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英就是抓住陆家人脸皮子都薄,所以每次都是蹬鼻子上眼的,强行进行道德绑架。
早些时候顾安阮还没有进入陆家,王爱英可是发挥着自己这档子不要脸的精神,从沈桂花那边拿了不少好物。
就算是现在王爱英想要与陆德鸣离婚,但至少自己该得的,一点儿也不能少。
今年的过节礼陆家大房给的那么少,也不够丢人现眼的!
王爱英对街坊看客的邻居说,自己也不是图人家老大家的那点节礼。
她呢,关于今年老大家给的少,也想着给陆家大房找点理由。
类似说今年不比往前,毕竟是老大家娶了个胖儿媳妇过门,难免会把家里吃空。
但是那儿媳妇现在不是为了减肥,都瘦成竿子了吗?所以就算是王爱英想给老大家找借口都找不出来。
干脆大家都坦率些,各自都拿到明面上去讲一讲,也好让大家评评理。
在屋子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陆德鸣听到母亲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从嫁给陆德鸣那么多年来,勤勤恳恳,甚至说还在为别人养儿子,天底下没有谁能比她更大度的,结果现在到了过年,却还没有讨到应该得到的付出成果。
“王爱英!你说这个做什么!”陆德鸣有隐疾,不能生,但是二房这边的香火也不能断掉,所以这陆德鸣也从旁的亲戚那边将刚出生没多久的陆旺财给抱了回来。
这件事,陆德华从来没有提及过,所以陆淮年也不知道,更何况是刚进门的顾安阮呢。
“我为什么不能说!陆德鸣,我嫁给你那么多年,憋了那么多年,我为什么不能说!”王爱英说着说着也红了眼,其他邻居本来觉得大过年的,吵吵的也不太好,就算是不顾及自己,这也得考虑下幸福村的形象。
可王爱英这个状态,哪里像是能劝得住的呢?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陆家内部,还是大房与二房之间的矛盾,自然而然还得靠陆淮年这边来解决才是。
所以幸福村热心肠的妇女刘婶儿对陆淮年道:“淮年。你看看大过年的,你二叔与二婶都吵成这样了,咱们就说不拆一桩亲,你既然来了,也不能光站着看啊。”
这就有点儿道德绑架的意思,顾安阮本不想出手掺和王爱英与陆德鸣自家的事儿,尤其是像陆德鸣那么隐私的问题都被王爱英说出来,这两个人就算是现在劝和了,关系也出现了裂痕,以后自然而然肯定是要分手的。
陆淮年若是维护顾安阮可以,但是让他去给别人劝架,还是个刚刚辱骂安安的人,他真的做不到。
顾安阮倒是淡定地望着王爱英,她双手环臂,方才王爱英讲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表达公公陆德华这次给她家备的礼少吗?
“二婶。你口口声声地讲爸今年给你家送的礼少了?那多少东西才算是多?你平时顺走的那些东西随便挑出来,不和人家家里过年的礼差不多?”
顾安阮的一句话将王爱英直接噎死。
她瞅着一言不发的陆德鸣,寻思着这老大家的儿媳妇刚进门,平日里住在省城,怎么就对自己经常去老大家拿的行为那么了解?
沈桂花那人她清楚,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爱面子的沈桂花也不可能给小辈讲这些的。
那么能把这事情讲出去的也就只有陆德鸣。
王爱英恼得很,自己当初可是图陆德华嫁过来的,被沈桂花捷足先登后,寻思着等陆老爷子两腿一蹬,两眼一闭,自己也能虽然嫁给了窝囊的陆德鸣,也能拿点家产。
可是呢?
陆德鸣是继承了陆老爷子的化肥厂,但因为经营不善,没几个月的光景就倒闭了。
真的让人大写的无语。
要不是这几年王爱英机智,平日没事都去沈桂花那边顺东西,自己这些年家里有这么能过好呢?
王爱英知道自己没有理,她只能抓着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开始喊爹喊娘,嚷嚷着陆家人欺负她,日子没法过了。
刘婶本来指望着陆淮年去拉架,可是看他却站在火上浇油的媳妇儿身上,心里直发怵。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大过年的整出条人命那还了得?
既然陆家自己断不清楚,她就去找徐金路,村长那边肯定是有办法的。
刘婶子倒不迟疑,直接三步并两步走,一路小跑步跑到徐金路家里。
徐金路不在家,他的媳妇儿柳玉竹告诉刘婶儿,徐金路拿着过节礼物跑去顾家了。
好在顾家离徐家不算太远。
刘婶子也没来得及坐下喝杯水,又跑去找来了徐金路。
顾德财与阮文静本来没觉得陆家二房的问题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听到了顾安阮的名字后,阮文静直接就不乐意了。
上次王爱英用颜落落挑唆女儿与女婿的婚姻,他们还没去找清算呢,她倒是先开始找不痛快。
阮文静直接撸起袖子,拍桌子站起来,嘴上说着要跟刘婶子一起去打架。
了解自家媳妇儿什么样性格的顾德财当然懂阮文静一般这样说辞的话,恐怕王爱英要彻底完蛋。
顾德财虽然疼女儿,但不是失去理智的那种,所以他也表态说跟着一起去。
别看徐金路作为村长,当调解员这事儿他其实还真不敢作主,尤其是大过年的,万一怒不好,自己官职丢了是小,怕就怕以后得罪人。
但现在有了顾德财与阮文静的加持,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有了底气的徐金路直接跟在后面,四个人快速地赶到了陆德鸣家。
“反了天了啊!反了天了!”四人还没有抵达目的地呢,就听见了王爱英歇斯底里地喊叫。
阮文静怕自家闺女吃亏,连忙拨开人群上前,只见女婿陆淮年身上有块很大的鞋印,右脸颊还有若隐若现的几道指痕。
刘婶子不愧是幸福村出了名的热心肠的包打听,她凑过来告诉阮文静自己在去找村长的这段时间里,顾安阮与王爱英确实出现了矛盾。
王爱英因为缺少理,恼羞成怒的她就想着去抽顾安阮的脸,但是被陆淮年给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接着就是王爱英与陆淮年扭打起来,陆淮年觉得王爱英是个妇女,又是原主的二婶,自己若是动手的话,也说不过去,只是防守为主。
但即便是防守,王爱英也没有太占据上风,反而因为自己操作不当,脸直接摔在了地上,头发上也粘着土,整个人愈加狼狈不堪。
“村长来了!”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够了!”徐金路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若是还不出口讲两句,那这个职位恐怕很快就会被群众端掉:“大过年的,一个个都像个什么样子!”
王爱英可不理徐金路狐假虎威那套,她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徐金路,那架势是在警告徐金路没事别掺合他们家。
老实说徐金路还真的被吓到了。
但阮文静这边可不理会王爱英的发疯,她直接接过徐金路的话:“王爱英像什么样子?她那个疯劲儿,哪里有什么样子?依我看倒不如直接拉进疯人院好好让人看着,也好过没事祸害咱们幸福村!”
“你说谁呢?”王爱英嗷地一声就扑向阮文静,别看阮文静身躯肥大,但她灵活性很强,王爱英扑了个空,只能指着阮文静说:“还真是有其母必有.....”
阮文静才不理会王爱英嘴哔哩哔哩的呢,解决疯狗最佳的方式是直接掐断源头。
果然,阮文静那一巴掌扇过去,王爱英直接双腿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王爱英甚至耳朵里嗡嗡的,听不清周遭对她的议论。
“二婶既然想要离婚的话,也别太耽搁时间,反正我们家给的已经够多的了,你既然觉得别人家好,还嫌弃二叔,那不如就按照你的意愿离婚,你去更好的人家过更好的日子吧!”
顾安阮的声音刚落,徐金路猛然回头,如果不是陆淮年站在顾安阮面前喊安安,他几乎都不敢将面前这个妙龄女子与数月之前的那个又丑又胖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被阮文静那一巴掌扇得王爱英也脑子清醒了,人总要见好就收,何况阮文静站在自己的面前,阮文静这人可是为了能为自家闺女什么丧心病狂的行为都可以做出来的。
王爱英踉跄地起来,并一言不发地进了屋子。
陆德鸣也知道自己今天家里闹成了这样,他面子薄,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众人,比起王爱英一言不发地走进屋,自己则是弯下腰,对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个躬。
“淮年。”等到邻居都散得差不多了,陆德鸣叫住了陆淮年,他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后才道:“你二婶今天说的话,都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陆淮年微微颔首。
陆淮年分得清楚,他又不是古代昏君喜欢连坐,王爱英是王爱英,陆德鸣是陆德鸣。
此时的陆德鸣也不顾自己有隐疾的问题被人知道,他对陆淮年接着道:“至于说节礼,这些就够多得了,没必要再继续往家里拿。”
顾安阮咬了咬有些干涩的唇,她知道陆德鸣也不想着让陆淮年犯难,毕竟公公陆德华肯定会问他们小辈关于送礼问题。
幸福村一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就算是陆淮年与顾安阮想要隐瞒,那些像刘婶子一样热心肠的人也会去说两句的。
与其说等到后面陆德华自己一个人知晓全过程,不如回去后就如实说明。
顾安阮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主要是阮文静这里好像是还不是很尽兴。
如果王爱英不识趣继续在院子里撒泼,估计阮文静得继续打过去,直到她不敢说话为止。
“阮阮啊。这陆家情况那么复杂,你今年过年就去咱家那里,成不?”顾德财终于在路上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将阮文静想说的也给表达了出来。
按照幸福村的习俗,这闺女出嫁第一年要跟着公婆一起过年,也是全国绝大多数地方都有的传统。
陆淮年其实作为同样穿书的人,倒没有这个地方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即便顾安阮不是说远嫁,他也尊重顾安阮的意见。
“安安。你若是想回自己家里,我陪着你一起便是。”
陆淮年急着表决心,遗忘了陆德华与沈桂花还在家里等着儿子儿媳妇过年呢。
倘使陆德华和沈桂花生了很多孩子,陆淮年不回家里过年,回他岳父岳母那边就算了。
但是陆淮年作为陆德华与沈桂花唯一的儿子,又是结婚的第一年,跟着去媳妇儿家过年,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