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云初潇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这家伙不会提起裤子不认人了吧?
……
云初潇的小脸顿时一阵微红。
呸呸呸,昨晚又没发生什么……
想什么呢云初潇,她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清除这个想法。
门外,含倾隐急促的声音又传来了——
“初潇!初潇。十万火急的事!快开门啊!”
“来了。”
云初潇整理好衣衫,便起身下床向着房门走去。
刚一开门,便见含倾隐一脸惊恐未定的开口道:“初潇,初潇!不好了不好了!”
云初潇蹙了蹙眉,道:“何事?把你吓成这样?”
“是……是我师父!”
云初潇顿时一怔:“幽寂?幽寂他怎么了?”
“我……我师父他方才好……好恐怖啊。那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杀了我一般,浑身都是戾气。而且他还掐我脖子,差点没把我给掐死。现在想想,我都还有些毛骨悚然。”
云初潇神情顿时一紧!
明日不是才十五吗……他的犯症之日,莫非提前了?!
“初潇,你们昨晚发生什么了啊,我师父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云初潇瞪了他一眼,道:“他去哪儿了?”
含倾隐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不过我看他好像朝门外的方向去了。”
“臭小子,本小姐回来再找你算账。”说完,云初潇便快步跑走了。
含倾隐:“……”
他这一大清早的,到底是得罪谁了?
……
……
幽寂盘坐在一冰室正中的冰榻之上,俊眉紧蹙,神情隐忍。
一紫袍男子站在他身旁,在他头顶聚起一道紫色灵光的法印阵。
男子启唇道:“幽寂,屏息,凝神。用你的纯元之灵压制住它。”
好一会儿……幽寂光洁的额间便满是汗珠。
渐渐的,他周身张狂肆意的黑色戾气似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了,缓缓消散。
他清明的眸子缓缓睁开。
幽寂对着男子微微颔首,道:“多谢南苏先生。”
南劫摆了摆手,道:“小事,不用道谢。不过你的死魇之症只是暂时压制住,过不了几个时辰还是会继续发作。”
幽寂垂眸:“我知道。”
“我倒是知道一个可以封印此症的术法。不过我以前并未使用过,所以得先去翻翻我家族遗留的古书典籍。”
“真的吗?”幽寂闻言,顿时一阵欣喜。
这么说,他的死魇之症有治了!他可以不用再变成那副嗜血暴戾的模样了!
那么他也可以和初潇……!!
想到这儿,少年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散……
云初潇那日的话蓦然掠入他的脑海——
“幽寂,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解释这么多,无非就是觉得本小姐还喜欢你罢了。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小姐告诉你,本小姐早就对你没兴趣了,不过借你之前的吉言,本小姐的确找到了那个最好之人——他便是彼岸御卿。他修为,才华,性情什么都比你好,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本小姐还喜欢你?”
“我不希望有任何不相干的人甚至是我厌恶的人出现在这儿。而你恰恰将这两点全部占齐,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我不想你玷污了我的地方。”
女孩说话时轻蔑的冷笑,他到现在仍记忆犹新。所以,他跟初潇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
心想,人果然是贪婪的。满足了一件事,就会对另一件事有所期盼。
他喜欢初潇,可是为什么喜欢着喜欢着就忘记了,他的身份从始至终都配不上她。
既然不能在一起,他便在她身后护她一生好了,这不正是他一开始的想法吗?
“幽寂,你怎么了?”
南劫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扯了回来。
他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南苏先生,那就拜托你了。”
南劫负手,笑了笑。
这小子如今这性情,他倒是很喜欢。
含蓄有礼,清冷低调。
不似以前那副不可一世,腹黑又毒舌的德行,欠揍的很。
“那你先在这儿盘膝调理,我去找找典籍。”
“嗯。”
南劫刚走没几步,幽寂便开口喊到:“南苏先生。”
南苏转身,道:“还有何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南劫似看穿他心中想法一般,先一步开口道:“你想问我为何要帮你?”
幽寂一愣,随即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南劫道:“原因我昨天就已经说过了,因为你长得像我一位故友。”
说完,南苏淡淡一笑,便抬步离去。
不知为何,看见南苏,幽寂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他们俩认识了许久一般。
这或许也就是昨日他们才见第一面就能成为朋友的原因吧。
………
他们的相遇,还要说回昨日——
当时的幽寂刚从竹林走回度松城,便刚巧遇见了含倾隐。
“师父,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儿?”
幽寂心情低落到了极致,所以只是淡淡的回了个“嗯。”便继续抬步而走。
“师父,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
“可是师父你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幽寂停下脚步,淡淡的看了一眼含倾隐,道:“我现在只想安静一会儿,可以吗。”
“哦。”含倾隐顿时垂下脑袋,撅了撅嘴。
……
这时一道稚嫩的呼救声蓦然传来——
“师父,救我!啊啊啊……”
“师父!呜呜呜……”
不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也随之而来。
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摇摇晃晃骑在一匹脱缰的黑色骏马上,双手死死拽着缰绳。
街上的行人皆纷纷避让。
后面不远处,一个长相俊逸,风姿卓绝的银发男子快步追赶着。
南劫吼道:“洛颂,抓紧缰绳!”
“师父,我坚持不住了!”
小洛颂豆大的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掉。
马猛然惊呼一声,跃起前足。瞬间将洛颂小小的身子甩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
“娘喂!”
围观的众人皆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这样摔下来,还不把脑袋给摔烂!
下一刻,他面前的幽寂已然不在原地。
少年跃身上前,一把接住洛颂,稳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