长裙,也是与不似她的衣着,让他很是奇怪。雪白的赤足上穿着一对铁丝织就的鞋履,更是可疑。
“总门主,趁色还暗着,外面的街上巡逻的日本兵换岗,我看咱们还是带着姐离开这里”自觉在外面放风的撼雷,看外面的色已经黑透,外面的日本兵换岗,正是松懈的时候,现在走正是好时机。
家里父母早亡,唯一妹妹也遭此大难,钻鹞子一看色,那还有什么留恋,二话不,从旁边扯过一块布,包住尸首的头脸,把冷姐往身上一背,随撼雷冲出屋门,疾步消失于黑沉沉的夜色之汁…
每晚般半准时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