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仪宗里的灵力,果然与顾曦贞之前猜测的那样,从外头看,是看不出此地是个灵力极为充沛之地。
但只要进了这里,身上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与凤鸣山内那来自天地精粹之灵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顾曦贞托着下巴,沉思着自言自语,“照理这样的地方,除却环境风水位之外,应当有个灵力供给的地方,可是怎么没看到?”
顾曦贞见着四周无人,纵身一跃,跳上一颗大树的顶端,以俯瞰的姿势,环视着整个两仪宗。
一如容炫说的那样,两仪宗占地极广,几乎整个南山头都是两仪宗的,而且前水靠山,风水极佳,各处建筑,均以简约为主,最上层的便是两仪宗的两仪殿。
据说任何大事都会在此举行,里头也供奉着五行之力的老祖——夏绾。
顾曦贞犹记得当听到夏绾的名字时,自己喉间的嗤笑声,但问是何人创建两仪宗的时候,容炫给出了另外一个名字。
“福泽上神。”
顾曦贞一愣,这个称呼,她并不陌生,因为乘黄几乎时常提醒,可一个上神为何要创立人间的宗派?
而且她在世时,并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所以,也是从那刻起,她忽然对这个福泽上神,有了些许兴趣。
“不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屋一馆,好似并无极其强大的灵力之地,所以两仪宗这般的灵力是从何处得来?”
她环伺一周,并没有发现特殊之处,倒是借着破晓的光辉,她看到有一个略微熟悉的背影从不远处的小道走过来,走到路边的小树林,才停下。
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顾曦贞脚底一点,以枝叶借力,朝着那处悄然靠近,但她并未离的很近,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停了下来。
“赵三箐?”
顾曦贞讶异,没想到来两仪宗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赵三箐。
自那次长公主府的闹剧之后,听闻赵三箐回来被师父责罚,一直在面壁思过,因此顾夕瑶被冤枉狐变一事,她一直未曾去探望。
“所以她现在在这里是在等谁?”
顾曦贞抄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多时,有一人从小树林的暗处走来,那人一身黑色,外披宽大的披风,带着沿帽,从后面看不出是何人。
赵三箐听到动静,回过身去,见那人,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寻我来做什么?”
黑衣人并未说话,只是朝她伸出了手,左手掌心放着一个不大的锦盒。
赵三箐看到那锦盒,瞬间眼睛一亮,快不上去,伸手拿过了锦盒,“你怎么会有此物的?它为何会在你的手中?”
对方依旧不答,转身走进了黑暗中,离去。
赵三箐想追上去,但很快就停下了脚步,她盯着手中的锦盒,抿唇一笑,转身就走。
可她才转身过去,那黑衣人去而复返,如幽灵鬼魅的瞬闪在赵三箐身后,抬手一掌,就将人给劈晕了。
赵三箐倒在地上,黑衣人并未夺走她手中的锦盒,只是短暂的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除了倒在地上的赵三箐外,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就这么倒霉?又被人算计?”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顾曦贞唏嘘,觉得赵三箐有些傻,上次在公主府,只要用心想想,她就会发现,突然变成那样,肯定是被身边人陷害的。
可现在,她与黑衣人见面,听语气,依旧是知道那人是谁的。
如此再被袭击,是真的愚蠢了。
顾曦贞摇头,正想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轻响,随后一抹光辉从赵三箐的手中亮起。
她定睛一看,那光芒正是从那个锦盒里传出来的。
“那是什么?”
她见四下无人,便飞去了赵三箐身边,蹲下身,细细看着那锦盒。
锦盒是红木制作,上面只简单的雕刻了花纹,没有多少的修饰,可里头的东西散发的光芒,给人一种十分想要触碰的感觉。
顾曦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只是当她打开锦盒的时候,那光芒的一角缠住了她的小指,一绕,随即暗去,里面什么也没有。
“空的?怎么可能?”
她不信,拿起锦盒,放在手中端详,当锦盒盖子被合上的时候,那光芒又会出现,只是发着光,并无任何用处。
“所以,这锦盒就只是个会发光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用?那赵三箐要它做什么?”
直觉告诉顾曦贞,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她原本想好好的研究研究这个盒子,却听闻身后有人的脚步声靠近。
她一凛,将锦盒放入赵三箐的手中,随即起身离开。
随后她又去其他地方绕了一圈,夜里的两仪宗非常的安静,天色逐渐亮起,两仪宗内却无早课,一切都在极为诡异的安静中进行着。
“哈——”
顾曦贞打了个哈欠,觉得醒早了有些倦意,因此就返回了厉长煜的院落,继续睡觉。
这一觉就一直睡到天色大亮,乘黄跳上她的床,用爪子踩了踩她的肚子。
“主人,醒醒,快醒醒,太阳晒屁股啦!”
乘黄又变作原本的姿态,站在她肚子上,冲她大声吼着,厉长煜则坐在一边矮凳上,屈腿斜靠,一手握着一杯水,一边眯着眼看着幽幽转醒的顾曦贞。
“山奈?”顾曦贞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将它往边上一甩,“你太重了,以后别坐在我身上。”
乘黄头一撇,不以为然的道,“你才重,我可轻着呢!王爷说了,我这样的,一点都不重。”
“对。”
厉长煜在一边附和,顾曦贞翻了白眼,从床上起来,“现在何时了?”
“辰时二刻。你起来吃点东西,巳时后跟我走。”
“去哪?”顾曦贞赤脚下地,坐在矮凳上,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咬了一口,脸颊鼓囊囊的说,“你带我来两仪宗,究竟干什么?”
“今日是两仪宗年中测试,带你来看看顾夕瑶她们比赛的实力。”
顾曦贞眉毛一动,随即想起今早之事,但她什么也没提起,只是说,“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是不好看,但今日我必须在此,离开不得。所以带你一起,毕竟看你,比看比赛更有趣。”
厉长煜说着,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子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后递到了她的唇前,“来,贞贞,本王喂你进膳。”
他分明笑得如沐春风,可顾曦贞总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传来,扩散全身。
她刚想说不,就听闻外头有脚步声靠近,须臾房门被人推开,陆九柠手里拿着一个食盒,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贞儿,我给你带了早膳。”
瞬间,顾曦贞背脊的凉意,越发的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