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卫其野接到京都电话,他对我说:“小惠,我得先走了。”
我一下子有点慌:“怎么这么急啊,不是说可以再呆几天吗?你不是部队不回去了吗?”
卫其野说:“我是那么打算,我还没有转业,我的假期到了。”
我心里有点难受,不舍得他离开。
他看着我,那种说不出来的表情,但是一会儿他就坚定地笑着说:“小惠,我这胳膊,其实正在康复,部队里有个新技术,叫我回去,也许我的胳膊能治好呢。”
他的胳膊不是断掉了,是神经受损,反应不灵光,但是能康复的话,我必定是全力支持的:“那你赶紧走,快点走吧。”
他笑起来:“小惠,你一点儿也没有变。”
卫其野当天就走了,有人来接他。我现在有一点理解我妈还有金前进的话了,卫其野家真的很不一般。
因为我妈极力反对,所以,今年回校我自己回,我弟、我爸我们仨人一起出发,我妈也收拾好自己出发了。
你们以为我真的就这么自己回去了?
当然不是啊,牛二同学在车站等着我呢,我爸爸妈妈和我弟走了,我从车站转一圈又出来,牛二在车站外。
把车票退了,我再和牛二汇合。
牛二的身边跟着他二姐和四姐,我跟惊讶,也有点不好意思。
二姐脸色有点缓和,不像以前对我横眉竖眼的,她带着那种怪异的笑:“小惠妹妹,你和我弟的事,我弟给我说了,你放心,家里这边有我在,你们什么都不用操心,以后你们俩就考虑自己的事,家里不用你们管,爸爸,我可以养活,一个老人能吃多少呢,你俩能好好的,我们姐几个就放心了。”
我和牛二眼睛都不错开了,四姐就笑哈哈地说:“二姐,我们俩好像大灯泡,还是赶紧回去吧。”
二姐又说:“你们别害怕,人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顾晨对我弟那样,我是不知道,我若早早地知道了不会叫我弟把研究生丢了,你放心,我泼出去这条命,我也会帮我弟把该要的东西要回来。当然,许青云的钱什么的,我们不要,我们穷有穷的骨气,他既然把我弟给我们老牛家,就是我亲弟。”
我和牛二都眼含热泪了。
这次牛二没有开车来,我们俩,挤汽车,挤火车,一路上折腾的不行,终于回到SD。
路上,牛二一直拉着我的手,仿佛怕我丢了。
到了SD,他说:“小惠,你先别急着把offer盖章寄回,我再考虑一下,还有,你的研究生保送名额不要放弃,先保留着,我先工作,你继续读书,欠的债,咱们俩一起还。”
这次我不推辞了,行,牛二,你和我一起还。
他很开心地笑了:“小惠,我太高兴了。”
傻了吧,替我背那么重的债,只有你个憨牛才愿意。
我们忙于毕业设计,6月初陆续要开始答辩,所以时间还是很紧张的,很多同学的毕业设计很简单,我选择了文献翻译,因为要去进行外贸工作,我的机械学暂时用不上,未来对于我是极大的挑战,我必须要保证英语足够好。
一个周五的下午,牛二又跑过来了,我很惊讶地看着他开着一辆新车:“你又买车了?你哪里来的钱啊?”
他把车停在我们楼西面停车场,拉着我的手,大大方方地惬意地走着,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满足地喟叹:“小惠,这样毫无顾忌地拉着你的手走,我都想了十四年了,终于实现了。”
唉,够了啊,不要煽情了。
他把我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下,对我说:“小惠,我的公司解封了,资金都能动了。”
楼盘也动了。
还有,卫其野帮助牛二介绍了好多个朋友,那是真正有钱人,牛二的股市操作再次开展了。
他说:“小惠,那个烂尾楼在装修,销售许可证早就办理好了,我已经开始叫售楼处开始销售了。”
是的哦,那栋烂尾楼都拍下来两年了,本来楼茬子就造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中间被折腾,估计早就销售了。
“小惠,这一栋楼,我可以赚多少,你猜猜?”他笑得贼贼的。
我怎么猜得出,京都的房价我又不知道。
他右手竖起1根指头,贫穷如我,缺乏想象力地说:“10万?”
这数字够大吧?
他愣一下,笑的弯下腰去:“小惠,我折腾两三年,赚10万?再猜!”
百万啊?我惊叹地说:“牛二,你赚一倍啊!”
他摇摇头:“小惠,是赚了一千万!”
我几乎跳起来:“多、多少?一千万?你没有开玩笑吧?”
牛二说:“我开什么玩笑呢,那个地界,现在可繁华了,本来房价这几年就开始上涨,而且区政府真的搬到那对岸去了,我们那栋楼现在地段好,我还引进了煤气管道等设计,抢手的很。”
牛二啊,你咋这么厉害呢!
“唉,你终于转好了,我都快担心死了,我又不能帮你,看着你陷入困境,我却束手无策。”我松一口气,男孩子事业多么重要啊,比女朋友还重要吧,“我一直担心你从此和我一样穷。”
他笑得不行了:“可是我那么穷,小惠也没有嫌弃。”
半蹲了身子,看着我:“其实,小惠,我老早防着他们了,公司封了不要紧,资金我早就撤出来单独放好了。”
你咋这么精啊,牛二!
他说:“其实他们要查那栋楼我就叫她们查,反正一切都合法。”
可是真的查了,这楼又成了一个二次烂尾啊!
他说:“小惠,其实啊,这房价一定还会大涨,她们相当于给我捂楼盘了,不是拖那么久,早一年前,还赚不到这么多。”
牛二,你咋那么精啊!
他说:“小惠,我要谢谢卫其野,他帮我大忙了,银行贷款,若非他帮忙,我公司的事没有处理的这么快这么好。”
那是,小分头卫其野是我最好的发小啊。
他听我说到这里,忽然说了一句:“他再好,只能我来感谢他,你也不准想他。”
我目瞪口呆,这是重点吗?
狐疑地看看他,他伸手刮我鼻子:“看什么看?我会好好感谢他,他现在医院积极理疗,那条胳膊,应该能治疗好。即便不能完全恢复,以后找个女朋友,抱抱肯定没有问题。”
我一下就有点难受起来,也有点尴尬,惆怅地说:“牛二,你说卫其野是不是心里在埋怨我?”
为什么?他说:“他怎么会埋怨你,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说我总是眼皮跳,还老是耳朵热,人家说左耳朵热有人想右耳朵热有人骂,我老是右耳朵热!
他又笑起来:“小惠,那前面几天你一直右耳朵热吗?”
昂,右耳朵一直热。
他说那不对,我每天都想你,你怎么左耳朵不热?
我立即扯住他耳朵凶凶地说:“说,你想的是谁?为什么我的左耳朵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