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
枪尖绽放点点寒光,一击突刺正中格挡长剑的一瞬,锋芒再泛缕缕残光,顺势一划,长枪骤变斩刀,抡起再是一记重劈。
铛——
二次激震,荡漾的赤光流光之下,无数冰屑碎为尘埃,嘶吼的狂风卷动中,桀骨超身形一退,赫然是输了半招。
惊诧中,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北辰荒寒剑横于身前呈现格挡姿势,左手再是一抬,圈圈幽寒纹路于掌心下旋动,新的冻结大阵正在蓄势。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算是魔尊,也不可能悄无声息从我眼皮子底下出现!”
桀骨超非常惊讶,甚至这份不敢置信,还要在宁越能够成功完成试炼之上。他的自负,他如今所掌握的力量,不容许自己会出现这等疏忽。
刀锋一转,女子没有继续追击,而是退回到宁越身侧,冷冷一笑:“你无需知道我从何而来。只要知道,你既是与宁越主人为敌,那就也是我的敌人。这就够了!”
话音刚落,宁越猛然打了一个激灵,一副惊醒模样,他打量着身前熟悉而又带着几丝陌生的女子,面露惊喜之后,再是一声轻轻叹息。
“怜祈,下一次你能不能不要不打招呼就突然钻出来,还一下子吸收了我体内的部分玄力。”
“这不是事出紧急吗?好了,宁越主人,你也别那么小气嘛,我只是还差一点点玄力,就稍微吸收了下你的。之前你在魔神舍利的试炼中,可还是我与幽萱姐一同出手,帮你度过难关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翻脸无情。”
闻言,宁越一惊,瞬时回想起来,当初所见按住自己双掌的两只小手,确实并非一人。原来,除去幽萱外,还有一个就沉睡在劫因中许久的怜祈。
当初第一次邂逅罪齿鳌淼浪,在他引导下进入血池,激战铜棺煞尸,得到了一枚受污染的魔尊结晶。他与幽萱协商后,决定将这枚结晶交与只有灵魂体的怜祈使用。也因此,怜祈进入了长时间的沉睡。
想不到就在今日,炼化完成之时,又得魔神舍利外泄灵力为引,怜祈正式晋入魔尊级别!
同样打量了一眼身前的桀骨超,怜祈瞬时意识到了形势的不对,也收起了刚才的那抹得意神态。这个对手,很强大,刚才迎面两招略占上风,只不过是攻其不备。若是再战,胜负还不好说。
“宁越主人,你这次摊上的对手,有点厉害啊……”
“他就是桀骨超,一切祸乱的罪魁祸首。若是解决了他,可以说泽瀚帝国的混乱局势可以平定大半了。”
谁知,怜祈一脸疑惑,再道:“那个……是不是我睡太久了?之前,我们不应该是在轩刻帝国吗?还有,这个桀骨超,到底是谁?”
顿时,宁越脸庞也微微抽搐几下,这才想起距离当初怜祈沉睡可是过去了快一年了。自己皇子的身份,泽瀚帝国的诸多事情,她确实不知道。
“总之,他就是我现在敌对势力的最大头目,这么说能理解吧?”
“不管能不能理解,反正杀了他就一了百了,对吗?”
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怜祈缓缓指出手中劫因斩刀。似乎是受了那枚魔尊结晶的影响,她比起当初,多了几分暴戾。
“对,解决他。”
宁越重重一点头,事已至此,自是不死不休。他与桀骨超,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
对此,桀骨超咂了咂嘴,回道:“殿下,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身上还真是汇聚了各式各样的不可思议。竟还藏了这样一员魔尊强者,现在才出阵。若是,她在刚才夜珀还有那个拓宇都不曾重伤的时候出现,没准我还真应付不了。可是现在,仅仅你们两个联手,怕是还赢不了我。纵使,我余下实力已不足十之四五!”
“不试一试的话,又怎么知道呢?桀骨超,你今日在劫难逃!怜祈,上。”
“遵命,宁越主人!”
刀啸,抡动的棕红寒芒之上,魔翼皇棋之战车纹路骤现,厚重而肃然的城堡状图案之下,源源不绝的暴虐力量好似凝聚为一枚摧枯拉朽之重锤,注入三尺霜锋,一同劈斩击落。
面对这一击,桀骨超依旧不躲不退,并非没意识到这一招的恐怖与强横,而是他的自负不允许他在放出刚才的厥词后,不战而逃。
圈圈寒意扩散,晶莹寒冰拔地而起,凝为一只巨盾横挡在刀锋去路之上。仅一瞬,刀势降临,凌厉中暴虐嘶吼,只闻见一声裂响,冰盾粉碎。
但是,在那点点纷舞的晶莹之后,桀骨超身形已然消失。
“喂,这一招可就没意思了。”
嘴角微微一挽,怜祈骤然换刀于左手,顺势一抬的瞬间,劫因变幻,棕红大盾全力顶出。冰冷的盾面之上,魔翼皇棋图案无比鲜艳。
铛!
一剑正中盾面,桀骨超顿时一怔,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之快,更没想到,凝聚着荒寒之力的剑势,仅仅只能在这大盾表面留下一层浅浅冰晶,无法透入丝毫。
就在他错愕的同时,劫因又一次变化,大盾收缩凝为长枪,上挑就势一刺,厚重力量注入尖锐,一点猩红势若长虹贯日。
乒——
剑锋一挽,桀骨超堪堪挡下这一击突刺,借助冲击力道顺势一跃拔空。在他内心堪堪觉得可以稍微喘息一下时,忽然又本能意识到了危险的迫近,左手划动一横,十余柄冰剑凭空出射,却并非攻势,而是锋芒交错重叠,布下一重防御。
眨眼之间,冰剑尽折,却是宁越一剑攻至。突破防御后,他的前路再无阻隔,暗煊古剑撩起再是一记迅速蓄势,冰冷剑锋表面,烈焰瞬燃,再有一枚咒印从左手指尖落下,融入剑尖业火之上。
元素罪罚,爆!
轰隆隆——
一记剑斩,烈焰咆哮,熊熊业火荡灭弥漫寒冷,翻滚炎浪瞬间吞噬那一道幽寒身影。
很快,焰光散去,黑烟渺渺,桀骨超气喘吁吁从炎浪中退出,衣袍之上已见焦痕,脸庞亦是被熏黑些许。
“还有一战的余力吗?看来,我还是有点小觑你的实力。连番激战至此,依旧屹立不倒。桀骨超,你很强,真的很强。若不是今日运气使然,再得数位魔尊助阵,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你。只可惜,你气运已尽,命该如此。”
话音落时,宁越挥手一抚剑锋,流转的暗红猛然一凝,再一次得以研磨的凌厉剑意中,竟是再多出几抹与暴戾截然相反的神圣气息。
不仅如此,在他双瞳所现的重叠符文边缘一圈上,若隐若现的淡金纹路悄然浮现。
圣魔,觉醒!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最后一击了。”
闻言,怜祈也是抬起了手中的劫因长枪,一泓妖艳猩红凝聚枪尖正上,幻变而现的七重灵阵,缓缓重叠融聚一处。
胸膛剧烈起伏着,桀骨超点了点头,冷笑道:“你说得对,折腾了这么久,是必须做一个了断了。殿下,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具有一些统御泽瀚帝国的能力。虽然还需要继续精进学习,但就目前来看,前途无量。当然,一切的前提都是,今日你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宁越不甘示弱回道:“放心,活到最后的一定是我。非要说可惜的话就是,你是看不到泽瀚帝国走向昌盛的那一日了。”
“不,我曾经见识过一次了。先帝就做得很不错,但是,他的构想终究是太过理想化了,也因为一时的急功近利,留下了太多隐患。所以,当初那个时隔千年再次完成一统的强大帝国,短短数载就宣告破裂。就算真有机会,你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先帝那般。不过也都无所谓了,毕竟,只要你赢了,我就死了。而我活着,你一定会死。所以,我注定是看不到那一幕了。”
说到这,桀骨超仰首长长一叹。
“来吧,最后一招!”
话音落时,自他脚踩之地,一圈冰晶冻结扩散,幽寒之意再临整座阴庙。刚刚因为业火燃烧而残余的点点炙热,一扫而空。
严冬,重现。
“寒冻,九荒罔极!”
霎时间,冻结时空的冰冷再一次弥漫在这不算宽敞的空间内。刚刚的对话,并非桀骨超在感慨,而是争取这暗中蓄势而发的时间。
他甚至现在有些狂喜,若是刚才宁越不废话,直接与怜祈携手出击,自己怕是真没应对的手段了。
“宁越主人,当心!”
一声娇喝,赶在时空被冻结的最后一瞬前,怜祈跃动至宁越身前,手中长枪一横,变幻赤光闪烁,攻势变为防守。
然而,她所希望的大盾并没有显现,冻结已然到来,娇躯骤然不再动弹。
嗤——
下一刹,北辰荒寒剑挥斩而落,桀骨超很清楚宁越与怜祈究竟谁才是这一役的关键,自然要先解决实力更胜一筹的魔尊。
冰冷剑锋之下,怜祈身影一裂,点点光屑飘飞。仅仅拥有灵体的她并不会因为这样的攻击而陨落,但是所带来的巨大创伤,也足以叫其实力大溃。
精髓气候,桀骨超目光一转,瞄上了上空的宁越,抬手再是一剑突刺。
“永别了,殿下。”
嗤!
一剑贯穿,击中的那一瞬,桀骨超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剑尖之上,毫无反震力道传回,根本不是贯穿一名至圣境强者的触感。再是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剑锋之下,一抹扭曲身影在溃散,纷舞之星光中,点点淡金流逝。
“你以为,刚才在蓄势决胜一击的,只有你吗?”
冷笑声响起,宁越已至桀骨超身后,手腕一扭,暗煊古剑啸动出刺,势若流星陨落。
“啊啊啊啊啊啊!”
嘶吼,披头散发的桀骨超双目赤红,北辰荒寒剑全力一挑,残余在四面八方的寒意回溯而至,虽不足以再一次冻结时空。但是,想要延缓宁越的剑势还是完全足够的。
乒!叮叮叮——
乒乒乒!
七次碰撞,双剑纵横对斩,荡漾的赤光与幽寒一同泯灭,点点淡金残屑滑落,所落之处,大地寒冰碎裂。
退,桀骨超逃过一劫,喘息更为剧烈。堪堪停下之刻,他却是看到宁越没有追击,而是立在原处一脸戏谑笑容。
霎时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猛然环顾四周,却见崩裂的冰层之上,点点淡金光屑上涌,赫然凝为七支虚幻剑影,将他围困在正中。
“这个阵势——这不可能!”
类似的招式,之前在对阵骨狼时正是他用过。
“多谢你之前的招式,给了我灵感,完成这全新一招。纳命来吧!”
第十一式,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