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慈悲？！
“你们在这等我。”司空浩玄说完，一步一步走向如来和洪所布成的阵势。
在司空浩玄脚下似乎有着一个无形阶梯，在他走入阵势后，整个阵势在天空缓缓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一直老老实实的胖子看着司空浩玄消失在空中，踩了踩脚下的海面，鞋中的潮湿让他眉头大皱，“大个，你就是这么欢迎来到海洋的朋友？”
海仆的用巨目瞪了胖子一眼，显然对他随意的称呼感到了几分不满，但他依旧从口中发出了一丝丝人类听不到的声波。
随着奇异声波在海洋中传递，片刻后，皇道十二星脚下的海底，出现了一个巨大阴影，随着阴影上浮，一只庞大的虬鲸，如同一座小岛般出现在海面，将站于海面的众人托起。
虬鲸的光滑皮肤并没给胖子带来多少麻烦，他就着脚下的打滑，随势躺在虬鲸背上，眯着眼睛享受起由天空洒下的阳光。
“九尾姐，你看少爷会不会有事？”雪儿一脸担心的向身边的九尾问道。
九尾一边逗着怀中似乎不太适应海洋的紫狐狸，一边向雪儿笑道，“放心吧，时间的长短而已。”
“哦……”雪儿见九尾似乎没有说话的兴致，抱着双膝蜷在虬鲸背上也不知道在自己想些什么。
包括雪儿，没有人发现，在虬鲸背上的皇道十二星，虽然看上去随意的或站、或坐、或躺着，但他们间似乎有着一种奇异规律。以雪儿为中心，其余人似乎组成的是一个守护阵势。皇道十二星的宿命，隐隐开始了运转。
在天空隐却的阵势中，司空浩玄含笑看着眼前莲花台上的如来和端坐在祥云上的洪，“这些年，你们又走远了不少，但终究无法摆脱世界的约束。”
如来和洪心中暗暗一叹，他们自己知道，以司空浩玄现在的境界所说出的每一个字无不蕴含着无上玄机，只是他们无法领悟，白白错过了这一大好机缘。
收敛起心中的失落，如来于莲花台上向司空浩玄微微欠身，指着司空浩玄身边的冰塑道，“导师，如果您愿意，弟子将用无上大千佛法，洗涤她身上的亡灵诅咒，更可用清静之莲为她铸就无上金身。”
司空浩玄轻揽着冰塑摇头道，“神的诅咒一定要用圣灵之水冲刷灵魂，否则岂不辜负了海丽耶，经过无尽岁月才凝练出的亡灵精华？”
如来眼中那抹浓浓的慈悲几乎能够融化任何生灵心中的邪恶，他沉沉的一叹，“导师，弟子无法明白。以您现在的境界，这种尘世间的死亡诅咒大可挥手抹去，为什么还要以它为借口，打开亡灵封印？
尘封不知多少岁月的亡灵文明一旦开启，它为世界带来的到底是什么，谁都无法预料，但无尽的死亡与血腥，必然会再次充斥刚刚平静不久的大陆。导师，您真的忍心倾听世间生灵那无助的哀嚎？”
司空浩玄眯着眼睛，并不锐利的目光似乎能够直透如来的内心，他并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站在阵势中心，而此时，四周一百零八头陀口中那充满祥和的经文声也徒然停止。
“导师……”
如来那充满慈悲的声音再次传出，司空浩玄徒然挥手打断，“如来？北辰，我记得很久以前给你说过，‘不杀的根源是杀，而不是慈悲。如果你再敢被佛典所迷，到我面前提杀孽，我就毁了你的不杀意境。’虽然你现在已经退出死营，但我的话依旧有效。我能让你成佛，也能毁了你的无量佛法。”
司空浩玄的目光移向洪，“该你了……”
端坐祥云之上的洪，心中微微一颤，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早已在记忆中淡却的山洞，强慑心神后，他沉声开口，“老师，既然我走上了一道天道之路，我就对天地众生负有责任。如果您执意要开启亡灵封印，就破了我的四象剑阵吧。”
司空浩玄眯着眼睛看着高悬在空中的四柄利剑，轻声笑道，“大地万物运转之道？洪，你看破了几个天地？”
司空浩玄的话语微微一顿，口中透着几分失望，“你们利用时间、空间法则的漏洞，修行的岁月早已超越了世间万物存在的时间。
三千卷无量佛法、五千六百卷天地万物运转之道，将你们可在天地中感悟的力量升华到了极限，但你们的心呢？怕吗？你们当然怕，心劫，想躲避吗？以世间无尽生灵为借口，去躲避心劫？你们躲的了吗？”
在金光祥云中的洪和如来，在司空浩玄的话语间如同瞬间赤裸，一切的悲天悯人都随风逝去。
司空浩玄的目光从一名名头陀间掠过，“三千世界，一百零八净土。如来，那只是你自己心中的世界。净土，也只是你一个人的净土，在真正的世界中，你的净土，什么都不是。”
司空浩玄的话音落下，手臂朝着一百零八头陀遥遥一按，一名名头陀就这么在如来和洪的眼前消失，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到底是生、是死，如来和洪也不敢肯定。
洪和如来，如同被禁锢在空中。他们不是不想出手，而是面对司空浩玄他们不知该如何出手。他们身边的空间、脚下的祥云、莲花，甚至四周那若有若无的薄雾，无一不存在司空浩玄的影子。
“你们每每于天机中找寻根源，不知在修行中寻找自己。灵魂九层，映射世间万物，你们真的了解了？”
司空浩玄说完，双目徒然一凝，“一柄利剑，代表一方灵力。天地八方灵力，仅你四柄利剑就吸纳了四方灵力，以灵力凝聚剑气真身。洪，你是真敢，还是不懂？用你的四象剑气试试。”
随着司空浩玄的话音落下，如同化为整个世界的司空浩玄再次凝聚，在如来与洪的感知中，司空浩玄再次出现在阵势中央。
洪早已身不由己，沉于天地万物运转的他，在司空浩玄的影响下根本无法脱离。整个阵势早已开始运转，四柄悬于四方的利剑，幻化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只圣兽。
“老师，您自己小心。”
司空浩玄轻揽着冰塑，冷声道，“本以为你们有资格和我一战，天道无情，等你们真的溶于天道在讲无情。你们无法摆脱自己情绪的影响，就妄图掌控天道运转？一百零八净土、四方灵力，我看你们如何向天地赎罪，天道在引导你们，还是你们在掌控天道？”
在司空浩玄的话语声中，四只凝聚了天地四方灵力的圣兽已经冲到了司空浩玄前面，即便隔着重重结界，四方灵力的波动，对尘世也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以贝琴海为中心，但凡是修习灵力的生灵，在这一瞬间，徒然吐血散功，一缕缕灵力完全被四方剑气吸引。
在阵势中央，在洪和如来透着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在司空浩玄四周凭空出现了四只圣兽，它们与四方剑气所化的圣兽毫无分别。
八只圣兽纠缠在一起，形态一样、力量一样、连攻击方式都完全相同，它们间的争斗在种种相同间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更让洪和如来惊骇的是，在司空浩玄身边徒然出现了两个人影，随着人影的慢慢凝实，他们竟然是如来和洪自己，两个心中肯定，他们确实是自己，以如来和洪对自己的了解，他们能够感知到在司空浩玄身边的两人，连修为都和自己相同。
“灵魂九层，映射世间万物，你们了解了？”
只要存在于世间的一切，在灵魂中可以随意创造和毁灭。如来和洪突然发现，自己错的是那么厉害，他们仅仅在以他们的境界和虚无缥缈的天道，在评估司空浩玄的力量。
如来脚下的莲花台消失、洪也驱散了脚下的祥云，他们齐齐跪于司空浩玄身边，似乎不理两个完全和自己相同的人，“老师，我们明白了。”
司空浩玄微微一叹，抬手一招，在空中争斗的八只圣兽徒然消失，四柄利剑出现在司空浩玄手中。如此同时，一百零八头陀，也再次出现在阵势四周。
“四方灵力、一百零八净土，仅仅你们两人就凝结了这个世界九成灵力，它们代表着世界的终极毁灭。你们觉得，还有资格为这个世界的生灵操心？”
灵台蒙尘，清醒之后的洪和如来跪在司空浩玄面前久久不语。
片刻后，如来抬起那双充满悔悟的眼神，他心中无法理解，司空浩玄明明知道他们的所为，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心中暗暗叹息的如来，低声道，“导师，我们该如何挽救。”
司空浩玄也是在踏入太生之境后，透过自己的‘世界’感知到整个世界的灵力汇聚，虽然他知道如来心中所想，但也懒得再去解释，“你们回去吧，在东、西两方静修，镇守天地灵力。你们的心劫会很漫长，如果真的对众生有所眷顾，那么就坚持下去。”
如来和洪点了点头，他们眼神中的光芒透着的是一种坚定。
在如来和洪离去之前，洪终于问出了心中的问题，“老师，以您的境界，为什么非要开启亡灵封印。”
“呵，呵呵，很多人已经不该生存在尘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