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御卿道:“去吧,我没事。”
云初潇抿了抿唇,看到他一旁的北落缥缈,终是放心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彼岸御卿的眸光渐渐落在北落缥缈背在身后的纤纤玉手上,因为站在北落缥缈身后,所以他很清楚的看见了北落缥缈正在溢血的伤口。
彼岸御卿当即俊眉一蹙,下一刻,竟鬼使神差的拉起了北落缥缈受伤的那双手。
北落缥缈顿时身体一颤,本能的便要扯回自己的手。
感觉到了北落缥缈手上的挣扎,彼岸御卿旋即微微用力,厉声道:“别动。”
北落缥缈凝了凝眉,冷声道:“松手!”
说完便又要挣扎开彼岸御卿的手。
“别动!”彼岸御卿蓦地抬起眸子凶厉地瞪着她。
在对上彼岸御卿凶厉的眸光后,北落缥缈竟真的不动了。
彼岸御卿渐渐垂下眸看向了北落缥缈的伤口,白嫩的掌心上翻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伤口仍在不断的溢血。
“有外伤药吗?”
北落缥缈点了点头,随即从百容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彼岸御卿刚要接过来,北落缥缈就缩开了手。
“我自己来。”
彼岸御卿挑了挑眉:“你三只手?”
北落缥缈不解的看了看他:“嗯?”
“没三只手就别在这儿逞能。”
说完,彼岸御卿直接夺过了北落缥缈手中的小瓶子。
这死丫头,手都伤成这样了,还在这儿逞能,难道穹渊殿的人都是这副德行?
彼岸御卿一边将药瓶中的药粉洒在北落缥缈的伤口处,一边阴阳怪气的道:
“空手接白刃?你可真行。怎么就没把手给你砍断呢?”
彼岸御卿摇了摇头,随即扯下衣袍的一角,抬手便要给北落缥缈包扎伤口。
一想到彼岸御卿方才与炘黄泉打斗时在地上蹭了一身的灰,北落缥缈便不由的蹙了蹙眉,顿时将手向后一缩。
“脏。”
彼岸御卿:“……”
“哪儿那么矫情!”
彼岸御卿没好气的将她的手拉回来,缓缓包扎起了伤口。
“噗嗤——”
一旁的封凛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她们家小缥缈竟然也有这一天……
比起平时在穹渊殿那个仙气飘飘,正正经经,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现在的北落缥缈简直是太有人烟味儿了。
彼岸御卿绝对是她的命中克星……
但封凛不知道的是,在彼岸御卿心里……北落缥缈才是他的克星……绝对的命中克星!
听到笑声,北落缥缈和彼岸御卿两人顿时转眸看向了封凛。
封凛当即敛起了笑容。
她转了转眸子道:“呃……你们继续,你们继续,那边还有事,我先去帮忙了。”
说完,封凛一溜烟的跑开了。
北落缥缈当即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谢谢。”
彼岸御卿顿了半晌,声音微沉的启唇道:“为什么要救我?”
北落缥缈平淡的回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身上有伤,受不住那剑。”
“不止这个,还有方才炘黄泉的那一掌。”
北落缥缈神情自若的看着他,没有回话。
彼岸御卿又接着道:“我之前那般对你,你为何还要救我?”
明明自己之前对她那么坏,为何她还要舍身相救?
北落缥缈盯着他好半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因为你是天意之人。”
“天意之人?”彼岸御卿的眸中顿时划过一丝不明:“什么是天意之人?”
北落缥缈:“你不需要知道。”
彼岸御卿沉了沉眸子,冷嘁一声道:“不说算了。”
“你……真的是穹渊殿的圣祭司?”
虽然已经很明确的知道了北落缥缈的身份,但彼岸御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不只是他不敢相信,包括云初潇和幽寂在内的很多人都不敢相信……
谁能相信堂堂穹渊殿的圣祭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仙人物,竟然屈膝在他这儿做一个小跟班……小丫鬟?
像这种身份的人,一般不是心气都很高,很傲的吗?
竟然还会任劳任怨的让他使唤这么久!?简直是不可置信。
北落缥缈极其平淡的轻嗯一声。
彼岸御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当即叹了口气看向一旁……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
他们穹渊殿的殿主都失着忆呆在初潇身边,她这圣祭司待在自己身边也不足为奇了。
……
含夫人和灵未门众弟子的尸体当天便被安葬了,灵未门内一片丧白。
很快便过去了两日……
云初潇端着装有饭菜的木盘走向了含倾隐的房间。
房间门紧紧关闭着,而门前放的是云初潇昨日端来的饭菜,一盘饭菜早已凉的彻底,纹丝不动的在那儿放着。
云初潇凝了凝眉,敲了敲含倾隐的房门,道:“小隐,我给你送饭来了,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开开门。”
云初潇等了半天,房内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于是,她又抬手敲了敲:“小隐,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快开门好不好。”
回答她的仍是一片寂静。
这时,云初谀走了过来,启唇道:“还是不吃饭吗?”
云初潇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和忧虑的道:“嗯,都已经两天了,一滴水也没喝,一口饭也没吃。”
云初谀叹了口气,道:“哎,这次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
云初潇道:“可是这都两天了,我真担心他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会出事。”
云初谀默了默,随即走到含倾隐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道:“小隐,你别这样了好不好,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要是含伯母还活着,她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两人又等了很久,可房间内仍是半点声音也没有传出来。
云初谀道:“还是再等等吧,等他自己想开了,说不定就出来了。”
“哎。”云初潇摇了摇头,将手中托着饭菜的木盘放在了含倾隐的门前。
“小隐,我把饭菜还是放在你门口,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出来吃。”
云初谀拍了拍云初潇的肩膀:“走吧。”
“嗯。”
两人旋即便抬步离开了。
云初潇边走边道:“哥,我去彼岸那儿看看。”
云初谀点了点头:“嗯,去吧,我也去含伯伯那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两兄妹随即在十字走廊处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