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不是也会炼丹吗?
尝尝我亲手调制的鬼月幽冥香如何!”
蛊毒公子咧嘴狂笑着。
他敢亲身前来破坏传送法阵,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种混合毒气,单独一种都不是毒药,唯有三种不同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才能形成剧毒。
这是他针对乾闼婆族灵敏的嗅觉而调制的。
等到他们发现中毒,为时已晚!
但凡闻到这种毒气的人。
哪怕你就是尊者的修为,也得全身酸软无力,灵气凝固不转。
正如此时,修为稍弱的城卫队纷纷倒地不起。
“你高兴的是不是太早了。”
宁采臣怜悯的看着蛊毒公子。
若论毒药的运用,他比不上蛊毒公子。
可在万花宫面前,蛊毒公子怕是连个弟弟都算不上。
“果然如此!”
知丹掏出两颗丹药,捏成粉末,随风飘散。
顷刻间,原本倒下的城卫队又站了起来。
“这是……”
蛊毒公子嗅到了另一股清香,与鬼月幽冥香混合在一起。
不过他的反应却与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只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而他却感到头脑昏沉,恶心欲呕。
“以鬼月草为原料,混合炼制形成的毒气,共有十二种。
每一种该以什么方式解毒,没有人会比万花宫更清楚!”
知丹道:“万花之都,灵丹之城这个称呼,不是浪得虚名的。
若问天下间,谁对各种灵药的药性最熟悉。
无人能出宫主之右。
你想在她老人家面前,卖弄毒药,无异于自取其辱。
你闻到的毒气,名为万花迷迭香,同样是以鬼月草为基础调配的。
既能解除鬼月幽冥香的毒性,又能生成另外的毒素。
不同的是,城卫队的人,每天的食物里,都含有这种毒素的解药,故而不受影响。”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蛊毒公子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的口中喷出一抹鲜血,双眸之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惊诧。
“在丹殿的时候,我闻到你炼制的轻身丹里,蕴含着鬼月草。”
宁采臣解释道:“当时我就想,要么你在研制新丹方,要么就是准备投毒。
当我与你的眼神接触时,我就猜出了你的身份。
从鬼月草入手,剩下的一切难题,也就迎刃而解!”
“不可能……
连知丹都闻不出,我夹杂在轻身丹里的鬼月草,你是如何办到的!”
蛊毒公子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之所以在丹殿炼丹,加入鬼月草,就是要以知丹做实验。
若是连这位炼丹宗师都闻不出其中的蹊跷,其他人也就成了瓮中之鳖。
哪怕就是被发现,他也能以研制新丹方的借口脱身。
没想到知丹这位炼丹宗师栽了,他同样栽在一个寂寂无名的炼丹小子手中。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乱拳打死老师傅?
“呵呵,我在纯真轮的时候,绽放了第四片花瓣,嗅觉得到大幅的提升。
光是嗅觉这一方面,比起乾闼婆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采臣心中就跟在大夏天,吃下了冰冻西瓜似的,爽到不行。
不是我想装逼,是实力不允许我低调!
“第四片花瓣,呵呵……
千算万算,没算到居然还有人能够绽放第四片花瓣。
难道这就是天意……”
蛊毒公子大口的吐血。
他的眸子里带着决绝和疯狂。
他的伤势极重,若是再不治疗,怕是很难撑下去。
“不过纵使是天意,我也要逆天而行!
万花宫欠我的,今天我势必要讨回来!
万花宫的覆灭,早已注定,你们根本就无能为力!”
他话音刚落,但见一只通体缠绕着黑气,介乎在梦幻与真实之间,朦朦胧胧的硕大蝴蝶凭空出现。
随着它的翅膀用力煽动,大捧大捧的黑气汹涌喷出,袭向中央的传送法阵。
“……妖孽!”
知丹呲目欲裂。
如今万花宫遭到攻击,他已经遣人前往天音宫求援。
若是传送法阵被破,紧那罗族就是想援救,也过不来。
“轰……”
滚滚黑气在传送法阵上彻底的爆开。
知丹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传送法阵在黑气的轰击下,被打掉了一个缺口。
这种程度的损毁,至少需要一天才能修补完成。
以目前的战况,一天的时间,援军到来就不是打仗,而是收尸了。
“哈哈,哈哈哈……”
蛊毒公子仰天大笑起来。
他笑得非常的开怀,仿佛所有的郁闷,所有的憋屈,都在笑声中烟消云散。
笑着笑着,他的眼角忽然留下了大滴的泪珠,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
兴许是他这些年在万花宫的点点滴滴。
“嗨……”
宁采臣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他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蛊毒公子,破不破坏传送法阵,其实没区别。
既然已经料到了他们的入侵,万花宫又岂会没有防范?
早在大阵开启前,该来的援救,就已经入驻万花宫。
不过他们行踪隐秘,除了宁采臣和月季,就连知丹都不知情。
若是此时说出,对于蛊毒公子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这些时日,他翻阅了万花宫的很多资料。
对于蛊毒公子的真实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再结合亲眼所见,距离真相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只能说,这是一个活在复仇之中,活在虚幻之中,一无所有的人!
“我此生……无憾了!”
破坏了传送法阵,幻灵蝶摆脱了知丹的纠缠,出现在蛊毒公子身旁。
而蛊毒公子则是洒脱的张开双手。
他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轻松,仿佛卸下了所有的痛苦,重担和罪孽。
仿佛要拥抱全新的生命,重启全新的旅程。
他敞开了心扉,任由幻灵蝶进入他的身体。
“这是……邪剑噬主!”
宁采臣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全身包裹在黑气之中的蛊毒公子。
不管是四大凶剑,还是四大魔剑,使用它们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一般的法器,都是以人为主。
而对于凶剑和魔剑来说,人不过是它们的奴仆!
“这就是,蛊毒公子使用邪剑的代价!”
宁采臣低声呢喃着。
凶剑之名,天下皆知。
其威力之强悍,同级的法器,根本就找不出它们的对手。
但是使用它们的代价,却罕有人知晓。
“他会怎样?”
知丹一时有些踌躇。
此时的黑气形成了一个魔茧,上面铭刻着繁复的符文。
仅仅只是看上一眼,都给人一种幻境丛生的惊悚和战栗。
“蛊毒公子已经死了,还活着的,仅是一把邪剑!
为免遗祸苍生,只能请它胎死腹中!”
宁采臣拔剑出鞘。
顷刻间,剑鸣声声,仿佛龙吟虎啸,声震九霄。
“裂剑势!”
长剑当空,剑芒骤然爆发,宛如大河东流。
那颗魔茧似是感受到了威胁,竭力挣扎着要破茧而出。
可惜没有宿主,它根本就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刹那间,魔茧淹没在璀璨金光里。
“锵……”
宁采臣回剑入鞘,临风而立。
魔茧在他身后,就此碎裂。
蛊毒公子的身体,缓缓的从中倒下。
他的脸上布满了幻灵蝶特有的纹路。
他背后的蝶翼,在阳光中寸寸碎裂,在风中渐渐飘散,化为光芒点点。
就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梦!
他的一生,就如同幻灵蝶一般,究竟是否存在过,很难定义!
“这把邪剑,绝不能让它流传世间!”
邪剑剑灵并未死,只是暂时沉眠。
待到它再次复苏,怕是又有不少人,得在它的蛊惑下误入歧途。
宁采臣捡起邪剑惊蛰,将它扔进了百宝袋里。
“接下来,就是解决掉蛊毒宗和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