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魔导器与玄力融合爆发而起的恢弘一击,恶狠狠轰击在防御正上。破城巨椎一般的霸道劲力瞬间将无数裂痕印刻在泛着暗红之光的屏障表面,力道直接投入其中,撼动盾牌再震击后方持盾之手。
顿时,宁越身形剧烈颤动,就算心知对方这一击非同小可,但是也未曾想过以魔翼皇棋之战车的强大防御,仍旧无法正面挡下。
爆裂波动持续颤栗中,他的躯体被掀飞而起,初现败迹。
身经百战的塔鲁达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顺势而上双臂抡动魔导大剑再是一斩,直接切开爆裂余波以霸道之刃再击防御。
乒!
顷刻间,已经裂痕累累的屏障应声而碎,全力斩下的剑刃硬生生压在盾牌正上。啸动嗡鸣的锋芒之下,闪烁而现的战车纹路都黯淡不少。而后,劲力二度爆发,塔鲁达再是一掀,将被动迎击的宁越再一次拨打入高空。
“主人,不要正面抗衡!经过刚才连续的损耗后,你体内剩余的玄力多半只有刚才临时吞灵汲取的那部分暴虐燥热。越是大幅度催动玄力,越是剧增自身的负荷。不如选择用我之前教你的剑法,以巧降力,缠斗对手。”
幽萱的提醒声再次响起,今日的战斗已经激斗许久,她可不希望望见终局将近之时,宁越落败。纵使昨日胜过一次塔鲁达,但毕竟对方还是货真价实的通天境强者,在彼此都并非巅峰的状态下,孰胜孰负很难预料。
至少,正面较力肯定是宁越略逊一筹,自然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以巧降力?我也想啊,只是现在,我可不被允许有那个时间。幽萱,你没留意到吗?这个时间段,已经够了,我已经有资本与他正面较力!”
宁越却是戏谑一笑,背后双翼突然猛烈一振,鼓动的炙热之风包裹下,他被掀飞的身形骤然止住。俯身望去,视线之中,只见塔鲁达挥剑再至,咆哮剑势一如既往的强横雄浑。
铮!
剑鸣,暗煊古剑扬起一劈,顺势而下。深寒的锋芒之上,因为瞬时而涌的赤焰直接化为炙热,对准来袭剑铳全力一切。
铛——
双剑交锋的刹那,一股股毁灭炙热凭空『荡』漾,其源头所在,正是振翅俯冲的宁越。灼烧的巨大双翼之上业火翻滚,回『荡』的无穷涟漪正中,重叠的符文在颤抖,低语着传承于远古辉煌时期的鼎盛暴威。
魔族血脉,皇之觉醒!
乒!
抡动长剑再是一斩,炙热剑风疯狂啸动下,塔鲁达难以承受冲击之势,终于力溃退开。正欲重整阵型,猝不及防再迎来宁越又一剑追击。无奈下,只得挥剑再挡。
只是,在即将双剑再碰之刻,他忽然又瞥见在暗煊剑锋之中,隐匿于炙热焰光下的一线幽蓝。刚刚才领教过的诡异,重现心头。
不敢挥剑去硬撼格挡,但似乎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塔鲁达食指一扣,雷岚剑铳通体表面滑出数缕荧光,而后横斩一劈,义无反顾迎上劈落之剑。
就算注定落败,他也不会退缩!
叮——
激撞,剧烈而颤,冲击的两股剑意瞬间粉碎一切波动,『荡』漾而起的狂暴波澜疯狂搅『乱』虚空。
身形微微一退,宁越清楚感觉着一股霸道力量透过剑锋冲击在自己腕部。都已经发动了皇之觉醒,正面较力仍旧逊『色』对方一筹,不由一阵心有余悸。昨日的取胜,今日的恶斗,自己能够占据上风,恐怕都有运气的成分在。
好在,这一役依旧是他更有胜算。
下方半空,塔鲁达抽身下落,双臂都在颤抖,一脸的铁青之『色』。刚才一剑迎战,看似彼此平分秋『色』,然而事实与他所预料一致。宁越一剑法蚀挥下,他所承受的不仅仅是一剑凌厉,更有透过剑意对体内经络的玄力侵蚀。
再有下一招,他估『摸』着自己不可能再有斗得旗鼓相当的资本。昨日的落败,只会重演。
“为何,运道不在我迦尹这边?蛰伏许久,隐忍数年,再得最佳契机,显『露』獠牙全力出击……最终,依旧只是败局收场?不,不会是这样的结局。迦尹的海军,绝不会输!”
怒吼,塔鲁达左手狠狠一扯,将胸膛的衣衫直接撕裂。而后,他左手紧握一物,狠狠往自己胸膛正中一扎。
嗤嗤——
血水飞溅,只见一块菱形金属钉入至血肉躯体中,自其边缘位置漫出的五彩异光瞬间顺着周身经络,没入至四肢之中。
这一刻,塔鲁达的躯体开始膨胀,肌肉扩张的表面,突兀的经络之中,肉眼可见的异光疯狂流窜。他的气息,又一次暴涨近乎重回巅峰。
“借助外力来强行提升自己的战力吗?为了胜利,你真是不择手段啊。只是,就算能赢这一阵,在那之后,你所剩下的恐怕也将是一具痨病之躯。不如,还是让我直接送你一程吧。反正,本来就没打算叫你活着离开。”
宁越冷冷一笑,左手一抚暗煊剑锋,被割开的手指将鲜血抚下。
古老而禁忌的封印,就此解除。一圈涟漪,骤然回『荡』剑锋之上,低语的湮灭咒语,即将打磨出极致之锋芒。
第七式,回音。
“啊啊啊啊啊啊——”
怒嚎,不顾一切塔鲁达孤注一掷,抡动的魔导大剑掀起崩天之势。卷动之烈风由下至上,以剑意为引,竟然掀起重重海水波涛,凝为一柱滔天龙卷,扶摇直上。
“第一式,瞬灭·无限。第三式,寻隙·通明。”
晃身掠出,宁越也动了,面对如此汹涌攻势,他自然不会选择再次硬撼。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一战并非身居两国战场,而是一场与帝国战事无关的决斗交锋,兴许这一招迎击,他会选择暴食正面力敌,堂堂正正分出胜负。但显然,此时此刻,不会那么选择。
有些胜负的重要,不是他可以随『性』妄为的。
左臂挥动一劈,盾牌脱手出『射』,啸动的刚猛以迅疾之速瞄准波涛龙卷的唯一破绽,撞击正入其中。就此而撕裂的短暂缝隙再被宁越于稍纵即逝中抓住,纵身一掠从中突破。
再望时,塔鲁达已在眼前,再无阻拦。
满脸经络突兀一片诡异异彩,塔鲁达的模样有些如同失了神智的魔兽,望见宁越到来,直接挥剑跃出,再是一记重斩。
“第九式,虚炎。”
不再拖延,宁越挥剑降下最后审判。刚才连续挥击的两剑法蚀,为的都是这一击的最后绝杀。
嗤——
一线寒光斜劈天穹,续而卷动而涌的炙热从撕裂的间隙中轰鸣扯烂滔天龙卷,飞溅的无穷浪花蒸发在『荡』漾炙热中,竟然凭空化为一弧彩虹横跨天际。
只是缤纷的『色』彩下,并非美好,而是凋零。
右臂自肘部截断,塔鲁达很是吃力扭动着脑袋,望着自己熟悉的雷岚剑铳与断臂一同坠落。再俯首堪堪胸膛处被一剑斩裂的创痕,虚空之后,涌现的剧烈鸣动从经络最深处爆发而起。已经没有剧痛可以感受,因为,在这一刻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全部,从身到心。
轰!
爆裂!被截断的身躯碎为纷飞残屑,血渍与灰烬于长空下纷舞,一切归于尘土,葬入汹涌大海。
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宁越转身望向别处站场,所看到的是几艘战舰聚集处,因为眷龙骑兵的突入,再一次逆转的局势。陷入缠斗后,发挥不出大型魔导兵器优势的迦尹海军,在被死死咬住中步入败局。
而另一边,曦柚与丙瀚的战斗还是难舍难分,只剩少量魔导兵器可以动用的她面对一个全盛状态的迦尹海军主帅,能够维持不败已经略感棘手。好在,身为机巧族的天生优势,让她在这样的战斗至少可以自保。
其实也不需要犹豫,宁越直接选择了前往曦柚所在的战场。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自然懂,只要能够擒获或是斩杀丙瀚,这一战就能够宣告轩刻的胜利。如此良机,岂能放过?
“嗯?”
激斗中,丙瀚处于本能察觉到了危险迫近,抽身一避躲开曦柚刀斩的瞬间,再抽身一退,反手抬起雷火铳,甚至无需去看,直接瞄中了来袭的宁越。
火光绽放,出『射』的雷霆之势终究只能消融于虚无之中。
宁越攻至,迎面就是一剑劈斩,凌厉剑势直击丙瀚横挡刀锋。转瞬之后,他有侧身一躲,让开道路,供曦柚掠身追击而至。
在机巧少女的双手『操』纵之下,八枚狩獠牙再舞苍穹,交错突刺而落。
乒——
一声尖锐啸动骤起,丙瀚奋力一刀挥斩扬起暴虐之风,竟然一击掀退所有出『射』狩獠牙。而后,他翻身再退,一路落回至后方迦尹旗舰正上,喘息一口,重新打量着再次汇合的宁越与曦柚。
苦笑一声后,他唏嘘叹道:“看来,亚梓涵与塔鲁达都输了。作为沙场宿将,埋骨他乡的归宿依旧听起来是那么凄凉。”
“从你们决定侵略的那一刻起,这份宿命不就已经注定了吗?认输吧,胜负已分。再斗下去,不过是困兽犹斗。我想,以轩刻皇帝的宽宏大量,会饶恕你们的罪名。只是作为赔偿,就需要你们迦尹的皇帝好好付上一大笔赔款了。”
宁越冷冷一笑,且不说迦尹皇帝会不会为了战俘而赔款。至少,就这支海军所拥有的魔导战舰,成为战利品后,都将为轩刻帝国带来战后的巨大收益。
当然,一切前提都是他们能够取胜。
谁知,丙瀚却也一笑,再道:“我说,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现在再这样斗下去,两败俱伤之后,没准会被坐收渔利的。你既然想赢,那就肯定不愿面对那种局面吧?”
心中微微一揪,宁越问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