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讲这伤口重新清理包扎之后,没有敢让病人在回去,便寻其中稳妥可靠的军士留下,将伤者送入了病房当中。
那邱老三见自家官长伤口已经包好,自己众人留在这里,也是无用,便对着许宣拱手说道“许大夫,我家大人就麻烦许大夫多多看护,如今军情紧急,我等不好在这里久留,若是徐大夫有事吩咐,自可让他们来城墙上通知我等即可”
许宣点了点头,这邱老三便众人朝着城墙而去。
此时清晨的朝阳悄然越出了地层,淡金色的光芒,洒在整条街道上,将这房屋还有渐渐远去的众多军士,染成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看着这悦目的光芒,许宣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好了一些。
“官人,”白素贞从楼上走了下来,见许宣站在门口,轻声叫到。
“嗯?娘子你起来了”许宣转过头,笑着白素贞刚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只听“轰隆”的一声轰鸣,许宣脸色猛地一变,猛的抱住了白素贞,想要躲在柜台下,可刚没有跑几步,只见对面的那座粮店,轰然被砸出了一个大洞,站在粮店门口戍守的几名民壮军士,此时被这飞溅而出的碎石木屑,打倒在地上。
细小的石头,夹杂着灰尘,猛地冲进了保安堂。
“这,这是什么?”白素贞看着面前的粮店,呆愣在哪里。
“火炮,这是火炮”许宣闻着那淡淡的硝烟问道,皱眉说道。
方才那一声炮响,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火器,才有了他寻找遮蔽物的动作,这完全是看曾经那个时代看电影造成的下意识的反应。不过现在许宣的心情有些沉重,如果汉民族先使用火器,他并不奇怪,毕竟火药就是大宋发明的,可是发射炮弹的,竟然是围城的鞑子,这让许宣对着苏州城莫名的担心起来。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见在粮店门口的那几个民壮,已经在瓦砾堆里惨叫起来,至于躺在那里不声不响的,若不是伤重昏迷,怕是已经死了。
看见伤者,许宣抬腿向外走去,白素贞伸手拉住了许宣的胳膊“官人,现在鞑子还在攻城呢?”
许宣按了按白素贞手臂“放心娘子,我将这几人救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着快步来到伤者旁边,检查这几人的伤势,不过这一看,许宣皱紧了眉头,其他人还好些,门口站着的那两个民壮,离这炮弹破墙而入的地方太近,从屋内飞溅而出的碎木石块,主要都伤在这二人的身上,其中一个伤势更是惊险,一根破碎的木椽,直接刺入了这人的脖颈,许宣按了按那人的颈动脉,此时已经摸不到了,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着已经赶来的潜火队士兵说道”将这人抬一边吧,人不成了”
几个士兵默默的将这人抬到一边,许宣又检查了下边一人的情况,正面来看并没有伤口,不过在他的后背之上,一块碗口大石头,砸在他的后背,看着情况后背脊柱怕是已经砸断了,不过他的脖颈动脉还有搏动,许宣指挥士兵将这人平抬着放在门板上,抬进保安堂,剩下几人情况看着鲜血淋漓的,不过伤情都不是太严重,只有一个倒霉的被倒塌木柱砸了腿,小腿明显的骨折变形了。将这个骨折的也送入了保安堂,其余几个许宣让跟着潜火队来的郎中处理,只是清理了一下伤口,包扎了一下,便让这几人离开。
他回到保安堂,送来的第一个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许宣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骨折的士兵,这骨头的断端从这皮肉里刺了出来,惨白的骨头茬子,让许宣直皱眉头,这种开放性的伤口,必须切开内固定,可是现在这年代没有对应的骨科器械,没有钢板固定,就算切开了皮肤,还是拿着骨头没有办法啊。
那士兵此时疼的满头大汗,他哆嗦着问道“许大夫,我这腿是不是保不住了?若是保不住您就直接动手,只要能让我活下来就好,只要我不死,我这家就没倒,老婆孩子还有口饭吃。”
“别乱说,你这腿还有希望能保住的,不过我在想你这伤口怎么处理。”许宣听这人如此说,连忙安慰道,
“你先忍一下,我那手术的东西来。”许宣说着退出了屋子。
一旁的白素贞见许宣出来,急忙问道“官人,这人伤口我看不重,你怎么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莫非这人还有什么其隐疾?”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给这人的骨头做好内固定,若是只是切开重新固定骨头,他只要一活动,怕是这骨头又要错位。”许宣说道这里,不由的挠了挠头。
白素贞听许宣如此说,却是掩口轻笑“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对这治伤续骨的事情,官人怕是不如我的,你就看我怎么给他治伤吧。”
“哎呀,娘子,如今这情况,你还是不要乱用法术了,对你身体不好啊”许宣见状,以为白素贞肯定是想要用法术治病,急忙伸手拦着。
“哎呀,官人,你就这么不放心我么?这样的伤势,还用不着法术呢。官人若是不放心,跟进来看着就是了。”
白素贞说着,端着一盆清水就进了屋里,许宣不放心,紧跟着进去,只见白素贞来到这病床前,将许宣配置的麻药灌入了这人口中,只是片刻的功夫,只见这士兵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白素贞将这士兵的腿上的血污泥土之类的洗去,然后再用消炎的中药药汤清洗伤口,说完这些,只见她按着伤口的位置,似乎是在通过触摸来辨认骨折的情况,以及骨折端的骨头外行,做好这些,他这才慢慢的将这小腿远端慢慢的对准伤口,慢慢的对接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只见两个断端已经对接完毕。
白素贞又用竹板将这断肢两侧牢牢的固定住,做好这些,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身后长大嘴巴的许宣,带着几分羞涩,忍不住轻笑起来“官人,你这般看着作甚?”
、许宣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看来自己还是小看古人了,总以为古代人没有解剖尸体的习惯,像这种骨折,怕是最后只剩下截肢的命,没有想到古人还有这种手法复位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