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带领我去那五家,都是最挤的,人最多的五个摊位。
第一家,外贸公司,在国内排前10名的。
收资料签字登记的是个穿着套装的年轻女孩子,烫着波浪长发,化着淡妆,漂亮又干练。她看着我们俩,笑着问:“你们俩都要应聘我公司吗?”
牛二摇摇头:“是她。”我点头微笑。
她对我说:“你稍微等一下。”
我点头也没有说话,牛二叫我注意听主考官都问应聘者什么问题。
我这么仔细一听就发现一个问题,应聘的人很多,但是绝大部分不过三五分钟就退出了,因为,主考官讲的全部是英语,而很多大学生,无法流利地与他对话。
不过,听了听,也很简单,主考官开头基本都是叫自我介绍一下,然后问学校学习情况,对他们公司了解多少,意愿岗位是什么,对此岗位工作有什么设想。
不是很复杂,看似很随意,只是我听听,就英语口语这一关基本把80%的哥们都卡下去了。
原本我很忐忑的心,现在有一点点落下了。
牛二说的对,我不差,我缺少实践罢了。
到我的时候,我想着,哦,这开头就要自我介绍了吗?
我都摆好架子了,谁知道那个主考官却问我一个问题:“你既然被保送研究生了,为什么还要来浪费我的时间?”
呃,他这是觉得我不是诚心应聘,只是来试试身手的?
我立马给他说我是被保送研究生了,可是我不打算去读了,因为我不可能一直在校园读书,最终一定是工作,我不需要研究生这个学历来做为叩门砖,而是希望研究生的学习能对工作有更好的促进。
也就是说我要读的话,就是看以后工作需要我读什么内容我就读什么内容。
那个主考官听了,非常满意,然后和我聊天,我感觉这人纯粹是闲得慌,他问我的都是啥问题啊?如果你工作一直很顺利,很出色,同事们也都很信服,但是公司需要你去开拓一个新的市场,一切从零开始,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服从安排啊,一个单位是个集体,哪能自己挑三拣四的呢!
他笑得大了一些,伸手把头上帽子摘了,呃,我差点就笑出来了,这人竟然是个光头,是那种就是秃了的光,泛着光泽,不是那种有青头皮的剃发光头。
他问我:“如果工作和你家人发生矛盾了,比如工作离不开你,而你的父亲,我是假设啊,假设你的父亲病重,需要你去照顾,你怎么选择?”
唉,主考官都是神经病,幸亏我是女的,估计要是牛二应聘,又会问他“你老婆和你母亲掉河里了,你先捞谁”这个问题。
这还用说吗?
我说:“我当然要顾着我父亲,工作丢了还可以找,父亲没有了,天地间再也找不到了,这心病一辈子都挖不出来了。”
主考官笑的不行,伸手从盒子里摸出一张名片:“张清河!你被录取了,希望你加入我们。”
他的名字叫张清河,HR总经理!
这人是个人精,很明显,我们千里迢迢过来,不会只盯他一家单位,所以他说“希望你加入”,而不是“欢迎你加入”。
HR都是人精!
应聘表是他们提供的,我跟着那个制服女填写好,他们在上面盖了一个大印。
我拿到了人生工作的第一份offer!
后面几家应聘都非常顺利,而且五家我都被录取,都是世界百强啊,我感觉足够牛掰一生了。
大学生应聘其实和平时工作应聘还是有差别的,比如我们这个offer必须要学校也盖上大印才算完结。
正因为如此,牛二才胆大地叫我明目张胆地到五个单位去洽谈,而不是一棵树上吊死。
我上午拿到两份,下午拿到三份,我和牛二从市场里出来的时候,正巧遇见张清河,他笑着问:“还在逛呢?”
我有点尴尬,但是牛二立即接过去说:“谢谢张总,我们俩都拿到offer了。”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一点点不大对题的回答,但是细想一下,真的要使劲赞赏牛二的高情商。他的意思是曼小惠是拿了你家的Offer了,但是她现在是陪我逛呢。
另外他也是告诉张总,我们俩都被录取了,我们很优秀,半天功夫,两人工作都解决了。
相对的,我只能傻乎乎站着傻笑。
张清河点点头,笑着对我说:“曼小惠,你非常优秀,我们公司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希望你能来我们公司,当然了,选择是双向的,你首先要选心仪的单位。”
他告诉我:“你把食宿的发票都保存好,如果最终确定来我们公司就职,那么把你的食宿和交通发票都拿来,可以报销。”
这话,还有两个单位都给我和牛二讲了。
从人才市场欢欢喜喜地出来,我和牛二简直是满载而归的感觉。
人才市场出来时也不过四点半这样子,牛二说:“走,我们去看SH的夜景去。”
拉着我去了着名的电视台,那个啥,你们知道名字的哈,我就不说了。
晚上的电视塔金碧辉煌,霓虹灯一直在闪烁,旅游的人一拨一拨的了,买好票就在那边等高速电梯。
一层层的不同的风景,还有很多游人购纪念物。我们转悠了好半天,整个江上夜景也看了一遍,走到玻璃栈道那一层时,我和牛二现在里面小桌子胖坐了一会儿,他给我买了一杯热咖啡:“小惠,你喝点热的,稳稳神,等会你跟着我走一下玻璃栈道。”
我从小门里走出去看了一下玻璃栈道,我的妈呀,往下看,下面虽然灯火辉煌,圆形的地表景色很是规整,可是,那种万丈深渊的感觉,我顿时就头晕了,赶紧把头转回来:“不行不行,吓死了,我腿都软了。”
他笑的大起来:“这是心理作用,这么牢,肯定掉不下去的嘛,再说,还有我在,你怕什么?”
不行,恐高的人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问题的。
最后,我还是被牛二半哄半拉地拽出了小门,站在玻璃栈道上的那一刻,我觉得还不如杀头来得痛快。
双腿不由自主地就酸软,站都站不住,逃回小门的力量都没有了。
牛二几乎是整个地抱着我,他对我说:“小惠,我给你讲点故事吧。”
又讲故事?上次京都摩天轮我恐高,他给我讲了他的名字由来,这次又要讲什么?
你要是讲的不能让我忘记掉恐高,回去我打死你哦,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