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集到了木阳湖三天,都没敢往宋雅丽家去,人家的男人回来了,再不济也得给人家几天相处的时间,毕竟是久别胜新婚。
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人家,肯定不招待见,要是碰到人家男人的的话,都不知道咋解释。所以,他只能远远地往她家的那个方向看。一周了,都没见到宋雅丽的身影,说心里话,他特别地想她。
虽然近在咫尺,他也不敢冒然造访,真怕弄点动静出来,影响这次砍苇子的计划。再者就是蛮力已经闹了一出烂戏,他可不能再弄出被人耻笑的闹剧来。
他可输不起,他不仅要在那个宋雅丽心里留下好印象,也不能被自己带来的汉子们背后说自己的不是。
一直到第四天的早饭后,见老姚要去挑水,中集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赶紧脱掉军大衣抢过挑水的担子,带着商量的口气:“还是我去吧,你还是忙别的吧。我都好多天没干什么活,该舒舒筋骨了。”
伙夫也没说什么,麻利地将扁担递过去。心里话:“既然你乐意抢着去挑,就让你去好了,你无非是想去看看那个女人,俺才懒得跟你抢着去挑水呢。”明知道是那样,但也不能挑明,他伙夫跟队长还没混到那种随口就敢胡咧咧的地步。
中集挑着空水桶往庄子上去。在离宋雅丽的家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时,中集就故意放慢了脚步,一边走着一边往宋雅丽家里望。
她家的门口没有人,让中集很失望。慢腾腾地走过去,仍然不见门里出来人,走了好远还一直回头往她家门口瞟着,就没见什么动静。
就连到水井边打水的时候,中集都有点失落,有点提不起精神来。从水井里往上提水的时候,感觉一桶水都比往日沉重的多。
等挑了一挑水回来的时候,经过宋雅丽家门口,这次巧了,宋雅丽正蹲在门口低着头摘着菜呢。
“终于见着你了。”看着宋雅丽的背影,中集心里特别兴奋。中集顾不了什么了,赶紧弓腰放下水桶用胳膊肘子挑着扁担,向宋雅丽的背影,干咳了两声,向宋雅丽示意。
宋雅丽一听到咳嗽就抬起头来。先是一怔,等一看清楚是中集,脸上立马现出了笑容,高兴的不得了。
转脸往屋子里看看,站起身,往前来,忙招呼他,“大哥,你回来了,上来坐坐,快点上来坐坐。上两天,俺到你那去找你,他们说你家里有点事情,回去了,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宋雅丽的声音清脆响亮,听起来特别香甜入耳。给中集一种相隔多年又重逢的感觉。
毕竟是情人的关系,一见面,宋雅丽非常兴奋,慌慌张张的神色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这一切都被中集收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为了脸面,还有点胆怯,只能板着脸,掩饰自己情怀罢了。
不像女人,她跟火一团火似的,飞一样地跑到了中集身边,迅速地抢下扁担,放在水桶上,还没等中集说话,宋雅丽就压低声音说:“我家那口子从河堤上回来了,我正好给你们介绍介绍,先认识一下,以后来了就方便多了。”
中集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在嘀咕:“你这娘们够可以的,这么放得开,放得下,还要把老公介绍给我认识,场面上还真盖的过去。”
心里这么说,可嘴上却连声道,“哦,你当家的回来了?正好啊,认识一下。”场面上,中集也不能逊色,装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来。
既然宋雅丽把话已经说到这了,没办法,就只能顺从吧,谁叫自己现在一直被她给迷上了,说心里,迷上了她了呢,还是被她给迷上了呢,他也分不清楚。就跟着宋雅丽后边,跟个平常人一样,大大方方地往她家里走去。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掉链子。一定要拿出男子汉的气质来,跟宋雅丽的丈夫比一比,也好在这小娘们的心里确定好自己的位置。这个可心里战啊,成不成功就看这一回了。
多年的情感生涯里,他洞悉女人的心思,知道这些娘们就喜欢把两个男人弄到一块比比,看看哪个更让自己动心。特别是这些都结了婚的女人,在潜意识中一直不死心,吃了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娘们,就爱玩这种心里面不敢公开的游戏。
在言行举止上,要不压他的丈夫一头的话,以后再想跟她好的话,估计都没机会。中集一边走着,看着脸前小娘们扭动的屁股,想着自己的心事。抱定了必胜的信心,他挺直了自己的胸脯。摆出了往日在自己村子里不可一世的架势来。
宋雅丽刚才的一声吆喝,早就惊动了屋子里的李全。他也从屋子里探出头来。见自家的女人后边领着一个男人往家里来,大概是先前听自己的女人说过,心里也有个数,知道来人谁了,急忙迎了出来。
宋雅丽大大方方地给他们介绍,指着李全对中集说:“大哥,这就是我们家的当家的,孩子的亲达,叫李全。看,长的还不错吧,人高马大的,就是没多少本事。”
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某种抱怨,还掺杂点说不清的韵味,让叫李全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就这一个小动作,就让这个男人在中集面前失去了腕,失去了一个男人汉特有的气质。
介绍过李全后,宋雅丽掉过头来又把中集介绍给李全,“孩子爹,这就是前两天我跟你说的,是孩子刚认的‘干爹’,唐中集唐大队长,人家可是有能耐的领导,正带着几十号人,来这里采集芦苇,回去发家致富呢。”
宋雅丽在唐队长前面加了个大字,而且语气特别重,显得非常**,让中集听起来觉得特别地顺耳。光是这一点就让中集感觉到唐雅丽的情感天平倒向了哪边。
要不大白天,要不是在她丈夫的面前,光是这一句话,中集都会扑过去,好好地把这个心爱的女人紧搂在怀里。
中集主动向李全伸出手,“哪里,哪里。都是些小事。”
李全一种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和中集握起手里。两眼盯着中集说:“唐大队长,是吧。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赶快进来坐。”李全往屋子让着客人。
“别客气,来这里打扰到你们了,请多包涵。你先请进。”中集客气的说着。
“看你们两个酸样,都瞎客气个啥啊,你是孩子的亲达,他是孩子的‘干爹’,都是一家人。用得着那么瞎客气吗。”宋雅丽这回可没客气,大咧咧的一句话出来,折杀了两个男人的自尊。她想打压住两个心爱的男人,一点情面也不给。
说着说着,中集还是红着脸,被引进堂屋里,坐在板凳上和李全扯一些不着边的闲话来。
一边说着话,中集上下仔细打量着脸前这个叫李全的男人。
李全这人长的比较高,比自己高出二寸的样子,是属于那种小高挑型的人。头小脸也小,配上高高的身材,一眼看上去整个身体一点也不协调。瘦瘦的,还长着一双牛蛋大眼睛。皮肤黑黑的,背还有点驼。
头发长长的,发焦黄色,好像好久都没洗过没梳理过一样,不成样子,给人一种用不着靠近闻,就能嗅出一个难闻气味的那种。特别是手指头特长,细细的好像连骨节都没有一样。
在平时交往中,中集最讨厌这种人,心里都为宋雅丽抱不平,“长的这么入眼的女人,怎么嫁给了这么一个人呢,真不知道躺在一个床上是怎么过的。怪不得俺还没用多少招数,她就投怀送抱了呢。原来她嫁的男人长的是这一副模样。”
中集心里有一种失落的情绪,先前还担心在气质上怕不上人家,如今一见面,才知道根本就没个可比性。失去了挑战,让他顿时失去说话的兴趣。
他开始为宋雅丽担忧,担忧她现在还年轻,后边还有好长一段路需要走,和脸前这个男人要走完后半生,她有多委屈啊。他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担忧起来。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多年的阅历让他知道,宋雅丽家的这种长相的男人,最听自己女人的话了,在家里,女人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当然这种男人也天生就是个戴有色帽子的主。他的本性也最爱讨小便宜。
和他唠叨,纯属是为了更多接近宋雅丽。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人所有情况。才能更好地去接触宋雅丽。
中集走的时候,李全送到了门口,就没从宅地上下来。而宋雅丽却不一样,依依不舍地一直把中集送到放水桶的地方,还特意弯腰把扁担从水桶上拿起来,递到中集的手上。
这种关切照顾一般细微动作,就让中集感到非常暖心。唯一让中集堵心的是,不能随心所欲地把她拥入怀里,好好地抱抱,诉说这几天来的无限思念之情。
背对着家,也是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宋雅丽轻声地对中集说,“看到屋后那堆芦苇丛了吗?晚上那里见。”
“哦?知道了,俺一定到。”中集先手一怔,脑子转过弯后才如梦初醒一般。
有了喜讯,中集心里自然高兴起来,心情无比爽快,一掘屁股把水桶挑起水,走了几十米才回头往后望望,宋雅丽还是站在原地往这边看着,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这个小娘子,两天没见到我,看来也是很想我啊,看那豁出去的样子就知道,也不怕他男人起疑心。”中集心里非常感激,一门心思想着宋雅丽对自己的好。
中集转回头的当口,往她家的屋后扫了一眼。
果然见一大丛芦苇。孤零零地堆在她家屋子后面十几米的地方。大概平时用不着吧,看那丛芦苇的颜色,就知道是上两年收的。自己来来往往十几趟,尽然愣是没注意到。
既然宋雅丽把约会的地点选在那里,中集不由地想多看几眼。为了能多看几眼,还特意放下担子,换一下肩膀。
在别人看来是在换肩膀,其实中集借这个机会,一直观看那丛芦苇堆的地形。
等都看的差不多了,才满意地挑起水桶往回走。走着走着,还哼起了不知名的民间小调:小妹妹你门前站啊,??????。