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谷梦听着席戎一条一条的列举赵文强的罪状,鄙夷着前世的自己,是是多么的心盲眼瞎,才能觉得赵文强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车子在派出所门口停下,唐谷梦却丝毫没有感觉,低头着,绞弄着手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席戎也没有打扰,歪头看着唐谷梦的侧颜,眼里掠过一丝的疼惜。
许久,唐谷梦回过神来,看了看车窗外,轻声说道:“到了啊!”
“刚到”,席戎看她脸色已经平静了很多,问询她的建议:“要不我们下去看看情况?”
“好”,唐谷梦用自以为平静,实则还有些颤抖的声音,回道。
一步一步,离派出所大门越来越近,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
如果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打赵文强两个耳光,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会不会有些过激,让人发现端疑。
“走吧”,席戎牵上了唐谷梦的胳膊,坚定的眼神让唐谷梦瞬间平静了下来。
也是,重活一世,自己已经改变了人生轨迹,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和赵文强有任何的交集,更不用为了一时意气,赔上自己的名誉。
定了定心神,唐谷梦大步走进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大厅,今天格外的热闹,两女一男三个人,分别是赵文强的父母和余晓丽。
赵母一如既往的泼辣,死死的抱着一个公安的大腿,哀嚎着:“你们还我儿子,你们把我儿子放了,你们无缘无故抓人,就这就是为人民服务吗?你们今天要是不放人,我就不走了。”
相比于赵母的无赖行径,赵父则是文雅得多,跪倒在地上,痛苦流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没有管好,让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被关进去这几天,已经收到了教训,你们放他一马吧。”
唐谷梦看着这个场景,想起了前世他们上自己家门的时候。
赵家老夫妻,算起来还是文化人,都是读过初中的,后来进了工厂,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当初唐谷梦看中赵文强,也是因为这一点,觉得父母有文化,教出来的孩子应该没问题。
那时候的自己从来就没有想到,学历只能筛选学渣,但是塞不了人渣。
结婚前的见面,赵家父母表现得对唐谷梦很满意,结婚之后,唐谷梦也和大部分儿女一样,把赵家父母接到了南城,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住。
自打住进去之后,家里再也没有安生过。
赵父喜欢打麻将,每天召集着一群人在家里玩,烟头遍地乱扔,房间里还有很大的味道,让唐谷梦忍无可忍。
赵母倒是没这方面的喜好,但是和大部分的恶婆婆一样,对于唐谷梦的挑剔,简直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早上六点,唐谷梦必须起床给家里人做饭,洗衣,擦地,什么事都丢给唐谷梦,一旦赵文强有插手的意向,就会给赵母找理由支开。
在一起住了一个月之后,唐谷梦再也忍受不了,就提出了把两人送回到乡下。
城里的生活怎么也比乡下好,两个人不乐意,就耍起了无赖。
和今天看到的一样,赵母坐在地上,手掌不停的拍打着地板,嘴里叫嚷着唐谷梦不孝,不给老人养老,自家儿子没用,一个家的事情,要女人做主,把周围的邻居都吸引了过来。
赵父则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嘴里不停地说着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会收敛的,绝对不会再做让唐谷梦不开心的事情。
在两个人的一唱一和之下,唐谷梦成了最大的恶心,就连赵文强也被塑造成了一个委曲求全,畏惧妻子的可怜男人。
没有办法,唐谷梦只能松口,先答应了两人,不会把他们送回老家,后来又答应给他们一套房子,这件事才算是结束。
唐谷梦看了看被两人抓着的那个公安,一脸的无奈,定定的站着,嘴里劝说着,但是显然赵家夫妻两个都没有听进去。
“做错事就要惩罚,这不是应该的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才会有今天的他,你们不好好反思自己,还来这里你闹事,是不是也想进去蹲两天?”
从办公室匆匆走出来一个领导样式的人物,指着夫妻两个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们这群领导,就是拿钱不办事的废物,我弟弟当初给你们送了多少钱,现在翻脸不认人了?”赵母终于撒开了那个公安的大腿,不会矛头直接对准了刚刚出来的人。
“你们别诬赖人,我们是人民的公仆,怎么可能为了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就做出危害广大群众的事情,你们这是诽谤。按照法律要求,你们这种是可以判处诽谤罪的。”
一听说会连累自己,两个人也不哀嚎了,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看向了旁边的余晓丽。
余晓丽见状,眼泪刷刷的流:“同志,我是赵文强的老婆,我肚子里还怀着赵文强的孩子,才刚刚三个月,我们这一大家子大大小小的都靠着文强活着,文强要是进去了,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办,你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公安说道:“你一大家子可怜,有没有想过,那些被欺负了的人,背后也是有一个大家庭,他们不可怜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对于余晓丽,老公安说不了重话,只能语重心长的劝说着:“赵文强的罪行,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回去,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日子还长着呢,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他罪名不少,但是还罪不至死,进去坐几年,也是对他好。等他出来了,好好做人。”
“坐过牢的人,哪里能一样,你不知道,我们这几天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余晓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汉子都没了,还怎么好好过日子,你们要是不把文强放出来,你们就得养我。”
唐谷梦算是见识到了,这一行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