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4
过了有名的“魔鬼”弯道。过往车辆极少。道路坦直。刀疤死死抓着方向盘。脚下油门连点,车子轰鸣的疾驰。一路烟尘。
窝在副驾驶位上的柔弱女人在不停的掉眼泪,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虽然哽咽着,但那张小嘴儿也没闲着,基本上已经将刀疤数落的体无完肤。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去反驳,解释。
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这一连串事件,根本就是事前没想到的。偶然性太强了。
可以说,从刀疤发现叶玲长相酷似小芝那一刻起,这件事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现在,人家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起因不在他,但是作为中间具体的执行者,从开始的负责接人,送人,到最后的抢人,救人。刀疤难辞其咎。说是把她拐带出来的,事实上也不完全算错。
虽然实际上或者说是大道上是为了看眼睛,但把人家自己一个姑娘扔在人生地不熟的省城,而且还是个看不见东西的盲人。也的确有不负责任之嫌。而且他也听得出来,这个女人是真的在关心他。
关心虽然不假,但自己最终还是得回去请罪,这是男人的原则和底限。没有妥协的余地。算了,现在跟她说这些也没用,她也不会懂。等到了省城,把一切都安顿妥当以后再说吧。
“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
“真的?”叶玲惊喜的问道。可惜,她长长的睫毛下面那双墨如点漆的眼睛虽然很好看,但是没有神。那里面没有任何的光泽。
“嗯。”
都说女人天生就会做戏,这是种天分。不管是什么样女人。也不论她是美是丑,是老还是幼。
得到刀疤肯定的答复。叶玲的眼泪倏地就停住了。小脸儿绽放出开心的笑。梨花带雨的娇柔小模样特招人疼。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女人,难怪那个变态的死胖子连人家死了都要上手。
叶玲两手并用,飞快的抹净擦干脸上的泪痕,又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可是还有问题哦。出来的太匆忙了。我的随身衣物,洗漱用品,还有藏起来的那……那五万块钱,还有好多东西没带出来呢。店里没人。也没跟房东打个招呼,房东那老夫妇俩人不错的。许多事都没来得及交代,就这么走了。以后说不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总觉着自己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这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你回头看看后座……哦,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见。抱歉啊!”
“没事。我习惯了。”叶玲不以为意。可很快,她的脸就红了,低着头,不确定的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是……”
“嗯,咱们离开医院的时候,回了一趟你的住所。你以后需要用的东西都在后座上。装钱的大信封也在。不用担心。”
叶玲心放下了。但脸更红了。自己日后需要用的东西很多,当然包括换洗的内衣什么的,那可都是些女儿家私密的物件儿,被一个陌生的大男人经过手,那以后还怎么穿啊?
脸儿似火烧。嘤咛一声,两手捂住。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了。这个男人心好细哦。如果能重见光明,真想看看他长得什么样子。不过。现在,虽然看不见,但等下,摸摸他……应该可以吧……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顿时心如鹿撞,羞涩莫名。
驾车的刀疤奇怪的扭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开着他的车了。
另一头,在县医院。
穿戴齐整,面色阴沉的孙瘸子在手术室门口,他身后站着四五个人,同样的屏着呼吸,连口大气都不敢喘,陪着老板一起在听内科主治医生张大夫陈述余先生的伤情。
“抱歉,孙老板,你朋友的情况很不乐观,他的伤势虽然暂时控制住了。要想彻底脱离危险,我希望你能尽快的为他办理转院手续。咱们县医院的条件实在是有限。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治疗。恐怕是……虽然作为我来讲,不应该讲这种话,但请恕我直言,你朋友将会十分的危险。”
“你是说他有可能会死?”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会死,拖不过三四天。身体上的外伤和骨折部分虽然很严重,但尚不足以致命,可虑的是他体内断裂的肋骨,有几根倒插进内脏的骨茬直接损伤了左片肺叶,肝,脾,肾脏由于遭到猛烈的外力打击,所以破裂极其严重。其中一根骨刺更是擦着心脏边缘插过去的,造成内部大出血。还有,他的生/殖器损坏也非常严重,已经没有了恢复的可能。包括海绵体在内,还有其他的绝大部分神经完全坏死。说实话,这个人就算是能治好,也废了。”
孙瘸子的脸色神情已经降至了冰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没想到,余先生伤的会这么严重。这跟死了有什么差别?按医生的话说,人已经废了。眼下就算是救好了,他还能为自己出力吗?还能有那个能力吗?
刀疤啊,你害我害的还是真绝啊!
他身后的一干手下,包括东子在内,都感觉裆下凉飕飕。每个人在那部位提拉着的那只小鸟和两颗蛋蛋都禁不住的收缩,骤紧,感觉有点疼。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这玩意儿废了。那岂不成了当代的活太监?那以后的生活还有何乐趣可言啊?
不知道是哪个狠人下的手,不得不说,真他妈的毒啊!
孙瘸子脑袋嗡嗡响,就跟要爆炸了一样。留下了一个人办理转院手续。带着替他人急匆匆赶回了恒通公司所在地。挨着县工商银行第二储蓄所的一座三层楼。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孙瘸子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全面爆发,就像是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一样,噼里啪啦乱砸一通,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室内一片狼藉。
气喘吁吁的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捂着额头,闭着眼睛,好半天之后,才调匀呼吸。缓缓的问站在门前那四个寒蝉若噤的手下,“你们知道是谁下的手吗?喝,哈,你们绝对猜不到。猜不到啊!”
东子作为刀疤之后的二号手下,也是颇得孙瘸子信任的手下和公司员工之一。比他身边的其他那三个人多少有些发言权。胆子相对来讲,也要大一些。
“老、老板,您的意思是……您知道是谁下的手?”其实他心里猜测了个大概,但是没敢往那个方面去想。如果真的是他。我的天!那这位大哥可真是胆上生毛,捅破天了啊!可转而又一想,他这么做好像没有理由啊?打人得有动机吧?如果连动机都没有的就把一个大活人弄成了那种德行。除非他疯掉了或者是被什么事刺激的神经不正常。
“嘿嘿。”孙瘸子冷笑着猛地放下手,挺直上身。环视着门口的那几个人,一字一顿的道:“是---刀----疤!”
几人身体剧震,倏然一惊,东子更是在心底失声惊呼,想到是他!没曾想真的是他!
“可是老板,刀哥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由啊?您是不是弄错了?”
“不,不,他有理由,而且理由很充分。”孙瘸子握紧拳头,碰!狠砸在正宗的红松木老板台上。狠声道:“因为那个女人!就他妈的因为一个女人。他就打废了我的客人。坏了我孙家的大事啊!”
“不,不,这绝对不可能!”禁不住踏前几步的东子,尽管他心里已经确信了百分之八十,但还在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强自替刀疤辩解。“据我所知,那个女人是刀哥听了铁老大手下的长毛哥介绍才找到的。此前一直不认识她。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女人存在。要说兄弟们谁会为了女人闹事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刀哥。老板,您想想看。刀哥跟着您的时间最长。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女人?什么时候去厅子找过乐子?以前,您每次出远门都带着刀哥。外面漂亮的女人那么多,刀哥什么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们看过?就拿上次去海南那事儿来说。当初在宾馆的时候,他都能把脱光光的女人赶出去。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女人能让他动心吗?我不信会这么巧。昨夜那个女人就能让他全然不顾一切的把人打成重伤。”
孙瘸子冷笑道:“那好,你就跟说说看,你们昨夜赶到风华小区的时候,为什么只有那个死胖子倒在地上。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她为什么不在?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女人还是个瞎子。哼哼,一个瞎眼的女人如果没人帮她,她能自己飞喽?再说,事后刀疤为什么联系不上?电话一直关机?”
“这个?”
“还有,医院的大夫怎么说的?余胖子至少耽误了四十分钟的救治时间。到医院还能吊着口气,已经是奇迹了。我问你。你们昨夜感到地方,随后把他送到医院用了多久?”
“不到十分钟。”东子没开口,他旁边有人抢着答道。
“对,不到十分钟,那我问你,东子,大夫说的那四十分钟是怎么回事?这么明摆着的事情,还用想?他刀疤当我是白痴吗?嗯?”
孙瘸子怒意难奈,又连续狠砸了几下桌子。无力的瘫软着坐了回去,他实在是懒得搭理眼前这帮子东西了。都他妈的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滚,滚,都给我滚蛋。发动所有人,就算挖地三尺,也的一定要把刀疤和那个女人给我找出来。立刻,马上。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