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期间接到沈惊棠的电话,程宴深微有些诧异,很快,便松开了鼠标。
往落地窗那走时,语气轻松。
“什么事情?”
在他得知是什么事后,往前的脚步直接顿住,下一秒,他再次确认了一遍。
“梅姨亲自找你说了这件事?”
听他这口吻,沈惊棠感觉他好像并不是很诧异,就像是早前就知道这件事似的。
她也不再紧张,声音小了些,“嗯,刚才我给她送旗袍过去,她找我聊了一阵。”
开门进公寓后,她想了想,又道:“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的难以说清楚,等晚上你回来,我再详细和你说。”
程宴深本来打算中午就回去,结果简晓东刚好进来给他汇报行程。
他今天一天的行程都排满了,这件事情也不着急,他便也就在电话里答应下来了。
“嗯好,那你等我晚上回家再说。”
下午,沈惊棠也没窝在家里,直接去工作室找刘美美。
她刚进工作室,就听到刘美美娇嗲的声音,“哎呀,我这不是忙嘛,老公你就消消气嘛,我忙完这几天就去找你。”
从她这语气里,沈惊棠便知道和她打电话的人是谁,当下也没打扰,轻轻的坐到了沙发上。
刘美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恋爱世界里,和男友甜甜蜜蜜好一阵,就算是挂了电话,坐在工作椅上也是一个人傻傻的笑。
最终,还是沈惊棠看不下去,主动喊她的名字,“欸,美美你够了啊!”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把刘美美吓了一跳,她惊慌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一脸惊讶,“棠棠你怎么来了?”
如果不是两人提前约好,沈惊棠指不定也会怀疑自己,自己怎么这个时候来找她。
她起身去往她的方向,故意学着她和男友说话的语气哼哼唧唧。
“你和对象聊天,哪里会顾得上我嘛,我都来这么久了,你居然半点反应也没有,而且,你居然还忘记我为什么会来。”
沈惊棠嗓音天生的清甜,此时模仿着刘美美的语气,一点也不做作。
刘美美听着她这声音,心动不已。
立马从工作椅上起身,一把抱住她,“呜呜呜,棠棠,我要是男的就好了,这样我就能追你了,你声音甜得我想把你娶回家,程总果然是好福气啊!”
沈惊棠不想和她把话题岔开,直接问:“什么时候带男朋友给我这个娘家人看看?”
她这么一提,刘美美小脸霞红,娇羞不已,“等我们俩再处处,我再带他来见你。”
刚才他们俩在电话里如胶似漆,沈惊棠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当下便打趣。
“真的还要再等等嘛?”
沈惊棠故意凑到她面前笑,“刚才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都喊人家老公了。”
闻言,刘美美挑眉。
“这有什么的,这就是和对象之间的爱称,之前我们还互喊宝贝呢。”
随后,她抱住沈惊棠的腰,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你和你家程总难道没有爱称。”
沈惊棠想到程宴深喊自己的那些爱称,小脸一红,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这不一样。”
说着,人已经往沙发区域走了。
刘美美紧跟着上来,“哪里不同?”
到了最后,沈惊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半句话没说。
抬手直接去拿身侧的电脑,她说,“不说这些了,趁着时间还早,我们赶紧把之后工作室的发展给做份计划书出来,如果一直等别人找上门来,我们会很被动的。”
她这说到正事,刘美美也不敢耽误,当即模样认真了不少。
“你说的对,那我们就各自先说一下自己的想法,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她这一秒进入状态的模样,沈惊棠佩服得五体投地,转接着直接说:“你吧。”
……
两人对工作室接下来的发展,不谋而合,甚至到了午饭期间,还在乐此不疲的讨论,最终,在下午四点整理出了计划书。
等打印机打印时,沈惊棠说,“棠棠,这工作室是你租的,我得帮你承担一部分的租金,不然我过意不去。”
听到她这话,刘美美连忙摆手。
随后又小声的说,“棠棠,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真话。”
沈惊棠蹙眉,不解,“什么?”
在这期间,刘美美看了眼沈惊棠,确定她现在情绪还算稳定后,她讪讪笑。
“其实这间工作室,是程总资助我的。”
短短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沈惊棠愣了那么几秒,几秒后她回过神来,只是轻轻的点了下脑袋。
其实当初她就怀疑过,但程宴深坚决说不是他做的,她也就没当回事。
现在刘美美讲出来了,她也没太大反应,只是浅笑着道:“行,我知道啦。”
知道她没生气,刘美美立马上来抱住她,“棠棠,那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娘了,我会记得每个月按时给你交租金的。”
听到这话,沈惊棠哭笑不得。
直接低头去看她,“你这说的什么话,既然是阿宴投资给你的,但你就好好用着,咱们俩争取多接几个单,把这里买下来。”
在她说前面那话,刘美美还挺理解的,毕竟这些年来,她们俩就不分你我。
可那后面的话,可是直接叫她懵了,不过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棠棠,你简直就是独立女性第一人。”
沈惊棠看着她,淡笑不语。
傍晚五点整,沈惊棠给程宴深发信息。
【老婆】:阿宴,我来接你下班。
【老婆】:我在楼下等你哦。
等程宴深看到这两条信息,已经是十分钟后了,这会儿他刚结束一个线上会议。
本来他今晚还得再加班一个小时,但现在沈惊棠发来消息,他直接把日程里的加班给划掉。
在关电脑期间,他给沈惊棠打去电话。
“棠棠。”
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急,沈惊棠浅笑着回,“嗯,我在,你还在忙吗?”
鼠标叉掉最后一个对话框,他说,“抱歉,让你等久了,我刚看到信息,现在已经忙完了,你还在楼下吗?”
沈惊棠站在大厦下,看着人来人往的西装男女,轻点头,“嗯,我还在。”
“好,我马上下来。”
两人结束电话后,沈惊棠直接站在程氏对面的大厦下等人。
在等待期间,她脸上的笑很温柔。
不远处的应隐白看到她穿着烟粉色长裙的身影,对于秘书说的话,半句都没听进去,秘书发现时,连喊两句。
“应总?应总?您有在听吗?”
应隐白爱慕的目光紧锁沈惊棠。
几秒钟后,他把膝上的电脑放到桌上。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过去和她打个招呼。”
秘书和司机一脸懵,什么人还得应总亲自过去打招呼啊?
等到他们隔着玻璃看着应隐白去往的方向后,立马反应过来。
除了沈小姐,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沈惊棠目不转睛盯着程氏出来的员工看,心里数着数,正想看看程宴深会是第几个出来的时候,耳边有人在喊她名字。
“惊棠。”
听出是谁的声音后,她动作幅度缓慢的偏头看去,入目的是穿一身黑西装的应隐白,他看她的目光照旧温柔,嘴角挂着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惊棠也轻轻的朝他点了下脑袋,算是打过招呼了。
两人近一周多没见过面,这见面了她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说一句。
应隐白心里非常的受伤。
面上的笑也勉强了不少,“惊棠,好久不见,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说过这话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向他,甚至也没礼貌性的问一句他最近过得怎样。
自从知道他喜欢自己,甚至还在舆论发生时,故意抢走程宴深的客户,还让那些人落井下石,沈惊棠就再也不想和他交谈。
如果当年他不是在大学里帮过自己,对于他的问候,她甚至不想回应。
就在应隐白绞尽脑汁想着把话题继续进行下去时,她那双漂亮澄澈的杏眸倏亮。
里面漾着流光溢彩,应隐白一眼沦陷。
只是心动还没几秒,他就被女人惊喜的声音破灭,因为沈惊棠边走边喊。
“老公,我在这里。”
而这声老公,显然不是在喊他。
目送她去到程宴深身旁后,他那双阴柔的凤眸里的妒恨怎么也藏不住。
沈惊棠直接抱住程宴深的胳膊,语气埋怨,“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呀?”
虽然话语听着像是埋怨,可两人间不自觉的亲昵却是旁若无人,叫人羡慕。
刚才她喊他,程宴深便朝着她的方向看去了,抬眼扫去,视野多了应隐白的身影。
正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程宴深也是个俗人,他也不例外。
“抱歉,让你等累了。”
面对沈惊棠的撒娇埋怨,程宴深态度温和,照单全收,低头安慰她时,温热的大掌直接把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牵住。
待到两人牵好手后,程宴深扫了一眼应隐白,轻声对沈惊棠说:
“陪我过去打个招呼。”
沈惊棠自然是不想去,但程宴深提出了,她也没回绝。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她希望应隐白能彻底死心,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短短几步距离,两人很快牵着手走到应隐白身前了,看着他眼眸里的受伤和不甘,程宴深讽笑,沈惊棠则是别开眼去。
程宴深难得主动伸手问好,“应总,好巧啊,怎么来程氏楼下了,难道你这是打算亲自把上十家的违约金赔给我。”
他这话说的难听且刻意,应隐白没理会他,第一反应是担心沈惊棠知道这事。
要是她知道他做事不光明磊落,恐怕是会唾弃他吧!
结果,沈惊棠的表现却是格外冷淡。
那无所谓的模样直直的扎他的心。
眼眶发热难受时,他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点什么,程宴深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来握自己的手,他不来握,他便也就懒得再伸,收回来后,他偏头对沈惊棠说:
“老婆,既然应总不愿意搭理的话,那我们就直接回家吧。”
话落,直接牵着她离开。
一切发生得太快,应隐白一点准备也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想再多看沈惊棠一眼时,耳边是程宴深温柔的声音。
“今晚想吃什么?”
“……嗯糖醋小排吧,还有红烧鱼,好像也没什么新鲜的,我们回去问问薇薇。”
“好,听你的。”
两人不仅行为亲昵,言语更甚。
其实他不难看出,现在沈惊棠很依赖程宴深,这种依赖是从里到外的。
她这样内敛性格的人,甚至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喊程宴深老公。
这种作风习惯,是她以前压根不会做的,而现在,全然变了。
只是因为他晚了一步,而程宴深恰巧在那个时候趁虚而入。
想到这些时,应隐白捏紧拳头,内心极度不甘,这些,明明就该是属于他的!
眼看着他们俩上了车,他眼底的妒恨非但没有消散,反倒是愈发的浓厚了。
等着吧,他一定会让他们分开的。
不用多久,几天后的晚宴就是突破口。
车子开始往家的方向行驶时,沈惊棠抓着程宴深的手玩,她在他掌心画图案,写字,“阿宴,我之前约他见过一面,把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了,你别误会。”
她突然拉着他的手解释,这是程宴深从未想过的,下一秒,他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男人桃花眼眸深邃,看她的目光格外的专注,“我没误会,刚才我什么也没想。”
不过也不是绝对,他还是想了的。
心底厌烦应隐白就像是个跟屁虫。
她在哪,他就臭不要脸跟来
烦人得很。
瞧着眼前不怎么相信自己的小脸,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声线低哑。
“怎么,不信我?”
沈惊棠浅勾了下唇,双手紧抱着他的腰身,实话实说,“有点。”
听到她这实话,程宴深哭笑不得。
关于陈梅要认她做干女儿的事,沈惊棠没准备在车上说,而是打算回家说。
以至于这一路上,他们俩聊的全都是晚上饭菜问题,讨论了一会儿后,程宴深亲着她的手突然说,“说不定某人已经在做了。”
闻言,沈惊棠心咯噔了一下,“啊?”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面对他的目瞪口呆,他非常淡定的点头,“这种自作主张,想表现给你惊喜的事,程薇薇很乐意做。”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所以我在考虑,今晚我们俩要不要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