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阮不像陆德华那么好面,她与颜落本身就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说起话来并不留有情面。
她向科研所的同事无情地拆穿了颜落落的所有谎言,大家也终于知道了事情全部的真相。
而颜落落本身被受侮.辱应该是被同情的那一位,但现在的处境,却成了她借助肚子的孩子去逼宫上位,还要泼脏水给陆家。
领导们见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即便这件事里陆淮年是受害者,可是为了科研所的名声,他们将这个同样站在舆论上的人暂停了职务。
只说等到风波过后,陆淮年再来所里上班。
而颜落落成了人人喊打的臭老鼠,她本身就因为被高志新那个啥后脑子就有点问题,现在更是得了失心疯,想要扑向顾安阮,但被顾安阮巧妙地躲闪。
顾安阮一个闪躲,颜落落就扑在了高志新的怀里。
颜忠武不知道高志新,还以为他是个好人,连忙道谢。
高志新脑子里只剩下陆淮年对自己说的,这颜落落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自己之前之所以离婚的原因,也是因为上个老婆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现在既然颜落落能生儿子,他何尝不趁机将颜落落直接带回自己家里。
等到科研所里的同事都散去,高志新向颜忠武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他对颜忠武说自己爱慕颜落落很久了,他也知道她喜欢陆淮年做了很多的错事,但爱情是伟大的,他可以接受颜落落,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颜忠武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觉得女儿身上出了这档子事后不会再有人要,如今竟然还能挂到主任这样级别的下家,他自然是欣慰的。
不过,一切都不能表现的太急切,因为急切的话会显得颜落落很廉价。
“好女婿”人设。
“爸。”高志新也知道自己和颜忠武差不了几岁,可是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这样以后才能走得更远:“我知道落落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但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你那一巴掌要是太重了,可是两条命。”
大。
新的一年,下雪是吉兆,意味着关于过去不好的一切,都可以被洗涤忘却。
顾安阮走着走着,就觉得冷得嘴唇发紫,她抱着双臂,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又冷了?”
身旁比较细心的陆淮年问道,他试图要脱掉自己里面的毛衣给顾安阮裹上,却被顾安阮拒绝了。
“不冷。”
陆淮年瞧着面前这个把头摇成拨浪鼓的顾安阮,倒是觉得与刚刚手撕颜落落的她倒是有些反萌差。
不过这些,在他的眼里仍然是可可爱爱的。
一直在雪地里是会着凉。
可是他们身边也没有被任何交通工具,所以陆淮年在这个时候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直接将顾安阮拦腰抱起。
哪里有过这样亲密的顾安阮直接红了脸,她羞道:“陆淮年,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
“既然安安不肯让我把毛衣过给你,我只好用这种方式了。”
陆淮年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后,顾安阮便停下了自己的别扭。
从最初来到这个年代,莫名地穿成了个大胖子,到现在与陆淮年相知相守,她的心里早已经把他视作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们是家人,她清楚他对自己的感觉,但是陆淮年并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态度。
这种关系是不对等的。
现在没有颜落落的作梗,顾安阮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说出自己的心事。
顾安阮的脸红红的,她的瞳孔里闪着光,小声道:“你先把我放下,我有话要对你说的。”
以前就听人说,下雪的时候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肩并肩走,雪花落上彼此的头发,好像是能看到白头。
顾安阮被陆淮年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陆淮年的声线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安安,你要与我说什么?”
难道是离婚吗?
啊对的。
他们本来就是名义上的夫妻,实质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甚至说,若不是这本年代文,他们也不会被捆绑在一起。
陆淮年做了大半年的梦,也应该醒过来了。
“我与你的情感等同。”
陆淮年正沉溺于马上要被顾安阮甩掉的痛苦中,所以顾安阮说的话,他并没有完全听到。
“安安,颜落落的事情我知道让你很心累,但眼下妈......你也知道她老人家现在身子骨不太好,能不能再缓缓,等她身体健健康康的,我们再谈离婚......”
陆淮年也知道自己是有些自私了,他想着的,顾安阮若是看在沈桂花的面子上,会不会晚一些再提离婚。
晚一些的话,自己也能多陪陪她。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要离婚?”
顾安阮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承认自己的心迹,结果却换回来这样的结果。
“啊?”陆淮年也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他看着顾安阮气得撇开他远去的模样,连忙追了过去,“安安,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你生气归生气,但不要气坏了身子。”
顾安阮有时候觉得陆淮年撩起来真要命,可有时候要是脑袋一根筋的时候也很气人。
“亏你还是科研所的呢!”
“科研所的也不全然解出来的问题啊,比如喜欢的女孩为什么在生他的气,这个本身就是很难得出结果的。”
若是过去,陆淮年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句子,今日可能实在是怕顾安阮从此不理会他,所以才会频频冒出金句。
“那我再说最后一遍。”
“嗯。”
“现在我对你的感觉,与你对我的感觉是相同的。”
陆淮年直接僵在了原地,顾安阮第二次说的话,他没有错漏,可是却是那样的不真实。
顾安阮想过陆淮年听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但是想了很多种,却没有预料到对方竟然会是这样站在了原地。
“怎么?你现在难不成变心了?”顾安阮故意板着脸,她小声道:“就算你后悔想要去找颜落落,也晚了。”
“我和颜落落什么关系都没有!”陆淮年回过神,他的双手按在顾安阮的肩头:“我是在想,全能影后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在演戏。啊也不是,瞧我,我只是太开心了才会这样口不择言。”
陆淮年觉得自己是越说越混乱,干脆闭上了嘴巴。
“以前是影后怎么了?”顾安阮没好气地回应道:“就不能有七情六欲,追求幸福的权利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从未如此开心——”恨自己嘴太笨的陆淮年再次抱起顾安阮,他围着原地转了一圈,“因为能在有生之年听到你对我坦白心意。”
夜空飞舞着的鹅毛大雪,倒是应景的渲染着气氛。
顾安阮不知道的是,自己哪怕细微的变化,对于陆淮年来说都是巨大的影响。
“你快把我放下吧。”
顾安阮终究是有些难为情的,虽说他们本身在这本年代文里就是夫妻,而且方才也都交换了心意,但顾安阮并不想这样高调。
陆淮年虽然很听顾安阮的,但他考虑到现在雪越来越大,顾安阮单独走的话会摔倒,于是他半蹲在顾安阮面前:“上来。”
顾安阮觉得面颊刚下去的温度,现在又重新燃烧起来,她的声如蚊呐:“影响不好的。”
“我与你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关系,即便影响,也怪我之前没有早一点高调,这样的话大家对于咱们撒狗粮的行为就会习以为常。”
瞧瞧。
才说刚刚被陆淮年一根筋气到,他现在又好像很会说。
“安安。”
路上,陆淮年担心她害冷,侧着头对她说:“你把大衣裹好了。”
“嗯。”
路上顾安阮的话很少,都是陆淮年再说。
“安安。我其实很害怕。”
原本他是想着这件事瞒着她,永远不被她知道。不过既然是两个人以后既然要一起过日子,理应相互间坦诚。
“怎么了?”
顾安阮在陆淮年宽厚的背上,轻飘飘地问道。
“安安。我是一名科研工作者,可能经常外出会去做些实验,不在家的日子会多一些。以后你跟了我,多少会在生活上受些委屈。”
“我知道。”
“其实还有件事,存在我心里许久了。”
顾安阮接过陆淮年的话,“嗯?”
其实不光是陆淮年心里有疑惑,就连顾安阮心里也有疑惑的。
她对陆淮年穿书前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并不妨碍他了解她。
一开始就唤自己安安,与自己很熟悉的样子,若不是瞧见他没对其他的女同志这般,顾安阮兴许真的以为那陆淮年就是个油嘴滑舌之徒。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好奇穿书前我们都是不认识的关系,可我对你的执念却很深。”
“我们之前,好像也没很熟悉吧?”顾安阮突然打断了陆淮年的话。
陆淮年被问得一时语塞,良久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安安。你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我?”
陆淮年的模样好像很受伤,还特地停下了脚步。
“安安。我问你,你与我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你是说穿书后吗?不就是在顾家吗?你跟着顾祁森一起来,我正在教育熊孩子。”
陆淮年摇了摇头。
不是。
是穿书前,陆淮年本以为就算是安安忘记了念书时候的事情,至少她参加综艺录制的时候,应该是记得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小丑还是他自己。
见陆淮年不说话,顾安阮的语气带着丝丝不安:“怎么了嘛?”
“没事。”
陆淮年从不是那邀功论赏的人,不过转念想,顾安阮即便是忘记同自己穿书前的事情,还能够喜欢上自己,他便不再计较什么。
“陆淮年。”顾安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闷闷:“你怎么会穿到这本年代文里啊?”
男人的身形晃了晃,顾安阮险些从他的背上滑下来。
接着陆淮年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安阮闻声应道:“真是有趣,我只是简单地问你为什么也穿到了这本书里,你干嘛这样的慌张。”
陆淮年瞧不见顾安阮的样子,不过听到她的笑声,他的心情也变得十分愉悦。
“安安。我其实还蛮怕你讨厌我的。”
趁着顾安阮失神的功夫,陆淮年背着她,继续往前走,就在走到水库时,他听到顾安阮在背后感慨道:“不过老天爷还真的不公平,你的原主和你穿书前的职业相似呢。”
也不会说像她有那么大的落差感。
“职业都只不过是象征罢了,无论从事什么,都会有遗憾。”陆淮年担心顾安阮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会多少有些忌惮,他抬着她的小腿,往上移了移:“不过安安。往后你跟着我,日子可能要苦一些了。”
“你怎么不说,苦日子通过自己劳动的双手,大家都会走向幸福呢。”
陆淮年眉眼带笑:“媳妇儿说得都对。”
“陆淮年你真的一点儿不可爱。”顾安阮红着脸,说了反话。
在两个人确定关系后,每次听陆淮年开口叫自己媳妇儿,她的心跳得就很快,如喝了蜜一样甜。
“家里头有个可爱的人就行了,再多反而会显得有些别扭。”
两个人乐呵呵地聊着。
雪已经很大,走在路上,都能听到雪咯吱咯吱地响。
顾安阮伸出手臂,大胆地搂着陆淮年的脖子。
即便S城已经是零下十几度,但并不影响两个年轻人感情的升温。
颜落落的事情清晰了以后,科研所给出的态度倒也现实,立刻把陆淮年找了回去,毕竟是年轻一代不可多得的人才,所长也极其有意思,怕陆淮年有情绪,还嘘寒问暖了很久。
陆淮年倒没有受到此事的影响,还是专注上次没有完成的实验。
日子依然是波澜不惊地过着,王爱英本来想通过颜落落扳倒沈桂花,让陆家大房从此一蹶不振,但能想到这颜落落是那么不争气,不光说没有将脏水泼到陆淮年身上,反而让自己也跟着惹了一身腥。
王爱英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这两天陆德鸣那个没用的男人,整天就知道拿着自己出气,还说自己不敢掺合颜落落的事情,让大家都觉得他们陆家两个兄弟怎么了呢。
王爱英忍无可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指着陆德鸣的鼻子说如果陆德鸣真的有本事的话,他们肯定过得比大房家过得不知好多少倍。
陆德鸣向来性子软的,他一直觉得王爱英和自己相处时因为爱情,怎么也没想到人家一直图得是陆家的家产。
王爱英瞧着面前不吭声的陆德鸣更加觉得窝火,扬言一定要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