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阮登台之前清了清嗓子,她选了首符合元旦气息的歌曲,嗓子那边一开,倒是没让人失望。
陆淮年也不由地听痴了。
顾安阮本想着等到唱完歌就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陆淮年,也好与他在这个新年里确定好关系。
只是,哪里都有颜落落搞破坏。
顾安阮一曲过后,赢得了满堂喝彩,她正润着嗓子,便看到了颜落落挺着孕肚,旁边的妇女有点眼熟,但是就是想不出来。
“王爱英。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顾安阮听到婆母沈桂花突然抬高声调:“这里不是幸福村,也不是你随意编排的地方。”
“大嫂。”王爱英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见了颜落落同志心虚,所以才直接站了起来。”
“你!”
沈桂花有时候就讨厌自己这张嘴,自己不会说话,连带着儿子陆淮年也不怎么会说话。
王爱英站在颜落落的身后,一副胜利在握的感觉。
颜落落突然间出现在科研所一众同志的面前,又是大着肚子,比起顾安阮歌曲震撼程度,还要惊人。
顾安阮站在台阶上,气得青筋凸起,这已经是第二次颜落落坏自己的好事。
若不是因为顾虑到这里是陆淮年的工作的地方,顾安阮肯定要去直接教育颜落落的。
眼下,她还得故作端庄地问颜落落突然出现的理由。
台下的陆德华一直没有出声。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幸福村里来的人可不只是王爱英。
陆德华寻思着这事情绝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容易,而且以往都是颜忠武陪着颜落落来找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周围并没有颜忠武。
颜落落声泪俱下,那个模样就好像是被公司雪藏多年的艺人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发声的机会。
科研所里本来就对陆淮年与颜落落的绯闻很感兴趣,现在当事人都已经站了出来,势必要有比节目更好看的戏。
大家各自屏住了呼吸,把目光投向颜落落和陆淮年。
他们甚至开始同情顾安阮,像顾安阮那么漂亮的媳妇儿陆淮年都不知道珍惜,倒也应证了那句外面的野花终究是比家花要香。
颜落落慢慢地走上舞台,她挺着孕肚,当着科研所所有同事的面,直接给顾安阮跪下,并声泪俱下:“安阮,我知道淮年当年娶你是因为你们两家爷爷辈之间有约,可他和我是真心相爱的。如今我也有了淮年的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求求你把淮年还给我好不好......”
台下的高志新暗自捏了一把汗,他庆幸自己和颜落落的肚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说起来,这结婚后还跟科研所未婚的女同志搞在一起,并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这不刚好是应证了作风的问题。
高志新思忖片刻,他作为中级领导,先是假惺惺地宽慰了顾安阮和颜落落,并将还怀着孕的颜落落扶起来,万一颜落落在科研所流产了,那整个所里都要跟着蒙羞。
顾安阮一眼看穿了高志新的想法,陆淮年作为当事人也在第一时间警告颜落落不要血口喷人。
“淮年,我不怪你,我知道台下坐着你的父母,你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颜落落哽咽地从兜里掏出绝对性的证据,她举着那张纸走到了科研所所长的面前,“领导。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之前淮年的父母还想着带我拿掉这个孩子,我不同意......”
台下的沈桂花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指着颜落落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陆德华也没想到自己尽心尽力帮忙的颜落落竟然会反咬自己一口,他牵着沈桂花的手,走到科研所所长的面前:“所长同志,这里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本来元旦高高兴兴的举办个晚会,庆祝新年,所长也希望这就是个误会,可面前颜落落提供的这张纸,倒是让陆家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幸福村的村民们大部分不认识字,跟着来的一位妇女嚷嚷着她们在来之前就已经提前问了村长,上面可是个能证明陆淮年就是颜落落肚子生父的证据。
陆淮年满眼错愕,他根本不知道颜落落从哪里拿来的医院证明,不过陆德华倒是很清楚。
当初颜忠武说颜落落因为受不住舆论选择跳河,他在家属一栏签了陆淮年的名字,就因为犯了这样大的错误,所以给了颜落落机会。
陆德华以为自己说好话就能够让颜落落清除误会,谁知道对方不但不领情,反而说陆德华如果不是因为心虚为什么带自己去省城医院。
许光坐在台下,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前几天颜落落来省城的时候找到自己,她似乎很清楚自己想要得到顾家的人脉。
两个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协议。
许光本来想着向从前一样去违背良心忽悠顾安阮,但是现在看到减肥后的顾安阮竟然那么美,许光只想立刻甩掉周小娟。
早知道陆淮年那个傻大个捡了个宝贝,他在念书的时候就该珍惜顾安阮。
人生在世,最意难平的就是早知道。
陆德华那边也急了,也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指着颜落落就骂她狼心狗肺,早知道的话就不该救她,像颜落落那么恶毒的女人就该下地狱。
所长看着陆家老两口挺激动的,示意顾安阮先带着陆德华与沈桂花去后台休息。
陆德华哪里还想着休息,以前他是看不上顾安阮,觉得顾安阮又胖又丑的,人品还不怎么好,所以他当初还想撮合着颜落落和儿子,结果呢,他真是为自己当初的眼瞎蒙羞!
沈桂花见顾安阮从台下走下来,面对现在越来越美的儿媳妇,沈桂花实在是愧疚得很,不停地拉着顾安阮的手说对不起。
这件事要不是老头子当初拎不清,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麻烦。
“妈。我相信淮年是被诬陷的。”顾安阮宽慰着沈桂花,她说:“你和爸先去后台休息,这件事让我们小辈去解决。”
陆淮年很感谢在风口浪尖上被自己暗恋许久的女孩说信任,他自然也不会辜负这种信任。
“颜落落。”陆淮年这次连同志也不加了,他直接道:“你说我和你是真心相爱、我和安安是因为爷爷辈的约定才在一起的?”
被点到名字的颜落落不知道陆淮年为什么顺着她的话,难不成是突然间的开窍,正当她频频点头时,只听陆淮年道:“今天幸福村里也来了不少亲邻,应该知道我们陆家是极其反对包办婚姻,而且我爸当初并不想安安进门,这门心思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亲自去顾家求来的。”
台下同样忍了很久的顾德财和阮文静夫妇终于有了发言的机会,其实即便他们不说,幸福村里那些乡邻也都知道,当初陆淮年求亲的事情闹得很大,陆德华还差点儿给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而这一边,顾家提出了多少苛刻的条件,陆淮年都一一照做,可不就是从侧面烘托人家只喜欢顾家的掌上明珠嘛。
得亏之前顾安阮提前给顾德财与阮文静夫妇俩个打了预防针,本来对陆淮年有些疑虑的阮文静也因为女儿的话打消了对女婿的犹豫。
顾德财之所以静观其变的原因,是想要考察下女婿的能力。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身边的桃花都需要父母去帮忙处理的话,那这个男人长那么大,也是个无用之人。
所以顾德财与阮文静才迟迟没能动手。
不然依照阮文静的火爆脾气,还允许颜落落在台上做出那么多诋毁闺女和女婿的事情嘛。
颜落落既然敢来科研所搞事情,自然是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她声泪俱下,控诉陆淮年的变心,还说她知道陆淮年只是一时间的迷失,并不是真的喜欢顾安阮,还说他们很配的,无论学识还是相貌,他们都是外人面前看来最相配的。
顾安阮听到这里都快听吐了,颜落落吧啦啦说了那么多,顾安阮还以为现在的她与此前得有区别呢,谁知道台词功底还是那么差。
陆淮年都已经拆穿颜落落说自己和他相爱的所谓事实,结果颜落落还要反咬陆淮年的负心。
“你说你跟淮年很相爱?”顾安阮环抱着双臂,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颜落落:“不如你说一说,你们是如何相爱的?也让我们大伙儿跟着评价评价你们这对金童玉女的故事?”
颜落落心里唾弃了顾安阮。
这顾安阮怕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即便颜落落说的都是假的,但是她怀孕可是真的,瞧着那肚子得有四个多月了吧?算上她离开科研所的日子,刚好能对得上的。
台下的观众是分为两波的。
一个是同情顾安阮这样的原配,一个则是同情颜落落这个被抛弃陪伴多年的红颜。
同情顾安阮的也不知道顾安阮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作为原配现在应该狠狠地扇小三一巴掌,怎么反倒是听颜小三在这边讲和陆淮年上.床的故事?这不是明显的给自己添堵嘛。
瞧着颜落落一副便秘的样子,顾安阮继续保持优雅的微笑,她说:“啊。落落。我这不是好奇嘛。淮年一直都是在科研所做实验,要不就是回到单位分配的公寓和我在一起,我在想他是怎么有的分身术,还让你那么快怀上的孩子?”
颜落落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
顾安阮是在给自己下套!
她不能回答出自己什么时候和陆淮年为爱鼓掌,就会被所有人当成是诬陷陆淮年与顾安阮的坏女人。
“顾家丫头,你是不是疯了?这种私.事,怎么能够让一个受了伤的女孩子说出口?”说这话的是王爱英。
“就是就是。”那些同情颜落落那边的小团体,也觉得顾安阮的问题过于犀利。
阮文静早就看王爱英不顺眼,整天顺着亲家母家里的东西,贪图小利,让阮文静为之不耻。
自己闺女在这里问话呢,关王爱英p事。
“王爱英,人家那种事不好意思,你和这颜落落什么关系,那么尽心尽力?”阮文静开了口:“真是应证了那句什么老话来着,哦对了,是'主子都还没开口,狗都开始叫起来了。'好像就是说你这样的吧!”
“阮文静,放你娘的狗p!”
所里这些都是接受知识文化熏陶的,哪里说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即便之前念书听老师讲过自己上山下乡会遇见刁民,但毕竟都没有真的遇见过,所以也没见到过他们的威力。
现在看来,倒也真的不假。
两个妇女在这边口吐芬芳干.仗的架势,都要吓坏了所里的同事。
周小娟本来是在顾安阮的后面演出的,可眼下这样的景象,周小娟估摸着元旦晚会肯定是要泡汤。
她不由地闷闷不乐。
周小娟抱着许光的胳膊,将脸靠在上面,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许光的一颗心现在全部系在顾安阮的身上,他甚至后悔当初就该在分配到幸福村的时候,将顾安阮娶进家门。
不过现在应该也不晚,如果颜落落这次能够成功离间顾安阮与陆淮年,自己和顾安阮也算是破镜重圆。
许光以前是不能接受离婚的女人,是觉得她们都是别人穿过的破鞋,但是现在他却能够接受顾安阮,毕竟自己现在和周小娟也睡了,所以就算是顾安阮跟着陆淮年睡,只要没孩子,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周小娟在身边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阿光。你说颜落落为什么要说谎呢?”
“什么?”
“那天手术情景你也看见了,颜落落明显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才跳河的。再说科研所里谁不知道颜落落追了陆淮年很长时间,她要是真心相爱,又怎么会跳河呢?”
周小娟的话刚落,这边顾安阮也提出了个相似的问题对颜落落。
幸福村的人单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着了颜落落的道。
但一个谎言的诞生,是要无数的谎言去缝合的。
颜落落显然是有些急功近利,她错在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谎言中,所以才会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
陆德华之所以会抛出这么一个问题,还是因为念在之前与颜忠武的战友情分。
可打破这个的,恰好就是颜忠武。
“老陆哥,你们一个个围着我怀孕的姑娘追问些有的没有的问题,是不是太过分了?”
“忠武。你在说什么?”陆德华瞪大了眼睛,似乎很难消化颜忠武刚刚的质问。
要说那天颜忠武亲自上门说他家姑娘被人给那个啥了,第二天整出跳河也是因为觉得流言对自己不利,幸福村治不了的,他尽心尽力掏腰包带他们父女俩个去省城医院,结果人家后来连医药费都不缴,现在反倒打一耙,说他们不好。
都说将心比心,但是颜忠武不但没有将自己当成老战友,反而是当成了一种利用的工具。
人到中年,还要被所谓的友人捅刀,别提陆德华多难受。
沈桂花真的是受不住,直接将颜落落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颜忠武看着舞台上面色惨白的颜落落,连忙扶住了她,指着沈桂花说她血口喷人,并说当初陆德华知道他们家落落和淮年生米煮成熟饭后别提多开心,甚至还想着上户,不过他因为不敢得罪顾家,所以让自己的儿子维系着婚姻,但颜落落生下孩子后,还是跟陆姓。
这事儿,王爱英作为陆家二房的媳妇儿最有发言权。
陆家的人都能作证的,当时因为辈分选名的时候,陆德华还连夜开了家族大会。
沈桂花作为陆德华的枕边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背着他们做了那么多,她气血攻心,本来前段时间因为王爱英气得头晕毛病又犯了,现在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陆德华瞧着媳妇儿晕倒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急得不行,他当初确实是为了好兄弟豁出去了,可是颜忠武呢?却在这个时候选择落井下石。
事情因为颜忠武的出现陷入了僵局。
尤其是王爱英举出陆德华那晚怎么说以后对待颜落落的问题,完全是把颜落落当成了生产的工具,也不想着跟人家名分。
看不惯大房一家过得幸福的王爱英看着大伯哥脸越来越臭,别提有多开心。
陆淮年示意让顾安阮带着气晕的沈桂花先去后台休息,这里交给他就好。其实顾安阮是想着与陆淮年共同度过这次的难关,无奈沈桂花现在晕这也不是个办法。
顾安阮只好先安顿沈桂花,闺女要走,顾德财与阮文静自然也是跟着一起走的。
不过顾德财有自己的打算,他想看看女婿对待这样问题上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手里还有颜落落最大的把柄没有抛出来。
现在舆论都对陆家不利,连带着陆淮年都成了作风有问题的负心汉。
顾安阮与阮文静搀扶着晕倒的沈桂花跟着科研所其他同事去了后台,她之前给沈桂花做过几次针灸,按道理说那头晕的毛病得到改善不少,要不是颜落落从中做梗,也不会说走到这种局面。
眼下顾安阮也没随身携带医药箱,不过顾安阮也不能当着阮文静的面进空间里面,就提出去医院。
阮文静向来听闺女的话,本身她也不想闺女趟顾家这个浑水,如果陆淮年没有处理好这个烂摊子,就像是顾德财说的那样这样的男人是没有用的。
就算陆淮年和颜落落没有关系,这个女婿他们也不会认。
科研所的同事也怕沈桂花真有个三长两短,要是在科研所出了人命,那上面恐怕根本不好交代,便跟着顾安阮一起去了医院。
在路上,科研所跟来的同事是相信陆淮年的,并且他之前跟老张的儿子交好,知道颜落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也顾不得背后讲别人不好,一股脑儿将颜落落的那些劣迹都告诉给了顾安阮。
“安阮。我们都知道淮年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他一颗心全绑在你身上,若是说他真的和颜落落相爱,那也没必要一次次不留情面地拒绝颜落落。”
“我就说那个小狐狸精不是什么好人的,竟然还牵扯到了一条人命!”饶是阮文静这样的火爆脾气,也不由得唏嘘。
“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担心过。”
科研所同事听到顾安阮的这话,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他没有见过顾安阮减肥前的模样,以为陆淮年之前费尽千辛万苦娶顾安阮就是因为她的美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颜落落与顾安阮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陆淮年又不是脑子进水了,放着顾安阮这样的绝世美人不要去找颜落落。
这位同事虽然与顾安阮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也恰到好处地与顾安阮聊到一起去。
冬日的天黑得很快。
科研所里今年元旦的节目,简直都不能用精彩去形容了。
这些个在前排坐着的领导都不想揽活,毕竟这种事情又不是好事情,所以他们也都静观其变,等待着突破口。
陆淮年如果能够自证清白那就是再好不过,如果陆淮年真的是颜落落孩子的生父,那他们也只能忍痛割爱放弃陆淮年这样只有学识,没有人品的青年才俊。
现在的局面无外乎是陆淮年觉得颜落落在说谎,可是颜落落这里不光是由物证,人证也有,所以导致了大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说辞。
甚至对陆淮年不利的,是陆家的亲戚都出面证明。
王爱英的妹妹王金花也站在她姐姐那边,睁着双眼说瞎话,就是为了报复上次陆淮年在村口害自己丢脸的事情。
“淮年,不是你婶姨说你。”王金花清了清嗓子:“你说你自己做完了就提上裤子走人,咱们没读过书的都知道这种行为是丧尽天良,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还是咱们幸福村唯一的大学生,如今当着单位的大领导们的面都讲讲,你这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了吗?”
“就是啊,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多就干坏事,还真是丧心病狂!”王爱英也顺着王金花的话道。
陆淮年虽然被这对姐妹花颠倒黑白的能力气得不行,不过为了安安以后不被诟病,他只能顺着线索说下去。
陆德华那边也快被王爱英的说辞气得吐血了,最近他真是流年不吉,便生遇见了这档破事。
“二婶。你说我爸连夜找人看族谱给颜落落上户,可有证据?”
“你什么意思?你在质疑我说谎吗?”王爱英叉着腰,指着陆淮年道:“事到如今,你既然不嫌丢人,那我这张老脸也舍出去,让你的领导都看看你们陆家都是多么黑的心肠!”
“二婶,我有讲你在说谎吗?我们不如重新捋顺一下,你们的那套说辞到底站住脚,还是站不住吧!”
都到了这个份上,颜忠武倒是有点钦佩陆淮年的定力,要是普通男人早就慌乱了,但陆淮年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摆出事实条清晰地讲证据,如果不是自己及早出现,闺女那套说法肯定站不住脚。
怪不得是人中龙凤,也是科研所的家中有适婚待嫁亲戚的都想把女儿介绍给陆淮年呢。
“我们什么说辞站不住脚?”王爱英瞪着两只眼反驳道。
“各位同仁,不好意思。”陆淮年举起双手,示意让礼堂的声音安静下来,他道:“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方才大家应该清楚颜落落同志一上来就跪在了我家安安的脚边,声泪俱下地说我和她才是相爱的那个对吧?”
科研所的同事们面面相觑,方才那一幕他们确实看见了,大家纷纷点头。
“那各位应该也知道,颜女士曾经追求我多次,都被我拒绝过吧!”陆淮年又进行下一步的诱导。
一心想借这个机会把陆淮年赶出科研所的高志新,直接来了句:“那谁知道你是不是欲擒故纵,又或者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高主任,就按照你的说辞,我和颜女士如此相爱,两家家长都认识彼此的程度,那为何颜女士会不知我父亲的模样?”陆淮年一语道破,身旁的顾德财都要为自己的女婿点赞了。
顾德财手里掌握的最大的把柄正是颜落落将自己错认陆德华,当时他还坑了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只是没想到女婿竟然能想到这个层面上。
高志新说不上来话,嘟囔了一句:“你们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颜落落白了脸。
本来她物证和人证都早好了,结果呢,却百密一疏。
但是颜落落笃定这件事只有顾家人知道,现在顾家就只剩下一个顾德财在科研所,站不住什么脚跟,她只需要说陆淮年血口喷人,自己依然是那个被同情的孕妇形象。
“你胡说,我怎么会认错陆叔叔。”
陆德华还不知道颜落落与亲家公有这么一段小插曲,眼看着舞台这边的声音开始倒向儿子,他才稍微放松了心情。
“我胡说?”陆淮年笑了笑,但是这个笑容却在颜落落眼里感到了冰冷,他说:“科研所保卫处的老张也看到你热情无比地朝着我的岳丈献殷勤。我猜你一定会说他儿子小张之前纠缠你,不小心丢了性命,你会说这个人说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度。”
颜落落踉跄着身子,她怎么都没想到陆淮年竟然能算到这一步。
他竟然知道自己内心在想什么!
陆淮年步步紧逼:“你以为万无一失,但车站那么多人,我们所里的王师傅,当天也是在接自己的爱人,你忘记了你还给人家打招呼了吗?”
王师傅本来没想着将那天的事情与这事情对上,经过陆淮年的提示,他想起来了,甚至还爆出了一个更大的瓜。
“我记得颜同志脚受伤了,因为那日大雾,我记得很清楚的,我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被拒绝后,好像是高主任跟着颜同志一起走了吧!”
被提到名字的高志新突然一个激灵,连忙否认了自己那天见到颜落落。
陆淮年迈着两双长腿,径直走到高志新的身旁,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高志新的脸上又是欢喜又是气愤。
“真的?你是说她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个儿子?”
“四个月能查出性别了,你说呢。”陆淮年丢下这么一句,又走到了颜落落的面前道:“方才那只是疑点一。至于说第二个,就是与我那么相爱的颜女士为何会怀着我的孩子跳河的问题。”
王爱英看着身旁的一言不发的颜落落,也气得不行。
当初自己留颜落落是想着借助她的肚子,去把大房家扳倒的。
虽然说财富自己得不到全部,可至少自己能做到的是让陆家在幸福村从此抬不起头。
可是颜落落这么不争气,面对陆淮年的质问竟然回答不出来。
“你提着裤子走人,还不给落落名分,这种伤心的往事还要人家一个姑娘家说出来吗?”
此刻颜落落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倒真有点应景的意思。
本来就要动摇的领导们现在也不知道哪一个是对哪一个是错的。
“二婶。既然我不要给她名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是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当初幸福村可都是知道颜女士跳河是因为羞愤,我若是抛弃了怀着孕的她,颜女士不应该是痛苦,哪里是羞愤?再者,我既然都不想要和她有所关系了,那她落河后,我的父亲又为何把颜女士送去省城医院呢?”
原本伶牙俐齿的王爱英此刻也不吭声了。
颜忠武却发了声:“因为老陆哥突然想起,若是落落怀的是个男娃,即便你不想要跟落落有关系,但是为了你们陆家的香火,也要留下来。”
这是死局。
陆淮年正想着怎么破局时,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自己的耳旁响起:“既然要留下陆家的香火,为何没有缴纳医疗费?”
是安安。
陆淮年折过身,看到了去而复返的顾安阮。
顾安阮拿出有力的证据,是颜落落在省城医院住院的费用缴纳单,最后缴纳的人正是颜忠武!
她站在舞台,声音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